“大姐,这个壶子不怕火,晚上用它煮蛋酒喝,我想喝。”白翊青语气带着些撒娇,她自己没察觉出来。
白婉纯白了她一眼,呵斥道:“男子汉的气都跑哪里去了!给我好好说话!”
白翊青惊的一哆嗦,“是!是!”
“娘亲别吼舅舅,您中气这么足,舅舅又要笑话你太胖咯。”
“......”白翊青看向白婉纯脚边站着的三岁小正太,一把抱起他,怨怪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什么时候嫌你娘亲胖了!”
小正太奶音十足,一本正经的说:“娘亲说,你嫌她太胖所以才没背她上花轿。”
白翊青解释:“没有的事!舅舅从没觉得你娘胖!”
“那你为什么不背我上花轿!”
白婉纯瞪着白翊青,双手叉腰,表现出一副‘你若不好好回答,我撕烂你的脸’的架势。
“......”白翊青好想把小正太丢她身上后逃命。
“娘子,娘子,咱们进府说吧!你刚不是还说,你,你得去厨房盯着那些人做小舅子爱吃的菜嘛。”杜明亮赶紧安抚白婉纯,轻轻推了推她。
白婉纯眯了眯眼,对白翊青说:“哼!别以为你还能逃得掉!今晚你不说清楚为什么不背我上花轿,你试试!”
白婉纯个子虽小,嗓门可一点不比杜明亮轻。
果然当得起京都第一老虎婆。
能把杜明亮这个八尺大汉治得服服帖帖,不可能只靠美貌。
“说,说说!等,等等下我一定解释清楚!”白翊青缩着脑袋犯怂,原身留给她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白婉纯从白翊青手里抱过儿子,转身进府:“和你姐夫去花园坐坐!”
“是,大姐!大姐慢走!”白翊青连连点头哈腰。
“你也怵你大姐啊,我也怵,嘿嘿。”杜明亮深情的望着妻子的背影,喉结滚了滚。
“......”白翊青翻着白眼,心里暗骂,当我眼瞎吗!就差没流出口水了!
杜府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四进四出带花园的院子。
花园基本大同小异,分干湿区域,有赏花区,竹林,湖中小亭。
“何时回西北?”杜明亮递给白翊青一盏茶。
白翊青双手接过,喝完才说:“时间不定,皇上另有安排。”
“嗯,皇上若没让你走,往后应该是不需要再回西北。”
“姐夫,可知是何事?”
杜明亮回应:“不出半个月你就会知晓,趁现在京中无大事,秋闱前,你多做些让自己乐呵的事,
年三十一过,就是皇上整十生辰,年末,各国必定派皇孙贵族前来贺寿,这次聚会一定很热闹。”
白翊青问:“可是收到消息,有人要闹事?”
杜明亮摇摇头说:“暂时没有收到消息,只是,皇上想用北雁兵败的脸震慑南边几个国家,南边几国肯定也会拿出些手段让咱们忌惮,到时免不得互相较劲。”
白翊青了然,“皇上同意北雁送哪个公主来和亲?”
“北雁打算送两个公主来和亲,一个是北雁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十公主,还有一个是北雁太后所生的千爱公主。”
白翊青盯着荷塘许久,“北雁太后得罪南岩已被迫病死,送她最喜爱的女儿来的目的是什么?找虐?”
白翊青想起承王练兵场逃走的人说的话,她猜测,千爱公主八成就是那位侯爷的种。
想来,那位侯爷想在和亲上搞事情。
杜明亮并不知道其中的典故,说出自己的猜测:“北雁太后是北雁的罪人,她最宠爱的女儿已经无法在北雁立足,对她来说来南岩和亲是最好的出路。”
白翊青似笑非笑的说:“这次和亲祝寿一定很精彩!”
“爹爹,舅舅,吃饭啦!娘给舅舅热了一壶的蛋酒,加了好多好多红糖,可甜可甜了!”小正太挪动着小短腿,朝他们跑来。
“走!吃饭去!”杜明亮起身迎上去,抱起儿子亲了亲:“爹的乖儿子,待会儿娘亲打骂舅舅,你可得帮一帮。”
“娘亲刚才嘱咐我,让我吃饭的时候闭嘴不许说话,别人打架只管看。”
“......”
白翊青额头青筋突突跳,她得想一个好听些的借口解释不背花轿的事。
酒过三巡,白翊青趴在桌子上,想假装喝醉躲过一劫,白婉纯凑近她耳畔,笑嘻嘻的说:“喝多了?酒后乱性,待会儿姐姐给你送个好看的小丫鬟。”
“啥!”白翊青吓的一激灵,跳起身一脸窘困:“大姐,不带这么玩的,你给我送通房丫鬟被祖母知道,你会被打。”
“打一顿而已,姐姐受得住。”白婉纯嘴角挂着阴恻恻的微笑,白翊青只觉得一阵恶寒。
瞧着白婉纯不像是真想知道不背花轿的原因,纯粹就是想玩她。
“那个,其实......大姐,那件事都过去三四年了,咱,咱就不提了吧?”
“嗯。”白婉纯盯着白翊青面色不改半分。
“......”这位白家大姐真难搞!白翊青心里腹诽。
“大姐,其实当年我也是有苦衷的。”
“是么,说来听听。”白婉纯给白翊青倒了一杯酒,示意她喝。
杜明亮紧抱着熟睡的儿子,缩着脖子一句话不敢劝。
上花轿是人生大事,白翊青闹那么一出,伤了白婉纯的心,
至今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被自家弟弟嫌弃。
屋内寂若无人,只等白翊青开口。
“大姐,娘亲给我算八字的事你是知道的,和祖父八字相克,
我当时有顾虑,或许我背你上花轿会不吉利,所以就找借口说你太重;
我发誓!你一点也不胖,一点也不重!大姐最苗条,大姐最美,大姐最娇小可爱,大姐最善解人意。”白翊青一个劲的说奉承话。
“是是是,我媳妇最轻,我一只手就能把她捞起来,嘿嘿.......”杜明亮赶忙接话附和。
白婉纯盯着白翊青的眼睛,郑重其事的问了一遍:“你当年不背我上花轿是因为担心自己克我的婚姻?”
“是。”白翊青真诚的回答,原身确实是因为担心对她姻缘不吉利才不肯背。
“傻子!”白婉纯一巴掌拍在白翊青的后脑勺,话音微微哽咽:“喝完这杯酒给我睡觉去!”
“诶,诶,我这就喝,我这就去睡!”白翊青拿起酒杯一口闷下肚,跟着带路的下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