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翊青悄悄闪出王府。
她离开后,宁禹阎睁开眼,黑眸中闪烁着些许悲伤,“什么时候你才能允许我为你撑起你头顶的天,什么时候你才能放心的依赖我。”
白翊青跑出几条街,突然停下。
她仰起头望着天空,今夜星光璀璨,月牙儿银亮,周围罩着一圈光晕。
前世,城市的上空总是灰蒙蒙,看不见繁星点点。
末世没来的时候,她和家人每年中秋都会去乡下爷爷奶奶家团聚。
乡下的天空比城市清澈许多,星星也很明亮。
爸爸会带着她和弟弟漫步在田野间,认星座,讲星座的故事。
即便她听过无数遍,依然听不厌,每次讲着一样的故事,可她每次都能发现不同的深意。
爸爸的声音很温柔,最常说的话就是:“乖女儿,用不着拼命工作,不快乐就回家,爸爸养你一辈子。”
父母给予她安全感和依靠,她也很享受依赖父母。
末世降临,她独自生活的那些年,每天都在经历杀戮。
危险不全是来自丧尸变异兽,人类同伴的背叛、掠夺随时会上演。
一次次被同伴伤害后,她选择独来独往,不再奢望有人能给她依靠,渐渐的,也忘了依赖别人是什么感觉。
白翊青眼眶渐渐湿润,对着月牙儿轻喃,“爸妈,我现在有人爱了,他是个大靠山!你们可以放心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闪回王府。
她脱去外衣钻进被窝,察觉宁禹阎没有睡。
“王爷,在等我回来吗?”
“嗯。”
宁禹阎疑惑她怎这么快就回来,但他没问。
“王爷,外面冷我不想出去了,你明天帮我偷偷去见宋兴德,这两日,他若发现十六里外的送客亭周围有异样,别打草惊蛇。”
“你担心温家在那里对你二叔和你爹动手?”
“嗯,我今天看了郊外的地形图,二叔一家途经的地方,只有那里最适合动手,周围有矮山树林,容易藏匿,杀完人也容易逃脱。”
白翊青挪了挪身子,在宁禹阎臂弯下找到最舒适的位置。
“温家不止恨我和三叔,他一定讨厌白家所有的人,白家死了哪一个,他现在都会放鞭炮庆祝,为温家出谋划策的人有很多,夜卫监听未必全面。”
“确实如此,你打算怎么做?”宁禹阎柔声问。
他侧过身与她面对面,大手附在她的脸颊,拇指轻磨着她的红唇。
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的姑娘不再继续孤身奋斗,她在试图主动依赖他。
“我不放心爹爹去接,我打算自己去接三叔一家。”
宁禹阎没有出声相劝,这件事关系到白阅书的命,她必定亲力亲为才会放心。
他能做的,就是多派人手保护。
“青儿需要什么,你都可以找本王要。”
白翊青轻嗯:“嗯,我会的。”
她把鼻子贴在宁禹阎的颈肩处,用力的吸气。
鼻腔中全是他的气味,有檀木气味的麝香味。
她像是上瘾了,越闻越想闻。
“青儿。”宁禹阎的喉结连连滚动,声音变的沙哑低沉,“不早了,睡吧。”
白翊青突然仰头问道:“王爷,你为什么不肯要我?你是不是嫌弃我成了太监?”
“......”
宁禹阎哭笑不得,憋着笑说:“你什么样,本王都不嫌弃。”
“那,那你倒是开吃啊,把蜡烛吹灭,黑灯瞎火也看不见我自宫的伤口,嗯......伤口或许有些不平整,但绝不会影响你的胃口。”
“......”
宁禹阎顿感词穷,他要怎么回答?
“王爷?你去吹蜡烛吧。”
“......”
宁禹阎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装睡,他翻过身仰着面,努力让自己呼吸变的均匀。
“王爷?”
白翊青支起上半身呼唤,见宁禹阎闭着眼睛,一副睡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秒睡!是猪吗!”
宁禹阎差点绷不住破功,好在白翊青已经躺回他的胳膊上,看不见他抖动的嘴角。
“臭男人,洞房花烛有你好看的!”白翊青低吼一声,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直至听到白翊青的呼吸匀称,宁禹阎才敢喘大气,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到时,谁让谁好看还未可知。”
回想刚才白翊青说起伤口,宁禹阎努力吞咽,压住心里波涛汹涌的欲望。
抓着白翊青的手,放嘴里轻啃,“小混蛋!”
翌日,书院下学,白翊青随白翊云回白家,这是白家知晓她是女儿身后,第一次聚在一起。
老太太中午就得知她会回来吃晚饭,又高兴又愧疚,在正屋里踱步打转,坐立不安。
太傅下朝回来见妻子忐忑不安,听杜嬷嬷说晚上孙女要回来吃饭,他立刻猜到缘由。
白逸没有说什么,牵着妻子的手去花园散步。
有丈夫的陪伴,老太太心里的不安减轻许多,自叹道:“唉,真是老了,心眼儿变小了,经不起大事儿。”
太傅轻拍着妻子的手背,一本正经的说:“你的心眼可不是老了以后才变小的,一直都小。”
“去你的!”老太太娇嗔的刮了他一眼,想抽回手没成功,手被丈夫紧扣在他的五指间。
白逸不顾身后跟着一堆仆人,抓着老太太的手放自己嘴上轻吻着,“别瞎想,青儿不会怪我们没发现她是女儿身,
皇上给了我准话,明年一定恢复青儿的身份,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还没享受够孙女在膝下承欢,就要把她嫁出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