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家大房娶了公主,庶子纳妾后,后宅没有一日清静。
玉郡主整日趾高气昂,任何奴才嘴角挂着笑,都会被拎出去虐打,她认为他们是在笑她。
就是府中主子身边的贴身奴才,她也会找借口教训。
她要让府中所有人铭记于心,她比侯夫人还要尊贵,她才是侯府第一女主人。
玉郡主心眼儿再多,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怎斗得过大她两轮的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从一开始便不哭不闹,一脸欢喜的帮丈夫张罗娶玉郡主进门的事。
新婚第一夜,新人必定要睡在一起。
世子夫人甚至贴心的嘱咐夜晚值守的奴才,时刻热着水,以免半夜要水。
玉郡主得知后,对与她平起平坐的世子夫人更加趾高气扬,觉得她就是个软柿子。
世子夫人也从没露出过半点不高兴。
玉郡主虽然不满意嫁给老男人,但她也很识时务,知道已无退路。
进温家也不是全然没好处。
在温家,更有机会帮康王算计轩王。
她臆想亲哥哥康王当上皇上,她就能恢复公主身份,到时她提出和离,温家不敢不放人。
然而,新婚半个月后,玉郡主贪吃凉物,导致经血血崩不止。
太医院院正协同太医院所有太医,极力医治才救回她一条命。
只是,此生再无可能有子嗣。
玉郡主出事以后,温文景都因公事繁忙为由没去看她一眼。
休养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恢复些气力,温文景不知为何,突然想要去探望这位平妻。
温文景见到面色苍白的玉郡主,双眸突然亮了亮。
他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打量:“本世子本不想再碰你,不过,你伤了身子倒是因祸得福,本世子喜欢病美人。”
玉郡主越是声嘶力竭的求饶,温文景越兴奋。
温文景餍足离开前放下几句话,“若安分,我会过继一个庶子到你名下为你养老送终,若不知安分,一年半载后,温家祖坟便是你的归宿。”
玉郡主不着寸缕躺在床上。
她全身无力,她连拉过被褥遮掩身上的荒唐都做不到。
嘴里喘着细弱的气息,哭肿的双眼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终于悟出了真相,没有无缘无故的血崩。
世子夫人根本不是怕她,而是根本不屑与她计较小事,计较起来就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
她不是娶驸马,她是下嫁。
这里不是公主府,这里是侯府。
侯府不是她说了算,也不可能让她说了算。
侯府里的人根本不屑她的身份。
她已经不是尊贵的公主,皇帝降她位份时,把她过继给了一位过世许多年的老王爷名下。
名义上,皇帝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
她连进宫告状都需要递牌子,走各种章程,皇帝也未必会见她。
嫁进侯府那半个月她有多嚣张跋扈,如今就有多落魄悲凉。
玉郡主的遭遇,当天就传进白翊青耳朵里。
“温文景看着正气凛然,没想到是个没有人性的变态,看人真不能只看外表,坏人才会用善良的面具示人。”
“本王长的善良,心也善良。”宁禹阎剥橘子喂白翊青。
白翊青嘴里塞着橘子,点头如捣蒜一般:“嗯嗯嗯,我家王爷最是人美心善!”
“本王的清儿亦是如此。”
宁禹阎的目光从白翊青的双目移到她的红唇,喉结连连滚动,声音沙哑要求道:“清儿,吻我。”
白翊青用力咽下还没咬碎的橘子,咧着嘴露出尖牙,扑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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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近很憋屈,因为儿子和儿媳妇公开断袖,导致他不能每天表现的乐呵呵,时不时要演一演‘痛心疾首’‘暴躁谩骂’。
每天故作悲伤跑去坤宁宫,对着先皇后的画像絮叨。
宗室那群老王爷老祖宗,各个闲云野鹤在外游荡,只要与皇位变更或立皇后无关的事,他们都不会亲自过问。
得知皇长子断袖,不约而同赶回京都。
他们没有贸然进宫觐见皇帝询问情况。
一开始,一群老人守在宁禹阎和白翊青经常去的茶楼,躲在角落等着眼见为实。
连着几次,他们只见到他们二人来茶馆喝茶,却没见有任何亲昵的动作。
两人进出一前一后,尊卑有序。
上茶后,宁禹阎开口,白翊青才会落座。
连双目对视,偷看都不曾有。
“断袖分桃,简直无稽之谈!”
辈分最老的毅王爷,满头白发却中气十足,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待他们二人走后,怒骂道:
“必定是有人捕风捉影!自己的伴读奄奄一息,难道不救?
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快死,难道不能掉掉眼泪哭一哭?好好查查什么人在造谣!砍了那些人全家的脑袋!”
他喊话的地方在茶馆大厅,几个老人身上挂着龙纹玉佩,身边跟着数个眼神锐利的侍卫,一看便知他们来自皇室。
茶客们听到毅王爷这么一吼,纷纷缩起脑袋,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打死也不能说自己见过瑞王牵过白翊青的手。
身旁的祁老王爷顺着长长的山羊胡,赞同道:“一定是那几个想抢位置的计谋!世上姑娘这么多,瑞王脑子又没坏!怎么可能会选个男人喜欢!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白发中还有夹杂着青丝的战王爷接话,“不过有一说一,这白家小子长的男生女相,若穿上裙子,还真像个丫头。”
“才十六岁,他的身子骨还没张开!老子十六岁的时候比他像女人!穿上裙子能做琼楼花魁!”
毅王爷嘟囔完,突然变脸拍桌怒嚎:“老子跨了几个镇抓采花贼,眼看就快逮到了,为了这个破谣言不得不回京,害老子错失了抓贼好机会!必须把造谣者抓到!”
毅王爷年轻时管理刑部,抓贼办案他最兴奋,如今八十多岁,每去一个地方游玩就会去府衙参与调查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