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只怕没有你我想的那么好
“来了，”月儿站起身子，双手撩起鹅黄色的裙摆，一边往母亲这边跑着，一边问道：“又是哪处的花儿开了吗？娘最近总是钻进花丛中，就像那……辛苦采蜜的小蜜蜂？”月儿跑到了母亲的身后，笑着道。
“傻丫头，什么小蜜蜂啊？”张芷柔抬头瞪了一眼女儿：“这里的茉莉开得很不错，娘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摘一些下来，炮制成花茶呀！”
“嗯，娘最近很是喜欢将这些花草给弄成什么药啊、茶啊什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家要开茶铺、药铺呢？”月儿笑着，弯腰伸手摘下一朵花儿，凑在鼻尖上闻着，不由赞道：“嗯，真的好香！”
“你都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自己采花弄点儿香料，还想着和以前一样从外面买啊？你看看，这今时不同往日了，偌大的的丞相府中，你我母女就如同这柳园的花草，自生自灭咯！”张芷柔站起身子，伸展了一下腰身，看着女儿微笑道。
“这样不是很好么？”玉儿无所谓的看了一眼柳园紧闭的大门，道：“这样一来，咱们这柳园就成了世外桃源，不会有讨厌的人来打扰，清静的很啊！”
“娘亲倒是无所谓，只是你……”张芷柔伸手刚要抚摸女儿的脸庞，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泥土，笑着将手收了回来：“这么大了，是不是该寻个好的人家嫁了呀？”
“嫁？”月儿闻言，瞪大了双眼看这母亲：“自从九儿匆忙之间被嫁了出去，我这心里头啊再也不想嫁人了！”
“是啊，”说起九儿，张芷柔不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那孩子离开这里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月儿一见娘亲又开始皱眉了，赶紧上去挽住娘亲的手臂，撒着娇道：“您别担心九儿，只要出了这里，她便是鱼儿入海、飞鸟升空，得自由了！”
“只怕没有你我想的那么好啊！”张芷柔之前好几次让彩氏姐妹打探过九儿的下落，但音讯全无。
“不过也是，”月儿也开始皱起了眉头：“她那样的蛇蝎之人，怎么可能给九儿一个好的去处呢？只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好了，今日天气不错！”张芷柔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待会儿娘教你前几日那几处大穴的施针之法。”
“好吧！”月儿丢开母亲的手臂，蹲下身子伸手叫来了金毛，将它抱在怀中，抚摸着它身上的毛，和它嬉闹。
“真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呢！”张芷柔吩咐彩氏姐妹，烧水沏茶、摆上书案，自己要给月儿进行今日的功课了。
彩氏姐妹答应着去忙乎了。
花蕊和绿芙端来清水和布子，伺候夫人洗手净面。
“小姐，金毛这身上的毛可真是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给它剪掉呢！”绿芙看着金毛那一身的长毛，道：“每年这个时候，它都要掉好多好多的狗毛，弄得到处都是……”
“是啊，就连夫人的床榻上都会有很多的长毛，害得夫人晚上睡觉前还要仔细的找一找床上的毛呢！”花蕊也埋怨道。
“不许剪！”月儿听了两个丫鬟的话，将金毛紧紧的抱在怀里瞪着她们：“谁要是剪了金毛的毛，我……定当剪了你们的头发，知道了么？”
“哈哈哈……”两个丫鬟见了自己小姐的样子，不禁笑了。
张芷柔见了自己女儿的模样，也忍俊不禁：“看看，你还有个小姐的模样儿吗？也就这院子不通人气，否则，被人瞧见了可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娘啊……”月儿低头，手指一点点的给金毛抓着痒痒，嘟囔道：“人家都说了，不嫁人不嫁人！您一天到晚总是将这件事情挂在嘴上，莫不是嫌月儿在您身边烦啊？那……月儿明天就去出家，当和尚……”
“哈哈哈……”这句话更是惹笑了抬着桌椅板凳出来的彩氏姐妹：“小姐还真是厉害，长这么大了居然想着要去做和尚？这可不是难为夫人么？怎么才能把她变成一个男孩子呢？”
“对呀，你这不是为难娘亲么?”张芷柔回身看着月儿的样子，一脸的慈爱：“你都这么大了，娘得为你想一想啊！”
她缓步来在彩氏姐妹摆好的案几前坐下，脸上爬上一些愁容：“自从老王爷去了之后，我张家在朝中一天不如一天；这柳园，也是……”
“所以，娘能不为你操心么？”张芷柔低语，似乎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
“老王爷定是被人冤枉的！”月儿知道娘亲对老王爷被冤枉的事情十分在意，将金毛放下之后拍拍身上的衣衫，这才过来笑着说道：“好在，茂王府上下并未受到牵累，这……许是老天保佑吧？”
“老天？”张芷柔看了一眼天真的女儿：“这不是老天保佑，而是……老太后保佑！”
“对呀，要不是老太后出面，茂王府又岂能保全？”彩蝶上前，将一杯热茶端给夫人，似是思忖了一下才道：“难得看您今日心情不错，奴婢有一件事情想和您说一说……”
“什么事？”张芷柔直觉彩蝶说话，定不是一般的事情，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这件事情也是奴婢想了许久才决定说出来的，”彩蝶顿了顿，道：“九儿小姐所嫁之人，其实并非大小姐所说的什么书香之家，而是一个没落了的酒鬼、赌鬼……”
“你说什么？”张芷柔闻听，手一颤，那杯热茶脱手落在地上，茶杯摔得粉碎。她怔怔望着彩蝶，颤声道：“你说，九儿嫁的并非什么好人家？而是……而是……”
她倒退数步，差点跌倒。
“是，”彩蝶扶住夫人，只好接着道：“那人第二日便将九儿卖与地下斗奴场为奴，他自己也是很快便被人杀了，横尸荒野……”
“咣当”一声，柳园的大门被人用力的一脚踢开，海元正阴着脸直直的闯了进来：“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他直直的吼问张芷柔。
张芷柔刚刚还被彩蝶所说的事情弄得惊骇不已，此时见海元正猛然出现在这里，顿时双眼瞅着他愣住了。
“月儿见过父亲……”
“奴婢拜见大人……”
海凝月和在场的丫鬟们一起，弯腰屈膝向海元正行礼。
“妾身……见过大人！”见女儿和下人们都行礼，张芷柔也反应过来，急忙低了眉眼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