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好俊俏的少年
“罢了！”海元正摆摆手，看着张芷柔此刻的模样：一张脂粉未施的脸上透着清爽、素装去簪饰，简单中透着高贵，让人眼前一亮。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一抹怜惜，不自觉将声音放得柔和了一些，看着她问道。
“妾身……妾身闲来无事，见这园中花开的正好，便出来赏一赏……”张芷柔拢了拢衣袖，这才抬头勉强笑道：“大人这是……有什么事要问妾身么？”
“我……”海元正来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地上碎掉的茶杯，问道：“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你们说……九儿怎么了？”
“九儿妹妹她……”
“您大抵是听差了吧？”张芷柔打断了女儿的话，使眼色让彩氏姐妹赶紧下去：“去为大人沏一杯热茶来。”
彩氏姐妹应承着，告退而去。
绿芙和花蕊见海元正来了，也互相看一眼，站在远处伺候。
“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么？”海元正听张芷柔如是说，抬起头看着她道：“你看看这个！”他将手中的一卷画像丢在案几上。
月儿犹豫了一下，上前蹲下身子打开那卷画像，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半个面具遮面的英俊少年，一双眸子透着锐利的光芒。
“好俊俏的少年！”张芷柔瞟了一眼那画像，淡淡道：“只可惜，月儿暂时并未有出嫁的打算。”
“我说的不是这个！”海元正扭头盯着画像：“你们可认得这画上之人？”
“画中人……”月儿仔细的看着这画中英俊的少年，虽有半个面具的遮掩，已然掩盖不住天生的容颜：“就像娘亲说的，很是俊朗！不过，他……”
月儿忽然觉得这个少年似曾相识！
“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月儿想到这里，急忙打开第二幅，上面居然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咦？”
她不由低呼了一声。
“认识吗？”海元正又问道。
月儿的视线没有离开这画像，她的双手甚至都有些颤抖，伸手轻轻抚上那画像，雾气渐渐迷蒙了她的眼。
“我来看看……”张芷柔何等细心？她看出了女儿的异样，过来夹在她和海元正之间，在蹲下的时候轻轻捏了一下女儿的手臂：“这不就是一个小乞丐么？大人怎得将这样的画像带进了府里？莫非，您是打算将月儿嫁给一个乞丐？”
月儿明白母亲的意思，赶紧将颤抖的手指收了回来，站起身子含着泪花向父亲道：“女儿再不济，也不至于配给一个乞丐啊！”
“若是您如此容不得月儿的话，月儿宁愿出家，常伴青灯古佛，免得碍了您和……母亲的眼！”她低下眼睑，委屈的说道。
她所说的母亲自然是海棠园的那位大夫人。
“我没说为你找婆家！”海元正见了这母女的柔弱，自是没了来时的半分气势，伸手拉过女儿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父亲今日得到这样两幅画，只觉得很像九儿……”
他看着月儿，继续道：“这整个府里，也就你们母女与她比较亲近，所以过来让你们认认而已，怎么就扯到了你出嫁的事情了？”
“原来这样啊？”月儿似乎是放心了，破涕为笑，撒娇的蹲在父亲身边，挽住他的手臂道：“您吓死月儿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偷瞄了一眼母亲。
“是啊，妾身也以为您是想将月儿嫁给这个……”张芷柔急忙弯腰卷了这画轴，放在一边道：“您难得来这柳园，妾身这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这里……如今确实是寒碜了些。”海元正看着一身素衣、瘦弱盈盈的张芷柔，还是十数年前那个让他不由心生怜的女子：“来人，交代老管家，这里……恢复以前的样子吧！”
“是！”一起跟着进来的侍卫急忙出去交代了。
“多谢大人怜惜！”张芷柔微微屈膝，感谢海元正的这句话。
“好了，说说吧？关于那丫头！”海元正松开了月儿的手，接过彩蝶端上来的茶碗，一点点的用盖子刮着上面的茶叶，细细的嗅着茶叶散发出的香味儿。
“这茶……”一阵涩涩的、又掺杂些许花香的味道涌进了鼻腔，他掀开盖子，仔细的看着碗中的茶叶。
“柳园……没有什么好茶给大人冲泡了，”彩蝶见了，急忙跪下说道：“这是夫人自己炮制的菊花茶，加上……加上奴婢和下人高价买来的春茶……”
海元正闻听彩蝶的话，眼中有惊喜之色，他轻轻抿了一口这滚烫的茶水，惊讶道：“这茶……很特别！”
他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指了指一边的椅子道：“坐，咱们许久没有说过话儿了……”
张芷柔默默坐在了一边，乘着刚才他品茶的时间，将该说的事情细细的捋了一遍，才道：“大人是要问九儿的消息么？”
“你知道什么？尽数说来吧！”海元正抖了抖衣袍，让月儿也起来。
彩蝶见了，急忙下去了。
月儿站在母亲身边，双手拢在袖中不言不语。
“九儿嫁人，是您为她选的乘龙快婿，”说起这个，张芷柔心中有气：“据说是什么书香世家？妾身打发彩蝶买东西的时候，顺道吩咐她去瞧瞧三小姐的近况，不想……”
“怎样？”
“那哪是什么书香世家？”张芷柔红了眼圈儿：“只是一个祖上曾有过一些功名的酒鬼、赌鬼罢了！”
海元正闻言，拳头攥的死死的，咬着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后来，遍寻不到九儿的下落，妾身便枉顾大夫人的禁令，让彩蝶偷偷出去查访，终于得知……”张芷柔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九儿在嫁过去的第二日便被卖进了一家地下斗奴场……”
“什么？！”海元正“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声问道：“你说的可是事实？”
“妾身不敢以月儿的未来构陷大小姐！”张芷柔起身，跪在地上，扬起泪眼道：“几番探查得知，那赌鬼已然身死，而九儿……在斗奴场中下落不明！”
“有这样的内幕？好一个雪儿，竟然欺瞒到了我的头上！”海元正气得呼呼直喘气，双目盯着张芷柔，质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