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给祖母请完安我们就回去。”
苏苏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小小地嘟起她的嘴巴,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
很快苏苏改变她的神色,微微的挂起得体的笑容,往里面走去,陈果儿跟碧霞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孙女给祖母请安。”苏苏盈盈一拜,规矩礼节很是周到。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态度冷漠,算不上热情。
苏苏和大夫人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得体的微笑。苏苏见老夫人没有多的话,乖乖地站在大夫人身侧。
“祖母!瑶儿来看你啦。”还没见人,就听见清亮的女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银铃般的笑声。老夫人这才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翠绿色罗裙,束着双髻的姑娘在两个大丫鬟的簇拥下踏入里间。
小姑娘活泼灵动,小跑着到老夫人身边,将整个人扑到她的怀里,双手揽住老夫人的腰,别提多撒娇了。
老夫人散发出难得的慈祥笑容,轻拍着小姑娘的背脊,连声说道:“我的好孙女,真是让人疼得紧。”
苏苏眼里的光暗淡了几分,看着那边祖孙二人的亲昵,心下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同样是孙女,为什么从未得到过那般的疼爱。
瑶儿是二房的小姐,是只比苏苏小上两月的同龄人。但因为二夫人更得老夫人欢心,瑶儿嘴又甜蜜,自是更得宠爱。
老夫人跟瑶儿小姐亲亲热热说了会儿话,仿佛才想起大房这边还有人似的。一记不屑的眼神往陈果儿这边扫来,心中对大夫人更加不满。
自己帮忙处理狐媚子还落不得好,说什么苏苏离不开陈果儿的照顾,一切都是误会,竟是不顾老夫人的面子,执意要保下陈果儿。
老夫人憋不住内心的不满和火气,还是悠悠出声敲打道:“陈果儿,你真是命大,如此都还能安然无恙,果然是贱命一条。收起你那些狐媚心思,你要是再作妖,我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你。”
陈果儿垂眸,掩饰她眼里的恨意,什么叫不再轻易放过,她老夫人放过了吗?原身早就死过一次。只不过现在她来了而已。
“哑巴了不成?”老夫人大喝。
二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笑意盈盈,讽刺道:“大嫂,苏苏身边的人你还是得好好教导才是,怎的这么不识规矩。别把我们张家的小姐带坏了。还有,听母亲的意思,这还是个有心思的狐媚子?要我说啊,您可真大度。”
说完二夫人掩唇轻笑,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陈果儿抬眸,直勾勾盯着二夫人,眼里都是轻慢。
“你这小贱蹄子,卑贱的奴婢,谁给你的底气让你狗眼这么看我,嫂嫂性格良善,老娘今天就要代嫂嫂教训教训你。”说着,上来把陈果儿拽出去,一手抓着她肩一手扬起,准备狠狠的扇下去。
“呜呜呜你不能打果儿,你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打果儿?你不能!坏婶婶,你是坏婶婶!”苏苏小姐冲出去,用她的小身板挡在陈果儿的面前。
“到底给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护着你,苏苏,别拦着婶婶,婶婶帮你教训下人。”二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夫人柔柔眉心,着实被这一幕弄得心力憔悴,她大吼一声:“够了,弟妹,我女儿房里的人无需插手,你一个当弟妹的插手到嫂嫂房里的事,怕是有点过分了。说出去,我相信没人会站在你那边,你丢丢得起这个脸,张府可丢不起。”
老太太闻言非常生气,大儿媳妇居然护着一个贱婢,出来跟自己的弟妹较真。她看这陈果儿更是面色不善,觉得祸源由此而起,必须找个时间将此人除掉。
大儿媳妇也需要敲打敲打,突然想到什么,觉得是时候,于是她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杵上三下。
瑶儿全程都是睁着她的迷蒙大眼,满脸无辜和单纯天真,看到老夫人动气,于是连忙上前宽慰,手在老夫人的背上一下一下的给她顺着气。
“刘氏,你作为张府的掌管中馈之人。因为一个下人而与自己弟妹起争执,这也太过分,属实不像话,这样从今天起,你分一点手上的事务到二房这边。”
“母亲,您怕是早就在找这个机会了吧?明明是弟妹先插手大房事情,她挑衅在先,怎么就成媳妇我的过错了?媳妇素日知道母亲您不喜欢我,但这心眼儿也别偏得太过分。”
二夫人听到有机会染指府中事务,眼睛亮的吓人,她连忙微微伏身,大喜道:“谢谢母亲,母亲我定不会让您失望!”
张府几个儿媳里,大儿媳妇刘氏出身最好,教养更加不错。娘家也是富商,作为张府的大儿媳妇,一嫁进府里,府中的上下事务,自然由她打点。
二夫人眼红得很,她自认为打理家务自是有油水可捞。
而她家世普通,凭借着一张娇俏的脸嫁进张府。娘家靠不住,娘家的兄弟更是不务正业,还得靠她扶持。
想到娘家哥哥那边惹出的事情,有个大窟窿需要填补,她觉得掌管府中事物,她可以趁此捞上一笔。
最好是能暗中使出手段,让大夫人失去权利,权权由她一人独揽,想想就美。
陈果儿拦住二夫人欲挥下的手,对身前的苏苏笑道:“乖,奴婢没事的,小姐您先到一边去。”
苏苏懵懵懂懂的离开,从陈果儿的双眸里,她看到了从容。
陈果儿微微俯身,嘴巴贴在二夫人的耳边说道:“二夫人,您是想让老夫人知道您那好哥哥王权的事情吗?唉,您说您本来一片好心,想替大夫人分担家事,但是呢,您一分担呢,奴婢这嘴皮子就有点痒,就想说说一些事情。”
二夫人瞳孔微缩,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半天才吐出一个字:“你!”
这死丫头不简单,她哪里知道的,居然敢威胁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