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场,慕如花授权给了霍磊筹备二口岛谈判的一切,而且把口中愤愤不平的朗士彦也借调了过去,这次谈判大家都知晓对于永王府乃至桃源镇的重要性,因此朗士彦唠叨两句也乖乖跟随霍磊等人前去筹备。
当然莲心私下也与慕如花聊过,朗士彦虽然面上与霍磊总有不合之处,但内心还是无论是学识上还是武力方面还都是服气的。
盘点目前桃源镇守兵,原大都国随嫁亲兵加上霍磊随兵护卫,总共三千不到。因此要想彻底立足,除了解决已是在旁虎视眈眈的远镇政府兵,更重要就是一直骚扰不断的黑骨道。
现在郑远东已经服软,只要谈判顺利,黑骨道也不再是问题。慕如花与小二也探讨过相关解决方案,只有出其不意才能达到攻其不备的效果。
霍磊和朗士彦他们几个忙忙活活了一整天,到得谈判当日二口岛虽然丛林密布,但地势最为平坦的沿岸口已经重新搭建了简易渡头,方便船艘停靠。
远镇的大艅艎已然呈箭式布列岛前,船上兵士均换作霍磊亲兵。东林国岛屿众多,招纳兵士的条件之一便是通晓水性,这样海陆作战则无虞矣。
渡口临时修建了谈判竹亭。竹亭八面垂帘,海风吹动微启,可见四周兵士挺立。沿着渡口小道上每八丈分列旗兵左右,静直、肃穆。
当黑骨道大当家贺达海率众抵达二口岛,便看到了如此阵势,不觉内心产出些许奇怪感觉,这些兵丁竟不似某家私府,而更像是东林国正规军队训练出来的战士。这个永王妃果然有些手段!
待到霍磊上前,贺达海原本以为会看到他讪讪表情,没想到他倒是爽朗一笑,随即一拱手行礼,还是叫了一声“大当家”。
贺达海不好发作,跟在身后的众人面目却是各种。有之前熟识的打个眼色招呼,但更有嗤之以鼻地不屑之声,比如紧随的二当家杨倪。
杨倪跟随贺达海时间最久,在黑骨道资历也是最深。当初霍磊投靠之时,他便投出反对票,其后果然被他言中,不告而退。此时看到霍磊自然没有好颜色。
本来此次谈判,贺达海要求杨倪留守本寨,但他极力要求伴随同往,因为他总感觉这个霍磊身上隐迹丛丛,谈判正好是观察、判断的最佳时机。
迎入谈判亭内,才发现亭内另有一层薄纱帷幔,幔后隐约端坐一位。
霍磊直言乃是永王妃。毕竟是永王未亡人,不便多见外客,只能以此方式作为谈判主家出席。
黑骨道一行,除了大当家贺达海、二当家杨倪之外,同行还有四当家于肆意、五当家吴峻,而三当家严子山、六当家严一通、七当家章其怒留在了本寨。故除了原本八当家的霍磊外,余下七位当家中倒有四位来到了二口岛参与谈判。
霍磊曾与慕如花谈及过这七位当家各有特色。
大当家贺达海,生性多疑,但收买人心甚有一套,因此黑骨道一直在他掌控之中已达十余年未生变动;
二当家杨倪与贺达海自幼同长,关系最好,慧敏过人,一直辅佐贺达海左右,可以说是黑骨道唯一的军师级存在,也是霍磊最为忌惮之人;
三当家严子山与六当家严一通为亲兄弟,当年双亲被土霸所害,严一通才将三岁,多靠八岁的哥哥严子山含辛带大,兄弟俩长大后齐齐投靠了黑骨道;
四当家于肆意与七当家章其怒是一同长大的孤儿发小,名字都是自己改的,性格豪放开朗,最喜交友,也与当时同在黑骨道的霍磊关系最好;
五当家吴峻为人沉默,不爱多言,属于行动派,也是七位当家中武艺最高之人,黑骨道武值担当。
黑骨道当家的排行第一是以入道先后排定,但是如后来者自觉可担上位,公开向其下挑战书,如胜则取而代之。被挑战者不可推卸,否则挑战者不战而胜也是让位的下场。
但黑骨道十余年来,还未发生过挑战当家之事,一来也是贺达海整治有道,二来这几位当家的确各有过人之处,也是再无新出胆敢挑战强者。
霍磊这个八当家自然不是挑战而来,而是靠自己的经济实力和兵力来获取了一席之地。黑骨道一年中,多是本寨辅助,没有经过至少一年的考察,贺达海也是不会轻易放他出寨。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出寨任务就以失败告终,多少让这几位当家不齿,除了四当家于肆意与七当家章其怒还算友好的笑容外,霍磊可收到了不少白眼。
但当他介绍永王妃后,这几位黑骨道当家还是恭敬对着幕帘行礼,虽说是草莽海盗,永王妃的名号却因为特种桃而名声远扬,尤其是此次黑骨道伏兵尽折永王府手中,不得不让这些大汉汗颜低头。
其后的谈判,黑骨道这边主要发声的就是二当家杨倪,而永王府的主谈者则是张贺之。
张贺之,来到桃源镇已经年半,之前在桃子倾销战役中,除了文书之外还帮助莲心共担了账务职责,尤其是得到皇商的名号后,张贺之也出谋划策为京都“熠石记”的成功开张出力不少。一直以来工作细心、负责,已经深得慕如花信任。
此次双方的谈判底线,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领域侵犯。
永王府要求黑骨道从此不再进驻桃源镇任何领域,而条件是归还所有黑骨道俘虏。
黑骨道要求是除了归还所有俘虏外,还要每年定额的特种桃作为保护费。
这场谈判,双方都充分发挥了各自的唇舌利器,谈判亭内可谓刀光剑影。
除了主谈的两位,其他人一开始认真观战,偶尔插话一两句,但自从幕帘后永王妃让人上了数枚库存的新鲜特种桃招待客人后,立马风向突变。
贺达海全然没了大当家的架势,一口就解决了半个,砸吧嘴巴连连呼好!老四于肆意更加不客气,左手一个桃右手一壶酒,当场就与霍磊痛饮数杯。至于老五吴峻恐怕是黑骨道现在能捏着桃儿还冷静观战的唯一。
霍磊一边与于肆意捧杯,一边在其耳边轻声问了一句:“都安排好了?”
于肆意把桃放在鼻尖闻了闻,借位低头回应道:“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