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车轮滚滚。
车厢里,金超凡满面愁容,抬手捏着自己发疼的眉心。
低低一叹,将手拿下的瞬间,一股风吹过,掀起马车的窗幔,窗外,一抹低着脑袋缓缓走过的身影映入视线。
他眸光一敛,连忙伸手撩了门幔,让车夫停车偿。
马车停下,他下了马车,唤那抹脚步似乎有些虚浮的身影,“郡主请留步。”
郁书瞳正失神地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没有听到。
他又唤了两声,郁书瞳才闻声停了下来,疑惑回头。
当看清对方,郁书瞳眼帘颤了颤。
金如意的父亲!
那日在去清风堂的路上,也就是偷听到他们父女谈话的那日,她见过他。
“在下乃金如意的父亲,能跟郡主说几句话吗?”
虽用了“在下”,但却并未有什么对一个郡主行礼的动作,躬身、鞠头都没有。
金如意失神了一瞬,淡声回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的确,他们有什么好谈的呢?
不用想也知道,他无非就是要告诉她,云跟金如意有婚约,且婚约并未解除,金如意已成为云的女人等等之类的。
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金超凡喊住:“还未谈,郡主怎么知道就没什么好谈的呢?”
郁书瞳扯了扯唇。
“因为我不感兴趣。”
此时的她的确不感兴趣,已经没有心情感兴趣。
说完,再度作势要走,金超凡的声音又自身后传来:“郡主对自己的身世也不感兴趣吗?”
郁书瞳脚步一滞,却也只是停留了一步,继续拾步往前走,不想理他。
她的身世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就是想告诉她,她并非她爹的亲身女儿吗?而是先帝跟一宫女所生。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从小到大,她爹也没有瞒她。
“郡主不想谈,是不敢谈吧,是怕自己真正的身世并非尊贵吧?说白,一直以来,阁主向着你,皇上护着你,不就是因为你这个郡主身份吗?如果,你既非英王爷的女儿,也非先帝的女儿,看你这个插足他人感情的女人,如何赢得了金如意?”
郁书瞳心头一撞,顿住脚。
什么叫既非英王爷的女儿,也非先帝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她回头。
金超凡勾唇笑了笑,没有做声,转身,准备返回车厢。
郁书瞳拾步走了过去,“你把话说清楚!”
金超凡便停了脚,两人站在马车的车窗边。
所以,两人都没看到提着轻功,急急从马车另一侧掠过的云。
“郡主不是不感兴趣吗?”金超凡笑。
郁书瞳冷着小脸。
有事说事,最讨厌这种卖关子、吊人胃口的人。
“不说拉倒!”郁书瞳轻哼,“就算你说,也未必是真,我又作何要听?”
此人跟金如意一样,都是坏透的那种人,难保不胡诌骗她,她不能上他当。
金超凡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行,那我就暂且一说,你就姑且一听,信不信由你。”
郁书瞳没有做声,眼波敛了敛,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你所知道的自己的身世,是不是当年先帝跟一个宫女有染,有了你,宫女难产而死,先帝见英王爷没有子嗣,便将你过继给他了,对吗?”
郁书瞳抿了唇,没有否认。
她知道的的确是如此。
所有人都这样说的,她爹,她娘,她皇兄,都是这样说的。
难道不是?
金超凡再度出声:“真正的事实是,你的确是一个宫女所生,只不过,并非宫女跟先帝的孩子,而是跟一个侍卫的孩子,你娘也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处死的,那个侍卫也被秘密处死了,那时,先帝为了削弱英王爷的势力,将英王爷封王,让其前往封地,为了让英王爷安心,也为了做给其他人看,故意说,你是他的,过继给英王爷。”
郁书瞳震惊。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什么?
他说,她亲娘是宫女,她亲爹是侍卫?她亲娘跟亲爹都被活活处死了?
“扑哧”她笑了,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声笑,是为了掩饰心中巨大的冲击和凌乱。
“就知道你会编,只是没想到你会编得这么离谱?你应该去给那些说书的编话本。”
她轻笑揶揄,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故作轻松的话语里已经带了几分颤抖。
金超凡对她嘲弄的话语也不在意。
“方才我也说了,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至于,你信与不信,随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真正的身世低贱得很,别以为摊上了英王爷这个养父,自己就真的有多了不起。你若觉得我是在诋毁你,你大可以回去问问英王爷,你的身世,他知道,你问问他,看我有无在编?”
那日被云提出退婚,他回去就托人帮忙调查这个抢走他家意如幸福的女人。
今日之所以来培训堂晚了,就是因为有人送这个消息过来,他去跟人家碰面去了。
虽然查到这些费了不少劲儿,但是,还是被查到了不是。
而且,人家拍着胸脯保证,消息可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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