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员外得了一种怪病。”中年大夫四下望望,然后小声的对她说道,“要是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我不怕传染。”苏沁然淡淡的说。
“哎呀,那可吓人了。”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也走过来,苦口婆心的劝说,“小姑娘,我看你长得貌若天仙,这怪病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你被病气感染了一点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撄”
又有几名大夫走上来,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偿。
苏沁然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这群人居然全是劝说她离开此地的,言外之意便是她长得这么漂亮,千万别来这个不祥之地,要是被传染或是被吓坏,那可如何是好。
“为人医者,应不避嫌,不惧病,医者父母心,如果连自己都惧怕病人,那又该用怎样的态度去悬壶济世?”苏沁然看着这群面带惶恐的‘大夫’,忍不住说道。
这些人真的是来给员外治病的吗,怎么看上去一个个都面带惶恐的样子,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冲着巨额的悬赏才来的吧。
苏沁然不再想和这些人多说,迈步向前走去。
两名家丁赶紧跑上前拦住。
“姑娘,看着有些面生啊,你是来干什么的?”
苏沁然掠了一下头发,轻声说道,“听说员外得了一种怪病,我想来替他看看。”
话音刚落,人群便‘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美貌的小姑娘,居然也是大夫?”
“我看,她是看见赏金高,想来骗银子的吧。”
“就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会医术,简直是无稽之谈!”
一听说苏沁然是‘大夫’的身份,刚才还对她和颜悦色的人群全都翻了脸,就连方才劝说她离开的中年大夫也用狐疑的目光对她上下打量。
“走走走,别在这儿装神弄鬼,我们都是有名资的医士!”那头发花白的大夫顿时不客气的驱赶她。
苏沁然一动不动,平静的说道,“我真是会医术,如果不信,让我看看便知。”
“呸,什么会医术!看你的衣着长相,也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是觉得新奇来凑热闹的吧?”人群中又有一个声音,讥讽的说道。
“不是……”
苏沁然话没说完,那名中年大夫便连连点头,鄙视的冲苏沁然吐了一口唾沫,“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瞎折腾,耽误我们治病救人!”
他满脸厌恶之色,表情和刚才的和蔼截然不同。
苏沁然完全想不到,这群人的态度竟然变得如此之快,难道就因为她是一个年轻女子?
心里顿时有一丝淡淡的无奈和不忿,不过他们越是阻拦,她就越是想要进去看看。
“让我进去。”苏沁然不屑于和这群以貌取人的‘大夫’计较,径直对两个家丁说。
“姑娘,这可不是你看热闹的地方。”一个家丁没好气的说,“你还是走吧。”
“滚!滚出去!”围观的几个人也跟着起哄,大声的叫嚣起来。
“你们员外的病,现在是不是无人可医?”苏沁然不理会身旁的起哄,平静的问道。
“这个……是倒是,但是你也治不好呀。”家丁说,鄙视的一瞟她,“咱们这里名望最高的张大夫,都不知病症所在,更别提你了。”
“能不能让我先进去看看?”苏沁然说道,“张大夫瞧不好,不代表我也瞧不好。我如果看了以后,说不出病症在哪里,你再让我走也不迟。”
“小小年纪,竟敢夸下如此海口。”刚才头发花白的大夫气得胡须直抖,指着苏沁然的鼻子骂道,“张大夫便是老朽,老朽活了七十八个春秋,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难道我还不知道员外的病是不是绝症?”
张大夫一说,其余的大夫也跟着附和起来。
人群起哄的声音也更大了,一道道看向苏沁然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苏沁然毫不理会,只盯着家丁。
两名家丁也十分为难,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姑娘,小的实在无法做主,容我俩先进去通报一声。”
苏沁然微点了一下头,注视着两个家丁跑进院里。
张大夫气得吭哧吭哧,指着她不停的怒器,耳边也传来众大夫愤怒的指责,然而苏沁然毫不理会,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片刻后,一个家丁满头大汗的跑出来,“姑娘,我家夫人让你走。”
苏沁然愣了一下。
这时,一个衣裙华丽的中年妇人奔了出来,脸上涂满脂粉,眼睛红肿得像桃儿似的,一出来她便指着苏沁然破口大骂。“好你个丫头,定是听见我家老爷得了怪病,冒充大夫跑过来瞅热闹!还不赶紧给我滚!”
一群大夫立刻纷纷又驱赶起苏沁然来。
苏沁然抬头,知道这位便是员外夫人了,她抬眸瞟了一眼,开口说道,“夫人,您近来是不是忧虑多梦,夜里睡得不甚安稳?”
中年妇人正在擦泪,闻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还有,你长期多饮多食,可是小解的时候却总是小腹疼痛?”
当着众人的面,员外夫人的脸色顿时窘得通红,可还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目中露出惊讶之色。
她长期以来的隐疾,一直折磨着她,四处求医也不得缓解,可没想到这小小女子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能治。”苏沁然傲然的昂起头。
“你?”员外夫人眼里还含着泪,可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惊喜万分。
“夫人,您别听她胡言乱语!”张大夫怒气冲冲的走到前面,狠瞪了苏沁眼一眼,“夫人的顽疾历来以久,老夫行医多年,素知这样的顽疾是不可能被治愈的,你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夫人的症状,就过来招摇撞骗,还不快滚!”
苏沁然看也不看他,只是微微淡笑。
员外夫人犹豫不决,因为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里清楚得很,长期的求医问药已经弄得她身心俱疲,而且之前在张大夫那里针灸或是煎药,也不能根治。
她想了想,对苏沁然说道,“你进来吧。”
苏沁然微微一笑,在分开的人群中迈步走入。
“夫人,她真的只是个江湖骗子啊,这顽疾世上无人可医。”张大夫激动的叫喊起来。
在场的大夫,有不少都是张大夫的徒弟,顿时纷纷叫了起来,“对,别让她进去!”
苏沁然侧身回头,冷笑微微,“你们之中,谁说能医治张员外的病,我就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如何?”
她话音一落,沸腾的院子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闭口不言的低下头,就连张大夫也张口结舌的愣在当场。
真是好嚣张的丫头,可是他们……治不好张员外的病。
苏沁然冷哼一声,提着裙角走进大门。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夫。
有个大夫嘀咕,“她一个小丫头能治得好什么病,走,我们跟进去瞧瞧。”
大家顿时一窝蜂的往门里冲去,就想看苏沁然如何出丑。
苏沁然跟着夫人走进内室,顿时闻到一阵刺鼻的药味,不禁皱了皱眉。
从这药味中,她已经闻出好几味药了,可是这几味药材虽然价格昂贵,可都是提气吊命的药,难道说员外的病症已经到了很凶险的地步?
屋里陈设豪华,连桌椅都是价格昂贵的黄梨木,可见这是个大富之家。
可是,在里屋华丽的床榻上,却躺着一个面容枯杭的大胖子。
不,这人并不肥胖,只是他的肚腹高高鼓起,所以显得腰粗体胖。
“我家老爷从一年前,肚腹便像吹了气似的变大,找了不少大夫,全都摇头。”员外夫人擦着眼泪说。
员外已是有气无力,只翻着白眼盯着床顶的帐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四肢干枯,可是腹部就像怀胎十月的孕妇,大得把棉被都顶起来,好像一颗放在床上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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