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玥才慢慢醒过来,看来她真的得请个大夫看看了,抬头看了一眼傅谨之也闭上了眼睛休息,随着她的动作,他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傅谨之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
“该用晚膳了吧。”夏玥坐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
傅谨之看着她的动作轻笑,“那去吧。”
“嗯呢。”夏玥穿上了鞋子起身,等傅谨之起身两人一起去了膳厅。
膳厅的丫头看到他们过来了,便吩咐上菜了,不一会菜就上齐了,两人用了膳之后夏玥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谨之笑笑,“出去走走吧。”
傅谨之唇角微勾颔首,“先坐一下。”
“那我们去那边坐坐,让丫鬟将这边收拾掉。”夏玥指了指院子的方向。
傅谨之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渐晚,最近的天气倒了夜里也有些寒凉,我给你拿件外衣。”
夏玥摇摇头浅笑道,“倒是不必,刚吃完还觉得有些热。”
两人聊了几句仲白就过来了,仲白过来是来回话的。
“大人,夫人,今日仲白去的时候刘氏已死。”仲白淡淡的说着,倒是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毕竟刘氏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已死?”夏玥与傅谨之对视一眼,疑惑的看向仲白,“你确定?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她的手倒是压断了。”
仲白看了一眼傅谨之随后点头,“是的夫人,我们去的时候刘氏被绑了起来,已经没气了。”
“那申娘呢?”夏玥立马想到她的儿媳妇。
仲白微微摇头,“并未发现申娘的踪影,倒是家中的柜子都被翻了出来,看样子,申娘还带走了几件衣服,衙役已经去追捕申娘了。”
夏玥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申娘的个子瘦弱,看样子就是没什么力气的人,今个申娘给她的感觉也是逆来顺受习惯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发了,她看向仲白抿了抿唇,“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申娘做的?”
仲白眸光清亮,看向夏玥微微点头,“很有可能。”
傅谨之眸光微沉,“她不是有个儿子?”
仲白颔首,“是的,衙役们也去找了,看看申娘是否会去寻找她的儿子,明日应当就有结果。”
傅谨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明日,明日去衙里告知与我。”
“是,大人。”仲白应声。
“嗯,下去吧。”傅谨之垂眸说道。
仲白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夏玥看着傅谨之说道,“谨之,你说是不是申娘做的?”
傅谨之抬眸看向她,“是的样子会多一些,毕竟现在也没找到人。”
夏玥喔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就是觉得怪怪的吧,怎么一下就死掉了,让她总觉得不得劲。
傅谨之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好,起身将她拉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说起来仲秋节就要到了,玥儿又没有打算做月饼?”
提到月饼夏玥才想起来,“我都忘记了,今个我们在书院就带着孩子们一起做了月饼,我让小婵带回来了,也不知道放哪里了。”
“小婵应当放到寝间了。”傅谨之随意的说道。
夏玥想了想点头,“应该也是,我让她们先回院子里了。”
她随着傅谨之走到了小花园,花园有个假山,位置会高一些,就着月光牵着傅谨之慢慢的走了上去,“站到这里还有些风的。”
傅谨之用身子将身后的风给挡住了,站在小平台上双手揽住了她的腰,慢慢的转了一个身。
映入眼帘的就是远处的一片亮光,站的远一些可以看到仲秋节庙会的方向,里面已经点起了灯笼,商户们也已经开始陆续布置起来了,那朦胧的灯光在远处看来异常的烂漫。
夏玥靠在傅谨之的怀里眉眼弯弯,“谨之,那是个玥字吗?”她的手指了指远处的光亮,灯笼照起来远远看着展会的地方就像个玥字。
傅谨之沉声,“嗯。”
夏玥的唇角都弯了一个大勾,转身环住了他的腰身,脸靠在他的胸膛,“谨之,你真好。”
傅谨之的唇微扬,深邃的眸看了眼那边又垂眸看着夏玥,“尽我所能罢了。”
闻言夏玥的手抱的更紧了,傅谨之也拥住了她的背,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
申娘拿了包袱跑出了村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心中慌乱无比,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可自己要是去找儿子说不准会给他带来麻烦,思来想去还是要去找二丫。
村子里离刘府本来就一段距离,她有时候是搭人家的牛车去的县城,这个时候哪里有牛车给她搭,只好用双脚走了过去。
二丫并不与她们联系,所以她也不知道二丫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二丫差点没命了,她现在只想让二丫救救她,毕竟其他几个女儿都被卖掉了,也只有二丫离他们近一些。
说起来他们为什么会从皇城边上的小镇流落江南,还不是因为没有钱给儿子治病,所以把四丫给卖了,三丫一直恳求她们,她们还是无动于衷,后面又没有银钱的时候刘氏又动了把三丫卖了的想法,谁知道三丫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县丞家的公子,人家下聘来娶她。
这么一遭刘氏把不要脸的三丫骂了个狗血淋头,丝毫没发现三丫已经变了,等到三丫嫁给了县丞之子之后,刘氏一行人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她想要靠孙女过上好日子,三丫是不会满足她的,等到后面就是沦落到房子也卖了只能一路辗转流落。
谁知后面又起了心思将二丫给卖了,二丫的年纪大了,一直没有卖出个好价钱,想娶她的人家也拿不出刘氏她们要的银子,机缘巧合碰到了刘员外,就这么成了刘员外的小妾,说起来刘员外还是对她不错的。
可二丫的想法与三丫不一样,她是又气又恨,但是一开始也听话惯了,申娘上门诉苦的时候她还会可怜一下,可渐渐的也不理申娘了,只觉得她们卖女儿,卖了的女儿还得承包她们的生活,特别是申娘提到刘氏和弟弟的时候。
可能这里也是申娘的小心机,一面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一面又说刘氏怎样可恶,让二丫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咚咚咚。”申娘敲了敲小门。
小门里面也是有个守门的人的,守门人把门打开看了一眼她,“找谁?”
申娘看了她一眼躬了躬身子,“大姐,杏姨娘在吗?”
守门的婆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谁?”
申娘摸了摸头发露出了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容,“我是杏姨娘的娘,我想见她一面。”
婆子冷冷的回道,“杏姨娘身子不适暂不见客。”
说着就要关门,申娘赶紧伸出手抵住了,“哎,我是她娘都不能见她一面吗?那葡萄在吗?”
婆子又仔细看了她几眼,倒是在她暗黄的脸上找到了几分与银杏相似的地方,“你等一下。”听到这话申娘笑着缩回了手,婆子便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申娘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眼,看见婆子的身影好像远了些,直起了身子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