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国内,反抗势力基本聚集在黑井城和八上城内,现在已经被幕府军围困,东路军的宇喜多直家等人抵达龟山城下后立刻展开攻击,很快就攻占城池,大军前往八上城汇合。
战事总体来说已经进入了围城阶段,虽然波多野秀治,赤井直正等人都有所准备,但是他们的实力比起幕府来说,依旧不是对手。
大阪城内,武田孝信将丹波的战报送到了京都,呈交给朝廷查看,用来震慑朝廷。
书房内,武田孝信对竹中半兵卫说道:“天正这个年号可以换了,毕竟换了新天子,不能再用这个年号了。”
竹中半兵卫问道:“不知将军大人是想向朝廷申请,还是将军大人您先选下去再上报朝廷?”
武田孝信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由幕府决定就可以了,到时候通知朝廷,以天子名义广传天下。”
“嗨!”
竹中半兵卫立刻与其他幕臣一起商议,最终挑选了几个年号交给武田孝信选择,武田孝信在文禄和庆长之间选择了庆长。
他觉得用丰臣秀吉定下的文禄,有些晦气。而庆长是德川家康成为征夷大将军后沿用的年号,比较吉利,他自然选择了庆长。
武田孝信便写了一份奏折送去京都,让朝廷改年号庆长。
天皇和朝廷畏惧武田孝信的势力,当即下圣旨宣告明年为庆长元年。
武田孝信对于朝廷如此听话,十分高兴,于是划分三万石为朝廷御料地,其中五千石为供养上皇。
这三万石御料地由幕府的奉公众管理,只是每年会给三万石粮食或者相应的钱财交给朝廷。
天子与上皇,一个下达御旨,一个下达院旨感谢武田孝信,这一下朝廷与幕府之间紧张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而且武田孝信的女儿也被天子立为尚侍,尚侍为嫔妃位,比典侍要高,可见新天子在向武田孝信示好。
这对于天子来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武田孝信占据京畿,西国,四国和九州,至于丹波已经是幕府囊中之物,粗算之下,幕府已经占据半个日本!
之前东国四家联军战败,实力大损,虽然武田孝信惨胜,但是加贺已经被幕府攻克,其余四家实力还未恢复,幕府却已经兵强马壮,随时可出兵东国,怎么看都知道,天下将尽归大阪幕府。
朝廷的示好,让武田孝信的心情好了很多,临近年底,武田孝信想着要举办一次盛大的新参大会,展示幕府的厉害之处。
武田孝信正美滋滋的想着新参大会,竹中半兵卫急忙前来书房求见。
武田孝信一听竹中半兵卫焦急的态度,心中一惊,连忙让竹中半兵卫入内。
竹中半兵卫立马行礼道:“将军大人,足利义昭和其子的首级被人偷走了!”
“嗯?谁会偷他们的首级?”武田孝信颇为不解。
竹中半兵卫解释道:“河原田大人的忍众有初步发现,是一群忍众互相掩护,拿走了首级,经过比较,很可能是伊贺忍!”
武田孝信一听,表情有些意外,随即笑道:“伊贺,仁木家干的?”
竹中半兵卫点头道:“应该是,仁木义政可是足利义辉公的奉公众,听闻义辉公被三好家暗杀后,有遗腹子被仁木义政收养。”
“哼!”武田孝信微微摇头道,“我看仁木义政是活腻歪了,这混蛋一直躲在伊贺山里,以为我不敢拿他怎么样?既然他把刀子递到我手里,那我就弄了他。”
竹中半兵卫也建议道:“伊贺正在将军大人东征的路上,将其除去也算是稳固后方运输线。”
“嗯,等拿下丹波,就征召大军攻下伊贺。”武田孝信一句话就定了伊贺的命运。
武田孝信随即说道:“孙五郎已经抵达菱刈乡,在那里发现了大规模的金矿,你说,岛津家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竹中半兵卫一愣,他当初也没有搞懂武田孝信为什么一定要这片地方,没想到此处居然有金矿。
他连忙问道:“将军大人,不知道这金矿规模多大?”
武田孝信招了招手,在竹中半兵卫耳边道:“根据掘金众的预算,足够幕府用几百年。”
“啊?”一直都很镇定的竹中半兵卫也忍不住惊讶,有些失态。
一个可以让幕府使用几百年的金矿,那真的是太大了!要知道幕府接管了石见银山的掘金众,以那批掘金众的本事,可以让石见银山年产八十到九十余万贯,而在二十年前可达百万贯。
若是按照这个掘金众炼金的速度,一年产十万两,也就是十万永乐钱,四十万贯本土钱。
这开采几百年,那就是几千万贯。
一旦菱刈乡金山开采,再加上石见银山,幕府每年光两座金银矿就有百二十万贯收入,以现在平均粮价一贯两石米来说,那就是四百八十万石领地收上来的粮食收入。
而幕府十万大军征战一个月消耗军费才十二万贯左右,也就是说,这笔钱足够十万大军征战十个月。
更不用说,幕府本身就有庞大的领地,再加上商业收入,武田孝信只要不脑抽,东国诸多大名已经没有胜算。
即便是拥有佐渡金山的上杉谦信也不是对手。
佐渡金山是日本第二大金山,早在十年前,上杉谦信就得知岛上有金山,并进行挖采,只可惜上杉谦信不知道这座金山的规模。
另外北海道道上还有一座大金山,为日本第三大金山,目前还没人知道,武田孝信等着统一日本,再拿下北海道,发掘那里的金矿,如此有三大金矿,一大银矿,还有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金银矿,这么一大笔钱足够幕府挥霍几百年。
竹中半兵卫从菱刈金矿这个重大消息的震惊中惊醒,他连忙说道:“将军大人暂时不必轻举妄动,更不用派兵增援,一旦驻军增多就会引起周边大名的忌惮
将军大人可以让水军以保护商船的名义前往九州萨摩附近海域巡航,一旦岛津家有什么异动,那幕府必须尽快出兵,以雷霆之势灭杀岛津家,震慑九州大名!
另外让羽木大人在菱刈乡建造坚城,多囤积兵粮,届时就算菱刈金矿被攻击,羽木大人也可以依托坚城等待援军。”
武田孝信觉得很有道理,他立刻给羽木孙五郎写信,并嘱咐他每个月都要写信汇报金矿的情况。
……
萨摩国,鹿儿岛城。
岛津义久受幕府征召率领三千兵马前去讨伐丹波,国内暂时有岛津义弘几个兄弟与家中重臣掌管。
山田有信率先开口道:“最近北部的乡民有传言,进驻菱刈乡的幕府军因为在本地发现了一个大金矿,正在修建平山城,而且还是石垣。义弘大人,在下估计这不是谣言!”
岛津家久惊讶道:“大金矿!为何本家一直没有发现,反倒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幕府知道这里有大金矿?”
山田有信解释道:“只怕是个某个擅长掘金的工匠发现了这里有大金矿,然后上报给幕府,幕府给了重赏。”
岛津义弘摇头道:“不对,这样完全说不通,那人若是将消息告诉我们,我们一样也有重赏的。”
山田有信有些语塞,他摇头道:“虽然想不通,但事实就在眼前,幕府知道菱刈乡有金矿,所以当初主公投降的时候,那位将军大人才说一定要菱刈乡这么一块地方。”
岛津家久有些惋惜道:“哎呀,这真是太难受了,要是我们能早点发现尽快就好了!”
山田有信有些激动道:“我们可以趁着那位羽木孙五郎没有防备的时候出击,在下保证一定拿下金矿!”
岛津义弘立马抬手,说道:“不行,绝对不可以!”
山田有信急道:“义弘大人,你知道那个金矿有多大吗?幕府派遣三千精兵来守卫,想必也是像石见银山那样大,我们…”
“我知道,那可能是个大金矿!”岛津义弘大声打断了山田有信,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山田大人,现在主公还在丹波跟随幕府军行动,一旦我们动手,主公和萨摩三千儿郎该怎么办?
另外就算主公和三千儿郎没事,我们把金矿夺了,可是那又能生产多少金子?现在幕府横扫天下英雄,我们就算得到金矿支持,那也不是幕府的对手了。”
山田有信等人立马冷静了下来,按照岛津义弘说的,多了一个金山确实没法改变现在的状况。
山田有信还是有些不甘心,拍着自己的大腿,痛心疾首道:“可惜了,要是我们早二十年知道这个金矿,岛津家就已经杀出九州了!”
岛津义弘安慰道:“好了,山田大人,我们就不要再想这种事情了,至少岛津家现在是萨摩,大隅的国主,还有部分日向领地,主公他已经很知足了。”
菱刈乡有金矿的事情传播出去,岛津家没什么动静,但是其他大名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有野心的龙造寺隆信。
他得知萨摩的菱刈乡有大金山,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幕府一定要菱刈乡,原来是知道有个大金矿,能被幕府盯上,这个金矿一定不小!”
他立刻询问家臣道:“岛津家应该也知道这个流言,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锅岛直茂连忙说道:“启禀主公,岛津家收到了消息,根据消息,岛津家就菱刈乡一事已经商讨过了,那鬼石曼子岛津义弘力压众人,暂且没有妄动。”
龙造寺隆信抚摸下巴道:“岛津义弘真是胆小,这是害怕那三千驻军了?”
木下昌直说道:“主公,对三千驻军动手,就代表着与幕府决裂,如今岛津义久还在丹波跟随幕府讨伐丹波,岛津义弘自然要顾及这一点,再说了,以幕府现在的实力,岛津家拿了金矿也不一定是幕府的对手。”
龙造寺隆信立马说道:“哼,岛津家既然不要,那我要!”
锅岛直茂大惊失色,连忙劝谏道:“主公,万万不可啊,我们与萨摩还隔着肥后日向诸国,此事不行的。”
龙造寺隆信却是自信满满道:“这你们就不懂了,我可设计让岛津家与幕府军起冲突,到时候岛津义弘只能出兵拿下金矿,到时候我再向幕府申请出兵征讨岛津家,到时候就可趁机占领菱刈乡了,哈哈哈。”
锅岛直茂只觉得龙造寺隆信疯了,老糊涂了,心中膨胀到没边了,居然想着火中取栗,到时候肯定会被幕府消灭。
会议解散后,锅岛直茂不敢多想,急忙返回自己的院子,然后写下一封密信,让手下心腹连夜离开。
这封信很快就送到了大阪城,武田孝信看了书信,大怒道:“好一个龙造寺隆信,不进野心勃勃,居然还敢包藏祸心,真是不可饶恕!半兵卫,你说龙造寺家该如何解决?”
竹中半兵卫沉吟许久,说道:“龙造寺隆信必须押到大阪斩首,龙造寺家目前有兵马在丹波参加征战,也算有功,只需斩首龙造寺隆信以及几位重臣,至于龙造寺家可以改易,由其嫡子继承。龙造寺家在肥前的领地可分一半给锅岛直茂。”
武田孝信点头道:“龙造寺家就这么处理。另外,我还得颁布一份御内书,以后各地凡是发现金银铜矿必须上报幕府,成为幕府天领,幕府也将补偿一块新的领地,这领地补偿根据矿产储存价值而定,最高十倍。
另外还有铁矿,煤矿等矿产,一经发现都需要上报幕府,幕府派遣代官记录,并收取四成产出。”
“给岛津家加封日向十万石领地作为补偿。”
竹中半兵卫与蒲生信秀率领两千赤备与三千常备坐船前往九州,抵达萨摩国鹿儿岛城,向岛津义弘等人宣布武田孝信的旨意,同时岛津家也需要集结兵马跟随竹中半兵卫他们征讨龙造寺家。
因为将军御内书,九州各大名纷纷出兵响应围攻龙造寺家,龙造寺隆信根本无力抵抗,兵败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