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了马车内外也没有找到寒初蓝,这让杀手们心里愕然,他们不过是扭了一下头望向他处,寒初蓝竟然就逃走了,她又是从哪里逃走的?
杀手们扭身就要去追寻寒初蓝,两条白色的绞绡帕就像黑夜里的两条白蛇似的,滚滚地从天际边滚来,卷向两名杀手,那两名杀手立即挥剑砍向绞绡帕,那两条绞绡帕却像有灵性似的,咻一下,又缩了回去,躲开了剑。
乔依儿随即飞来,如同飘飘下凡的白衣仙女。
她一落地,就被杀手们团团地围住厮杀起来。但她并没有使尽全力,仅是不停地飞纵躲闪,没有过多地还招,就是两条绞绡帕偶尔滚动两下。
贴身藏于马车底下的寒初蓝,听到交手的声音,便轻轻地放下了撑着的手脚,蹲爬在马车底下看着车外的情形。虽然夜色已黑,乔依儿一身白衣却是格外的醒目,寒初蓝一眼就认出她来。当下就拢紧了秀眉,有点不解地看着乔依儿与杀手们周旋,自然也看出了乔依儿并未还招,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女子到底在做什么?不想与人交手又何必趟这浑水?趟了也不还招,不怕被杀手们伤了?
她的身形与飞纵的动作还真是眼熟呀。
寒初蓝在心里腹诽着,估计是自己见这个情敌的次数多了点儿吧。可她觉得这眼熟似是在以前就见过的。她认识白乔的时间也就半年左右,熟悉的感觉时间更超前,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在哪里还见过白乔?
凝着眉,寒初蓝淡冷地看着化名为白乔的乔依儿。
“踏——踏——”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倏地,乔依儿的两条绞绡帕朝马车这边滚过来,还扫着两名杀手,那两名杀手挥剑就砍断她的绞绡帕,但断了一截的绞绡帕在乔依儿暗运内力之后,还带着一股劲风,扫向两名杀手,杀手躲避时就撞向了身后的马车,乔依儿手里的半截绞绡帕再挥来,她的人也跟着跃来。
“砰”
一声巨响。
寒初蓝心里暗叫不妙,一个闪身,以最快的速度从马车底下窜出来,她人才窜出来,那辆马车就被乔依儿毁了。
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杀手们这才知道寒初蓝原来并没有逃走,而是藏身于马车底下,怪不得她能眨眼间消失不见。
目标出现了,杀手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全都扑向了寒初蓝。
这下子乔依儿则拼了命似的保护起寒初蓝来,让寒初蓝腹诽着:女人心,果真海底针!变化真快!
“蓝儿!”
夜千泽熟悉的叫声传来,寒初蓝顿时明白乔依儿拼命保护她的目的了。
居然利用她博取夜千泽的好感!
这个情敌还是有点手段的!
既然情敌要利用她来博取夜千泽的好感,那她也就不客气了。寒初蓝立即抓住乔依儿的一边手臂,乔依儿迅速地撇了她一眼,她回给乔依儿一记猜摸不透的眼神。“哎呀,剑砍来了,白姑娘快帮我挡剑呀。”寒初蓝一边叫着一边往乔依儿身后躲去,让乔依儿替她挡着杀手们的刺杀。
乔依儿赶紧狠命地甩飞了一名杀手,又扭头狠狠地瞪了寒初蓝一眼。
寒初蓝冲她低低地一笑,低低地说道:“你不是想保护我以博取千泽的好感吗?演戏总要像一点的。”
乔依儿眼神一沉。
“哎呀,剑又来了。”
寒初蓝又叫一声,她赶紧带着寒初蓝一闪,避开了那把砍来的剑,一边手臂被寒初蓝紧紧地抓住的她有点行动不方便,有剑砍来时,寒初蓝总能迅速地躲到她的身后或者另一则,让她独自面对着寒光闪闪的剑,数次下来,乔依儿有点儿怒了。
要不是为了做戏给夜千泽看,她真想把这个厚颜无耻的世子妃甩到一边去,没用的女人!她早就对夜千泽说过了,配得上夜千泽,帮得了夜千泽的女人只有她乔依儿。像寒初蓝这样的贱人,要武功没有武功,要能力没有能力,还经常会拖着夜千泽的后腿,真不知道夜千泽贪恋寒初蓝什么。
夜千泽跃来。
一路赶来,濒临发飙阶段的他,一改往日的斯文,绝不手下留情,一招一式都取人性命。不过眨眼间,地面上已经尸体排排躺了,所有杀手,无一幸免,全死于夜千泽掌下。
寒初蓝愣了愣,第一次见识到夜千泽的杀气。
乔依儿也愣了愣,第一次见识到夜千泽高深的武功,原来这个男人平时都没有抖出真功夫来,亏她还以为他的武功不过是比她好一点儿,此刻才知道这个男人的武功比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夜千泽属于性子较温和的男人,少了元缺的那份无情,缺了夜无极的阴狠,但他一身武功几乎可以追上元缺,元缺与他交手时都不敢大意,这些杀手哪是他的对手?他心急着救爱妻,每一掌拍出都运上了八成以上的内力,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
“公子。”
乔依儿才叫了夜千泽一声,便见身边的寒初蓝一头扎入了夜千泽的怀里,那颗小头颅在夜千泽的怀里磨蹭着,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的,娇滴滴地撒着娇:“千泽,我怕!”
音落,寒初蓝自己就先抖了抖,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她还真不是撒娇的料呀,不过在情敌面前,她就是要撒娇,气死情敌!
乔依儿的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眼底燃着两束火苗,嫉妒的火苗。
她很清楚寒初蓝的性子,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乡下贱民,坚强又狡猾,怎么可能会怕?她敢说寒初蓝是做样子给她看的,存心气她。
心里酸得要命,又恨得要命,乔依儿结结实实地气到了。
夜千泽没有留意到两个女人不着痕迹地争风吃醋,他也没有留意到爱妻的声音变得娇滴滴的,他只听到爱妻说怕,他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儿,低沉地安抚着:“蓝儿,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惊了。”
她要是会怕,明天的太阳打西边升起来!
乔依儿在心里冷哼着。
夜千泽从伏州赶回来时,她就抢在夜千泽前面往回赶,又凭着她的直觉及猜测,一路追着寒初蓝而来,还真让她追着了路儿,追上了寒初蓝坐着的马车,但她并没有现身,一直暗中跟着,寒初蓝根本就不怕,还使计自救过,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千泽。”寒初蓝的头颅还在夜千泽的怀里磨蹭着,“千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用,又拖你后腿了,让你赶来救我,我没用,我怎么会这般的没用呀。”说到最后,寒初蓝自责地“哽咽”起来,听得夜千泽心头揪痛揪痛的,一弯腰就把她抱起来,寒初蓝立即搂紧他的脖子,不着痕迹地瞟一眼气得脸色都要变成青色的乔依儿:想利用我来抢我家相公,门都没有!
夜千泽抱起寒初蓝大步地就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安抚着爱妻,不许爱妻如此的自责,不停地说着在他的心里,寒初蓝与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公子……”
乔依儿迎过来,柔柔地叫着夜千泽。
夜千泽却是抱着寒初蓝大步地从她身边越过,视她如无物,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公子。”
乔依儿不甘心地追上来。
寒初蓝把下巴靠放在夜千泽的肩膀上,这样正好看着追上来的乔依儿,她冲乔依儿狡黠地一笑,搂着夜千泽脖子的手紧了紧,又瑟瑟发抖地叫着千泽的名字,千泽抱她抱得更紧,一施展轻功,就消失在夜色中,把追来的乔依儿甩掉。
“公子,公子。”
乔依儿追了几步,不见了夜千泽的身影,只得在原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骂着寒初蓝:“寒初蓝,你这个贱人,总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贱人!贱人!”
倏地,有人落在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却是去而复返的夜千泽和寒初蓝,寒初蓝还被夜千泽抱在怀里,下巴不再靠在夜千泽的肩膀上,而是把头枕在夜千泽的怀里,一脸的幸福样,刺激着乔依儿,让她心里的酸意泛滥成灾,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你刚刚在骂谁?”
低冷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夜千泽冷冷地盯着乔依儿看,乔依儿一个激灵,连忙应着:“没有呀。公子,我知道这个小镇上有一间客栈,公子带着夫人去客栈里休息吧,夫人有着身子了,出了这样的事,怕是会伤到孩子。”
夜千泽还是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来:“再让我听到你骂蓝儿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抱着寒初蓝施展轻功,又把乔依儿甩掉了。
“夜君昊!”
乔依儿咬牙切齿地低叫着,眼底一片阴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会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
暗处。
偎在男人怀里的女人说着:“她知道你原来的名字呢。”
“她很可疑。”
搂着女人的男人冷冷地说道,腾出一只手替女人把了把脉,觉得女人的脉像平稳,知道女人没事,他略略地放下了心里的大石。
“她刚才利用我。”
“我知道。”
“你知道?”
“她一直想成为我的女人,便投我所好,想从你这里下手。”
“你要不要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男人狠狠地撇了女人一眼,不答反问:“你肯吗?”
女人立即往他手臂上狠咬一口,恶狠狠地答着:“不肯!你是我的!你要是敢,哼!”
那一个哼字代表什么意思,男人很清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低首吻了吻女人的红唇,爱怜地说道:“我不敢,我也不肯,小醋桶,看着你为我吃醋,我满足。”
修长的手指不客气地戳向他的胸膛,女人娇嗔着:“原来你在杀人之余,什么都看透了。”
男人还是笑着,笑容里满是对女人的宠溺,“你相公不再是张家村里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其实……我更喜欢那个中看不中用的你,嘻嘻,被我欺负得死死的!”
“就知道你是来欺负我的。”夜千泽宠溺地又戳了一下寒初蓝的唇,柔声问着:“孩子没事吧?”
“有那么厉害的爹,这么坚强的娘,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事。不过,要是再不摆脱那些黑乌鸦,孩子可能就会……千泽,你搂这么紧干嘛,我都喘不过气来了。这又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你别……唔……你……唔!”
灼热的吻,深深的纠缠,让寒初蓝再也无暇顾及其他,老老实实地接纳着夜千泽的深吻。
“蓝儿,我不想再把你留下了。”
一吻之后,夜千泽低哑地在寒初蓝的耳边说道。“就算我要打仗,我也要带着你,我不放心,我一点都不放心!你不在我身边,我走到哪里都会提心吊胆的,蓝儿,我带着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带着你,咱们再也不分离,永远不分离!”
他的心,还在狂跳着。
他的害怕,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他不愿意再这样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一次两次,他可以奔赴而来,可要是有一天,他还在路上,她就已经……他怎么办?
寒初蓝仰眸定定地与他对视着,良久,她重重地点着头,“好,我们永远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