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随时通过手机联系，互通有无，都没什么收获。
我悻悻然准备下楼的时候，忽然目光落在露台角落排水管处。
那里同时也是烟道，背阴潮湿，旁边是排气管、排水管。
很奇怪的是，摞了几块砖。
按道理说，屋顶露台有砖没啥了不起的，或许是人家装修时遗留的呢？
但这一理由，一转眼就被我否定了。
舅子家的装修非常上档次，花园、露台都是经过专门设计。
据说房子1000万，装修花了400万。
我没办法想象，哪怕是再大的房子，上百万的装修是怎么填进去的。
当然，这是我穷鬼思维了哈，后来我就懂了，光是请设计师，搞园林土建，就得花大把的钞票。
所以很多人买得起别墅却住不起，就是这意思。
别墅的装修，和普通单元楼甚至是豪宅大平层，都不是一个概念。
就说舅子家这露台吧，做了几次防水，铺上地砖，打了防水胶，上边还修建了一个花坛鱼池，弄了个小造景。
这样一个漂亮的露台，怎么会有砖块呢？
我就好奇地走过去看，果然发现端倪。
砖块后边的犄角旮旯里，有一个小小的香炉。
烟囱位于墙角，和墙壁、管道形成一个封闭空间。
唯一能看得到香炉的视线，又被砖块阻碍。
这还用分析吗？
我赶紧给他俩打电话。
夏希海、程橙火急火燎跑上来。
拿到香炉一看，程橙先是倒吸口冷气。
“这是养鬼用的。”她说。
“会不会就是那个大师？”我问。
她点头：“有可能，我听爷爷说过，有些想走捷径的道士、方士会养鬼，大致上和小鬼差不多，只是这种鬼不论年纪，帮他做事而已。用的法子都很残忍，被奴役的小鬼，一般都会永不超生，戾气非常重。”
“难怪……”我摸着下巴，突然意识到夏希海不在跟前，就转头四处看。
夏希海在不远处，闷头在露台角落继续搜寻。
没多久他过来找我们。
“我懂了。”他沉声道，“这件事可以解决了，咱们先回。”
“噶？回哪？”我和程橙不约而同发问。
“回老王家。”夏希海道。
一直到回到王大叔家，夏希海才解释为何要回来。
解决这个鬼的问题，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对程橙也是。
这个问题的难度在于隐匿，对方用这样阴损的招数，搬运舅子的财运，谁又能想到不是什么阵法，而是个鬼呢？
而这个鬼，在执行完这一任务之后，估计也就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对鬼来说，这是艰难的任务。
那既然好解决，为啥不当场解决？
夏希海表示，要是让雇主知道这么容易解决，那么多钱，他肯轻易掏出来？
我一脑门黑线：“那没有我们，他也解决不了啊！”
“这就是人生，臭徒弟。”程橙在一旁帮腔。
她很罕见地赞同夏希海的意见。
“不错，人性如此。他见我们做的简单，就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工作很好做，事情很容易摆平，甚至会觉得我们在坑他、吓他。”夏希海点点头，“他完全不会去想，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都花了多少年心血，才能掌握今日的技能。”
“卧槽，好有哲理。”我忍不住冲他竖大拇指。
回去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我们才联系对方。
这一次由程橙出面，极尽全力地夸大这件事的难处，要做一场法事，又约定舅子夫妻一起参观法事。
法事就是普通的法事，只是对外行人来说看着很玄乎而已。
而且夏希海并不是正宗道家，他更像是杂家，很多道具都是我没见过的。
事情解决，舅子浑身轻松，痛快地付钱。
几乎是同时，我们接到丽丽妈妈的电话：“丽丽她醒了，身上没那么难受，也不黑了。”
“那就对了，好好调养，鬼病和其他的病症一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有，最好给你们女儿做做心理疏导，鬼对人的影响，多在心智。”夏希海叮嘱。
“嗯嗯！谢谢！”
对方千恩万谢，要给我们钱，夏希海说看在老王的面子上，不要再提钱了。
然而丽丽一家都很厚道，仍旧坚持给我们一人包了个一万的红包。
夏希海走的时候，把自己的那一份留给老王，说是中介费。
老王哈哈一笑：“我知道规矩，行，那我就收下了。”
临离开之前，我们还专门去那个老房子看了看豁耳朵他们。
房子里早就人去屋空，倒是留了一张字条，表示感谢。
字里行间，我惊悉大壮已经死了，毕竟他病入膏肓。
但是豁耳朵和阿强已经康复。
我不知道这两人会去哪，以后会做什么，只希望年纪轻轻，他俩能改邪归正，做个普通人。
离开宝鸡的时候，老王专门给我们写了一封介绍信，给了个地址，让我们去找个经验老道的向导。
“老夏，实不相瞒，你们要去的地方可能十分凶险，我希望你考虑一下，调转回头吧。”送别的时候，老王十分凝重地劝阻我们。
“不行，已经答应了别人。”夏希海缓缓摇头。
他好像没跟老王说起九鼎传说的事。
“那好吧，你们保重！”
老王安排了车辆，给我们准备了足够的吃穿用度，亲自送我们离开城里，依依惜别。
临走的时候，王小姐还要了我的微信。
我傻乎乎，以为大家都互相加好友，就加了。
结果在出城的路上，无意间聊起这件事，程橙的反应让我感到很奇怪。
“什么？你乱给人微信了？”她瞪大眼盯着我。
我正开车呢，被她吓一跳：“做啥啊，这是在高速上。再说了，加微信怎么了？”
“哼！我警告你，师门规矩第一百零八条规定，弟子不经师父同意，不得私加网友！给我记住了！”
我一脑门黑线，又疯了吧她。
开了一整天，我们来到一个叫曹家洼的地方。
这里位于山洼，村里人都姓曹，是个很朴素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