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池若星想要避开人群,可那股阴气却故意要与她对着干。
池若星追着阴气在京城里转了一大圈,哪里人多它就往哪窜,仿佛在戏耍池若星一般。
池若星如今已恢复至筑基修为的实力,便是御剑飞行也不在话下,不过是跟着转一转,又如何会觉得累?此番那阴气实实是打错了主意。
倒是池若星跑这一趟,有了些发现。
昨夜里,正是阴气大盛的时候,那与丁小娘一般无二的鬼魂被自己追着,反而是往城外逃去。
可今天大白日里阴气衰弱,这阴气却并不担心一般,只在城中打转。
而且……
池若星发现,自己转来转去这么一大圈,可自打离开了金安街之后,就一直在围着一条街在打转。
不错,正是昨夜里鼠妖兄弟曾说起的醉云楼所在的紫钗街。
看来,都是“老熟人”啊!
眼看那阴气又准备带着自己转上一圈,池若星不再跟着,施了法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拢住,不叫那阴气发现。
或者说,不叫那阴气的主人发现。
之后,池若星直接往紫钗街走去,站在了离醉云楼不远的一处茶楼跟前。
此时醉云楼还未开张,但茶馆已是人声鼎沸。
池若星进了茶馆,挑了二楼靠窗的雅间坐了。
池若星人虽坐在了茶馆品茶,神识却始终关注着那阴气的位置。
那阴气感知道池若星不再跟着她之后,倒有些迷茫地在紫钗街之外游荡了一会儿,似乎在找池若星的位置。
可它转了几圈,也没再发现它的目标。
池若星端着茶杯笑得一脸狡黠,“小样,与我捉迷藏?我在你老窝等着你!”
这一坐,就坐到了华灯初上。
等到醉云楼已有老鸨和龟奴在门口迎客的时候,池若星又整了整外貌,还用了点法术,以免被人瞧出什么端倪。
准备停当,池若星出了门,跟在一团七八个书生的后面,混进了醉云楼。
进了醉云楼,这里面真是,奢华又梦幻。
到处都是轻纱帐幔,脂粉与熏香混在一处也不觉得庸俗。
池若星也算是见识广博,但说起逛青楼,这还真是第一回。
想象中的娇笑满耳并未出现,大厅里的恩客与花娘虽坐在一处饮酒,举止却并不轻浮。
这里更像是宴席一般,只不过席上只有恩客与花娘。
池若星虽遮掩了外貌,却也还是个白面小生的模样。
俗话说的好,鸨儿爱财姐儿爱俏,池若星在大厅走了没几步,就有花娘凑上来行礼寒暄。
“小郎君安好,我瞧着小郎君面生得紧,可是来寻人的?”
池若星毕竟是第一次来,还有些紧张,她看着眼前这个花娘,喘了几口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姑娘安好,我,我应兄长之邀……”
池若星的磕磕巴巴也不全是本色出演,效果却是顶顶的好。
那花娘一下子脸就红了,面上笑得腼腆:“可不敢当小郎君一声姑娘,郎君唤我润儿就是。”
在大雍,“姑娘”这个称呼是唤未出阁的良家女子,青楼的花娘是自然是当不起的。
池若星眼见人家花娘的脸都红了,自己不红一红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腆着老脸,用上法术,一下红到了脖颈,然后低低地唤了一声:“润儿安好,在下云扬。”
啧,不就是装纯呗。
云扬是池若星师父的俗世名字,此时借来用用,算是遥在异世也孝敬他老人家了。
那润儿抿着嘴笑,用团扇遮了又遮才道:“左右无事,我陪着云家哥儿找一找兄长吧?”
“云扬”红着脸点头,与润儿一道走。
润儿是个细心的姑娘,一边走一边与池若星介绍这醉云楼的格局与故事。
“我们醉云楼并非什么老牌的青楼,而是这两年新在京城开起来的。”
“一开张的时候,也并非如一般青楼那样将重心放在花娘的容貌才艺上,而是以酒菜的口味先扬了名。”
“如今咱们站的这里,就是前楼的一楼大厅,这里就是个吃饭喝酒的地方。”
“与旁的酒楼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酒菜的价格里包含了每人一位的花娘钱。”
“只要坐定点好了菜式,便有花娘前来服侍,点茶倒酒都别有一番风情。”
润儿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当中的一个大桌:“看,那个穿着粉色罗裙的花娘,有一手点茶的好手艺,正给客人点茶呢。”
“平日里她是在二楼当值的,今夜也不知怎地竟下了一楼来。当然,在一楼点她来服侍是可是要加钱的。”
池若星一边听润儿的介绍,一边跟着点头。
润儿看见很是满意,有道:“我瞧郎君你的衣装都是上好的布料手艺,想必是富贵双全,你的兄长应当不在这一楼大厅落座。”
“你先瞧一瞧,这些客人里可有你的兄长?”
池若星仔仔细细地将这大厅里的客人看了一遍,细细地寻有没有与那阴气相近的气息。
意料之中地并无所获。
“云扬”看了打听一圈又一圈,然后冲着润儿摇了摇头。
润儿笑着把池若星往大厅里引:“一边走一边再看看。但我猜的不会错,小郎君莫急,醉云楼大着呢,咱们慢慢找。”
这大厅里虽不嘈杂,却也并不宽绰。
虽然传菜的小二将菜端来自有花娘为恩客上菜布菜,但多摆了几张桌子之后,过道到底狭窄。
池若星又是扮了个娇羞的小生,跟在润儿后面没走几步,就与她隔出了几人的距离。
润儿回头望了两次,索性一把拉过池若星的手:“这样就不会被人分开了。”
池若星真多假少地又红了脸。
从大厅中间穿过之后,两人就从楼梯上了二楼。
池若星这才看见其实大厅两侧都有楼梯,都可上下。
所以刚刚,她是故意带着自己穿过大厅的?
池若星抿嘴,扮作男人逛青楼,却被花娘给调戏了。
润儿却恍若不知池若星在想什么,只笑着介绍:
“二楼是雅阁,其实与大厅一般嘈嚷,但花娘的容貌却要好上不少,大多也有一样手艺,所以不少恩客宁愿多花些银子还是愿意上二楼来吃酒。”
池若星跟在润儿后面走,其实这二楼也并非一整层楼,中间是一楼大厅的挑空,四周才是隔断的房间。
润儿回头道:“现下还早,二楼没几桌恩客,咱们找起来也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