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他们从烤肉店离开,朝着日向宗家走去时,朝露好奇的问鸣人:“鹿丸说你写了一本书,我可以看看吗?”
“呃!”
但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鸣人露出有些心虚的表情。
他有些窘迫的挠了挠脸颊:“都,都怪佐助啦!我……虽然觉得朝露肯定会回来的,但是佐助总是很丧气!所以我就……我就想……如果真的不会再见面的话……我想留下一些关于你的痕迹,所以就……”
朝露更好奇了,她惊喜道:“是关于我的故事?”
望着她的眼睛,鸣人感觉躲避不过,顿时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忍具包里抽出了一本明显被翻阅过很多次的口袋本。
“……拜托,”鸣人小心翼翼的将那本书递给朝露,蓝色的眼睛像是小狗一样湿漉漉的:“你千万不要生气——但如果非要生气的话,当然也可以!”
见他如此胆怯,大蛇丸不由得问道:“你到底写了什么?”
朝露有些迟疑的翻开了第一页。
鸣人似乎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故事的开头写着:“我出生那天,从创造者那得到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名字,‘朝露’。
一样是任务:我要回到过去……”
朝露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对不起!我把从你那里看见的记忆都写了下来!”鸣人急着解释:“啊,不过,名字方面做了一些修改……”
“嗯……”朝露看见在书里,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面麻”。
她抬眼瞧见他无措不安的样子,莞尔一笑:“我没生气。”
鸣人小心翼翼的确认道:“真的吗?”
“嗯!”朝露有些开心:“这很好啊。许多年以后,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也有一些关于我的东西可以留存下去……那不是很浪漫吗?我看过很多书,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写书,记录我的故事……”
她望着手中的小书,认真的问道:“这本书,可以送给我吗?”
“真的……可以吗?”
“当然!作为作者,要是鸣人可以给我签个名的话,就更好了!”
“呜哇!谢谢你,朝露!”
在鸣人手忙脚乱的签名时,大蛇丸看向沉默的佐助,“佐助你应该也有想过留下些什么纪念才对吧?还是说,只要有记忆就够了呢?”
佐助看了一眼交换书本的朝露和鸣人,停下了脚步:“日向家到了。”
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日向宗家的驻地,眼前看见的院墙,正是日向一族家主的院落。
“直接闯进去吗?”佐助没有回答他的话,大蛇丸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笑了一笑,询问朝露:“还是先礼后兵?”
一谈起正事,朝露脸上温和的笑容就敛去了。
“先见见日向日足。”她道:“如果日向日足,对宁次感到愧疚,也准备废除笼中鸟,我可以提供助力……但如果他依然食古不化,我也用不着给他什么尊敬。”
大蛇丸点了点头,上前敲了敲门。
朝露想起宁次曾跟自己说过,中忍考试时,日向日足有为宁次父亲代死的行为,向他下跪道歉。
那时,他们想的还不够深切,只想着宁次的父亲只能选择如何死亡根本不算自由,而现在,朝露更加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日向日足真的为弟弟的死亡痛惜、真的那样歉疚,为什么他对笼中鸟的传统毫无改革之心?
他想用一次下跪,愚弄宁次。
他那个世界的宁次最终选择了跟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宁次呢?
他留在了木叶,然后孤独的战死。
他的命运,从没有过别的选择。
大概是想起了宁次,鸣人的表情也沉重了起来。
“宁次他……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朝露不禁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因为我说他是天才……”鸣人垂下眼眸:“中忍考试的时候,我还说了大话。说等我成为火影后,就会改变他的命运,他相信着我……但我……”
“他自己不也放弃了斗争吗?”大蛇丸道:“这个世界我不清楚,但我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日向宁次也死在四战之中。据我所知,中忍考试之后,日向宁次可是前嫌尽释,认同了日向日足,尽心尽力的作为‘日向家的天才’,活跃在木叶。”
他不以为然道:“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却一动不动的人,不就是自己放弃了掌控自己的命运?若是运气好,就能得到命运女神的庇佑,运气不好……就只能抱着一个根本不适合当火影的家伙年少无知时的承诺,徒劳的死去了。”
鸣人对大蛇丸怒目而视:“不许你说宁次的死是徒劳!”
日向家的大门就在这时打开。
日向雏田在门后,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客人们,似乎从没想过他们会来拜访——
“鸣人君?”她瞪大了眼睛,不大确定道:“……佐助君?这位是……”
她望着朝露和大蛇丸的眼神,有些犹疑不定。
她见过大蛇丸几次,可是——
真正的大蛇丸有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鸣人佐助走在一起,如此正大光明的在木叶出现吗?
这让她一时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大蛇丸。
而朝露……
对她来说,就更是一位陌生的少女。
鸣人忍住被大蛇丸激出的怒气,对她道:“雏田,你父亲在家吗?”
“在。”雏田有些茫然:“怎么了?”
鸣人道:“我们有无论如何都想和他见面商量的事情。拜托你!”
雏田迟疑了一下,侧过身子,让出了通道:“你们进来吧。我去和父亲说明一下。”
她是个敏感的人,隐约感觉到了有些不对,但是,她信任鸣人。
鸣人是四战的英雄,亦是她从小熟悉的伙伴,绝不可能做对村子有害的坏事,绝不可能伤害村子里的人。
她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也没有理由不帮他。
雏田先将他们带到会客室,便去寻找日向日足,朝露不喜欢安静的跪坐在榻榻米上等待,走到了房间后侧的回廊上,望着院中的风景沉默。
她小时候去过鹿丸家后,就一直想着自己以后的家该是什么样子。
她去过佐助的家、鸣人的家,他们的家里都有她喜欢的部分。
日向家也很精致华丽,不过……
这儿安静很冰冷。
不是佐助家那种无人的死寂,而是明明有亲密的家人生活在一起,空气却压抑寂静的让人感觉窒息。
在佐助家、鸣人家,“没人在”,是一件极度寂寞的事情。
在日向家,“有人在”,却变成了一件格外恐怖的事情。
森严的规矩、严格的上下尊卑。
白说过,在村子里,人们不以能力、人品决定尊卑,而以身份决定命运。
只有成为叛忍,才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要尊敬的人。
不管对方身份多么高贵,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就永远没有人能强迫自己低头。
……但这个世界的宁次没有成为叛忍。
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被强迫着低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