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关张赵喝个尽兴后,他们仨似乎才想起来马上要打老曹了。
襄阳本是大郡,但连年征战后留存人口数量并不多,大部分迁移南下,还有大片空置土地,很适合驻军。于是乎文臣武将都集中于襄阳,准备将其作为抵御曹军的大本营。
调任的这些日子里,潘濬痛并快乐着,早在刘备入主荆州时就被提拔为治中从事,如今自己已经在这个位置待了七八年了,庞统、刘巴、廖立等才俊各自晋升,就连蒋琬这个后生都在益州混的风生水起,官场混迹,人生参差啊!
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现在刘备集团在荆州的地盘翻倍,可用之人并没有增加,各个地方都是一个人身兼多职。也算他关羽以大局为重,一波越级提拔好生舒爽!别的不说,光这俸禄就从一百石提升到六百石(按东汉官职,治中从事五品,秩一百石,郡丞四品,秩六百石)。但是,这襄阳城破破烂烂,统筹资源,修筑防务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干得好,未来康庄大道舍我其谁,干不好,那就卷铺盖滚蛋,徒有虚名。
好在襄阳城内有关张赵三位大将坐镇,又有马良统筹后方,更有七万驻军,劳动力十分充足,加上廖化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着手整修防务,也不至于时间紧张。于是乎潘濬先搭建了一堆军营,以便士兵可以直接进驻襄阳城内,又调集粮草,安排锅炊,并四处搜集可用之材,尽可能的统筹优化,以备不时之需。
……
终于,在关羽的组织下,刘备集团的豪华阵容也挤在襄阳公署开始了“根据我军现阶段状况谋划抵御曹军的第一次会议”,与会人员除关张赵以外,马良,潘濬,王甫,赵累,吴班,张翼,廖化,霍峻,刘贤等荆益智士名将也一一在列,关平,关兴,张苞作为创二代中的翘楚也落座其中,加上一个新起之秀:武略将军、前将军参军独孤彻。
啥?你问独孤彻咋下来的?好说歹说把飞爪要回来挂墙上缘绳而下呗。
关羽开始演讲,道:“今曹贼起重军伐我,荆襄之势,如同水火。赖翼德、子龙远道来援,方得一战之力。”说罢,起身指着挂在墙上的布防图道:“如今敌众我寡,自当以守为主,防务如此,诸位畅所欲言,以便关某集思广益。”
在场众人纷纷抬头看图,只见关羽计划了三道防线,以襄阳城为中心,首先是正北方,东北方,正东方沿水网排设三支军队,河上架设浮桥,作为接应;又在东北向山水交横处布设一支军队,作为第二道防线;沿山居高临下,由关张赵亲自驻守,作为第一道防线。
独孤彻暗叹这列位武庙的大将就是不一样,如此布置,真可谓占尽地利:北面樊城有第三道防线拦截,纵欲突破,涉水渡河,渡半而击之;东北向必是曹军主力,三道防线层层设有接应,突破每一道防线都需要除山破障,涉水叠桥,且三员虎将坐镇,每道防线都足矣与曹军碰上一碰,不至于一触即溃;如果想绕行东进,则侧翼薄弱,中门大开,且东面也在第三道防线的防御范围之内,若不能迅速突破防线,只能多面交战,首尾不能相顾。
及此,又不禁感叹刘琮坐拥山水坚城,十万大军,智囊名将不计其数,竟能不战而降。仅仅是刘表的遗产,效命三家,也都各自大展宏图,名垂青史。
唉,正是:至今奸佞投喜好,自古忠良多踌躇。
独孤彻在战略上虽然还没什么经验,但在战术上还是有胆量应用一些后世理论的。遂决定在关羽布置的基础上做一些修改,起身道:“三位将军在上,恕末将直抒己见:今见关将军之布防,占尽地利,滴水不漏,好生敬佩。然曹操之军倍于吾等,若仅沿河设防,被动防御,难以退敌。末将以为,吾等可布数处疑兵,深入章陵之后,以为疲扰。主力可依山水地利,与其迂回,削其意志。曹军十数万人,日耗粮不计其数,若补给遭截,调兵回救,亦或战线拉长,破绽渐显,则吾等伺机寻战,不失主动。”
集中优势兵力,以不断的佯动打乱敌军的部署,创造局部优势的战机。
另外两位大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打法,纷纷向关羽投以诧异的目光,关羽一副无奈的表情,表示已经习惯了。
赵云问道:“博研此法,确是胆识过人,然吾随主公征战多年,深知曹操用兵,惯断人粮道。今彼千里补给,岂能不备?”
独孤彻解释道:“吾之意非在劫粮也,疑兵之用,不过预伏于其侧,行袭扰之事耳,但求调动曹军,截粮不成便劫寨,劫寨不成则放火,总有可行之事,其荆宛山水众多,易于藏身。如此,彼若处处皆备,则处处皆寡;若分兵击之,则吾等局部占优,亦可伺机而战;若弃之不顾,则疑兵如鲠在喉,亦是后患。”
在场众人听罢听罢,知道其主要目的不是劫粮后,也都开始讨论起这个操作的可行性。
这次计划并不离谱,也不算打乱关羽原来的部署,但是改变了预设的打法:简而言之就是化部分阵地战为运动战。毕竟敌众我寡,要是直接主力会战,疏为不智,不论借助地形还是运动寻找战机,目的都是造成局部以多打少的局面。
马良估算了粮草,道:“纵有江州阆中两地运粮,如今交战之兵多达七万,可用之粮不过二十日。”
关羽听后,稍作思考,道:“如此,确乎不可坐以候敌,便依博研之法罢。”
数日后,哨骑回报:曹军先锋夏侯惇率部已行至朝阳。
关羽蚕眉倒竖,喝道:“传令,迎击!”
【附注:所谓荆襄九郡,最早只有七郡,乃是南阳,南郡,长沙,桂阳,零陵,武陵,江夏,在湘水之盟后,蜀魏吴各得三郡。后来曹操分南阳郡作襄阳(南乡),魏兴,章陵三郡,也就是后世相传的荆襄九郡。此时此刻,刘备掌控南郡、荆南四郡,半个襄阳郡,以及刘封占据的魏兴郡南部上庸三县。孙权占有江夏郡。曹操占据大半魏兴郡,樊城所在的另外一半襄阳郡,以及章陵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