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穆宁想了想:“漂亮,温顺,有野心!”
那双对于金钱权势不加掩饰的眼睛,让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夏父轻声问:“宁儿,你觉得他的选择对吗?”
夏穆宁没有回答。
“他两次都选错了。…”
选错了吗?夏穆宁不清楚,但是夏父那张洞察世事的眼睛已经看到了结局。
“孩子,不要做错选择,男人能够做选择的机会不多,如果选错了就会坠入地狱。”夏父的声音很轻,却有些振聋发聩。
夏父拿出了一只簪子,是一根金簪,款式并不稀奇,比这昂贵的他有一妆匣。
但是,夏父却珍重的把这个金簪簪在了他的头上:“这是你的哥哥从宫中派内侍送来的。说是陛下赏的。”
夏穆宁伸手摸了摸,触感有些冰凉。
“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我知道我儿名声在外,但是你要矜贵的拒绝所有人,她们都配不上我儿。”
夏父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幅他最满意的藏品。
夏穆宁矜持的笑了笑,眼中是恰到好处的喜悦。
配不上?那谁能配的上?是那簪子的来处吗?夏穆宁心中却涌现了一丝寒意。
夏家的嫡子过生辰,算是这城里的一件大事,方圆十里都摆上了红灯笼,流水席连续摆了三天。
夏父夏母心善,又在夏穆宁的请求下,又连续三天开粥放粮。
夏穆宁睡眼朦胧一大早就被拉了起来。
夏父赏了一个月的月银,仆从一个一个喜笑颜开。
跟夏家关系好的所有亲朋都被请了过来,外面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正厅里堆的都是各种礼物,珍珠,玛瑙,玉器珍玩。
前厅夏母带着她的同僚在前面吃酒。
后厅里面也言笑晏晏,夏穆宁身边围绕了一圈世家公子,奴仆林立,空气中氤氲着名贵的香料。
夏穆宁坐在椅子上,侍书侍琴陪侍左右。
最边上陪同的是县令的嫡长子,也是她三房姐姐的未婚夫,于益锦。
于益锦笑容和煦,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艳羡:“弟弟这般如仙子般的人,正该有这样的排场。”已经换了更贴,叫声弟弟倒也不算僭越。
于益锦说的并不是奉承,不错,在这美人交织的后院,男人堆里,他们拼命装点,用宝石,用玉器,但却不及那夏穆宁半分艳色。
但就是实话,才更让人嫉妒怨恨。
夏穆宁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反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来竭力掩饰心中的厌恶。
这个如同蛇蝎一般的男子,对待夏今安是如此的恶毒。
夏今安是他的贴身侍从,两人从小相识。一起长大,年长时在一起读书。
夏今安对他颇好,也颇得他欢喜。
谁知竟被这个蛇蝎男子扒光了衣服丢到了大山里,他曾派人多次寻找,但渺无音讯,也许是被豺狼叼走了吧。
夏穆宁心中涌出了愁绪,浓重的就像化不开的墨水。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要冲到于府找他拼命,至少要用鞭子抽他抽的皮开肉绽。
但有人拦住了他。
如果是其他人,夏穆宁是能够置之不理的,然而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是夏今安的母亲和父亲。
悲戚油然而生。
今安啊,你…
这事不了了之,夏穆宁的心中却如同扎了刺,看见于益锦就要时不时的刺痛一下。
“容色再艳,也比不过你心地良善。”
夏穆宁在良善二字上咬的极重。
于益锦脸上的笑容的弧度都没变,夏家三房不成器,他只能讨好这个大房的嫡子。
于益锦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夏穆宁的脸色大变,厌恶清清晰晰的出现在他的脸上,这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公子身上很少出现的。
“你来干什么?”
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后院。
她从背后如同变魔术一般的变出了一束花,颜色娇嫩极了,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她在春日笑靥如花,语气带着浓浓的欢喜:“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
这个人自然便是仲田。
她被夏芳拉着翻墙的时候,心里忐忑极了。
“这不是你家吗?为什么要翻墙?”
“因为男子后宅我也进不去!”
“为什么要去后宅?”
“因为你的礼物要亲自交给穆宁!”
“…其他方法不行吗?”
“不行”夏芳扭头恶狠狠的看着仲田:“你想不想挣钱!?”
“…想。”
仲田也明白,她那礼物的受众是后院里的贵公子,如果从正规途径,她的礼物就会蒙尘,不会被人们熟知。
所以为了不突兀,在花园里薅了几朵花,放在了手中,但是,显然花的效果并不太好。
夏穆宁看见她,便抽出了自己的鞭子:“哪里来的浪荡女,滚出去!”
夏穆宁对于她手中的花,还是侍书小可爱上前接了过去,随即皱了皱眉,这是花园里的花吧。
仲田的笑容更大了一些:“我是来送礼物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夏公子给一个面子吧。”
夏穆宁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脸,只感觉自己的牙根痒痒,想要狠狠地抽她两下,最好抽在她那张嘴上。
仲田一直对着夏芳使眼色,夏芳才慢悠悠开口了:“穆宁,仲田很用心的给你准备了礼物,去看看吧。”
这一场闹剧看的旁边的人满头疑惑。
“送的是什么呀?去看看吧。”侍书轻声的劝道:“在这里僵持着不太好。”
仲田并不藏着掖着,反而大大方方的邀请:“这是我极其用心为夏公子挑选的礼物,大家可以一起去看看。”
旁边的人议论声更大了一些,夏穆宁只好点了点头:“走吧,去看看。”
如果仲田敢戏弄他,他一定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