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怔怔的盯着他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谢凌跟她发火,第一次见谢凌如此愤怒的表情。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那一直没勇气问出口的话,可还没出声,就听得他突然变了语调,“呵呵,算了,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的,既然这样,既然这样……”
我何必顾及那么多,何必非要你的心,我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无论你爱不爱我,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他一挥手,房门砰的一声合严了,抬手就布了一个樱花流动的隔音结界,而后粗重的吻落下,他不再压抑,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容欢一惊,即使这项任务完不成,她也不能,不能和谢凌……
再说,至少,至少她要弄清答案,她要亲耳听到答案。
可偏偏谢凌不许,她发不出声音,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咽,他惩罚似的咬了她。
她挣扎的很凶,反手就想掐诀,想让谢凌先冷静一下,谁知手刚动,腕上就多了一道冰凉的触感,她仰头看了看,是捆灵锁。
当初司马刚想用来捆谢凌的,随手被她送给了他。
可是,那捆灵锁的等级应该困不住她啊,为什么她感觉一点灵力都使不动呢。
她一直在躲避,一直在躲避,谢凌忽的停下,眸子通红的看着她,“你就这么排斥我?”
明明前两夜,你可以任我为所欲为,让我感觉得到你对我的情谊,可究竟为什么一转眼,你就这么排斥我,为把我推给别人,甚至不惜下药?
说到底,还是我一点都不重要,可有可无,谁都能替代,所以你才能轻而易举的推开我,丝毫不曾顾及我的感受,那么残忍。
容欢终于有了呼吸的空间,还没喘完开始回答呢,谢凌余光突然瞥到了她挣扎破皮的手腕,“别挣扎了,这捆灵索我改造过的,困住你不成问题。”
容欢一惊,可以啊,这都能改造,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早知道当初不送你了。
谢凌望着她手腕上挣扎的血色痕迹,忽的又苦涩一笑,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埋在她的颈肩,没有任何作为,只是喃喃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为何,为何我永远都打动不了你?”
容欢的心一紧,眼眶酸涩的厉害,你早已打动了我,早已拖着了我的脚步,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望着灰色的帐顶,终于问出了口,“你有没有爱过可心?”
谢凌想笑,“呵呵,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爱过她吗?”
他语气又染了一丝悲凉,“你早知道不是吗?”
你明明知道我没爱过她,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容欢很坚定,“我要你亲口说。”
谢凌突然一怔,抬眸对上她认真的眉眼,眸底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光,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他一字一句急切道:“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我只爱你,只有你,唯有你。”
他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坚韧。
“我爱你,爱你……”
他终是再次说出了这句话,之前计划的小心翼翼让她慢慢靠近,都成泡影。
他一遍一遍的说着,一遍一遍悲伤的说着。
容欢的心,陡然软的一塌糊涂,我何尝不爱你,我只是不能爱你……
眼眶温热,视线模糊,晶莹的泪终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出口的声音都微颤,嗓音带着委屈和沙哑,“两年后再遇,你唤她心儿。”
他认真的捕捉她每一寸表情,抬手轻轻抚掉她的泪,“是我的试探,试探你会不会生气,是不是还在乎我罢了。”
“那之前,之前你在山洞喊她的名字……”
他压下药性,耐心厮磨,吻去她的泪,“我知道是你,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多疑,仍是存了试探,是我让那对情侣把你逼近山洞的,是我画了阵法,暂时压制了你的瞬移,我本是只想与你静静待一刻钟就好,谁知没控制住自己,事后我又担心你骂我,便想着我还能以认错人为由,保留最后一次面子,对不起,对不起……”
容欢心结消失了,原来,他知道是她。
她别过头,躲避他绵密的吻,语气染了一丝羞赧,“毓秀镇那两夜,是不是你……”
他吻了吻她的眼睫,“是我,是我卑鄙,是我用了瑶草迷惑了你,冒犯了你,对不起。”
他承认了。
容欢恍然,对这结果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在意料之中,不自觉喃喃了一句,“还真的不是梦。”
谢凌失笑,“是不是梦,你当真一无所知?”
有那么清晰的梦吗,有那么逼真的梦吗?八级的你难道真的一无所觉?你从头到尾只是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罢了。
而且,自毓秀镇那夜过后,谢凌和傅可心的距离是肉眼可见的,他没有再表现的一丝模棱两可,界线划得明明白白,甚至还开口澄清过,她明明就察觉到了,只是,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都两年了,他竟然一丝不变,不仅不恨她,反而还利用可心来试探她?
反而,从头到尾,都没忘记过她,甚至背地里为她悄悄筹谋,为她摆平大长老。
当初罢免大长老,罢免的那么容易,她不是没怀疑过这背后有人帮忙,只是不愿深想罢了。
容欢忽的想笑,一直自欺欺人的那层面纱终于被掀开,她再无处逃避,被刻意遗忘的细节瞬间席卷而来,她看到了他的每一分用心和牵引,每一分不安和试探。
她再也无处躲藏,只得直面的去面对那份滚烫不熄的爱意。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你既对可心无意,那为何,为何传来可心爱上你的消息?”
她本想问,为何傅可心的好感度突然满了,以你的性格,如不是你刻意接近,可心怎么会突然涨了好感度。
但是她不能这样问,只好换个法子问。
谢凌退离三分,看着她认真的眸子,缓缓解释道:“因为她认错了人。”
容欢:“?”
一年前,傅可心悄悄出门跟着兰一去玉兰山玩,恰逢寒毒发作,那山偏远,她来不及运功回来,是别人救的她,只是当时她昏迷的太厉害了,模模糊糊,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只知道对方胸口一抹月牙弯的胎记,便误以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