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五年。
某天晚上,子佩说大王好像在芈夫人那里留宿了。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我完全忘了还会有侍寝。
这些年我只见过他和我在一起,所以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只有我和他,我都快忘了那些姐姐都是他的人。
我竟浑然忘了他还是一位王,不可能只有一位女人。当时只是想着入宫陪他,并没有想过那么多。
我每次都是如此,头脑一热便去干,很少想到抉择之后又会如何。
我的想法竟然也分成了两股,一股是现代思维,一股是封建思维。现代思维在向我控诉着,而封建思维却安慰着我。
“主子,早些休息吧。今年年底你也可以侍寝了。”
我难过的难道是因为我不能侍寝吗?我难过的是,诶??侍寝?一时间在现代看的黄色废料涌入我脑海,顿时脸红不已,瞳孔猛地放大,咽了咽口水,把被子上拉盖住脸。
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竟然是在古代,甚至是在十六岁。要知道现代的我二十一岁都没男朋友,没牵过手,没亲过嘴,更别提同床共枕了。看来我是不是还得去读一下《素女经》了。
接着好几天我都没出宫,怕一看到他就开始想象他和其他女人巫山云雨的场面,然后瞬间脸红地说不出话。
过了将近一个月,子佩纳闷道:“主子近日怎天天待在宫里?”
我忿忿地说道:“怕遇到王上。”
“主子莫非还在意大王留宿芈夫人的事?近几日好像大王都在各位夫人美人那里留宿了。”子佩看到我生气的脸庞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我只好深呼吸,稳住我的情绪。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古代,感觉是种奢望,特别是我爱的那个人还是一位王。
“嗯,想到他去其他姐姐那里,心烦意乱的。”我趴在桌子上嘟囔着,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姐姐现在就生气了?以后肯定还有好多美女进宫的。”子衿故意在我旁边耳语。
我撇撇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上午读书,下午练字,有时去御膳房做些好吃的和那些宫女们太监们分。
我感觉她们都对我挺好的,所以目前在宫里,应该是多了一份保障。
有一天,正当我看着《周易》,参悟玄学之时,阿政突然来了。
我行完礼,咽了咽口水,双眼不停地看着周围。
他怎么来了,不能直视他,否则一定会联想许多出来。
“好久没人在寡人耳旁絮絮叨叨了。”果然,他还挺烦我的,一定是嫌弃我话多。
“有几位姐姐的软语温言,哪儿还需要臣妾的碎碎念念?”我承认我在阴阳怪气。
他看起来似乎很不解:“这是何意?寡人……”
他还没说完就被传消息的人打断了,貌似是有很着急的事情,脸一黑:“罢了,寡人先回去了。”
他转身扬长离去。
他走后,我感觉到我的心莫名跳得很快。
转眼间,到了我十六岁生辰,他好像来后宫时间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他自己的寝居,我便也慢慢释怀了。
或许,封建思维逐渐掌握了主动权。
这天上午,两位美人姐姐都来了,我欢欢喜喜地迎接她们,她们都待我极好,燕美人送了我盒胭脂,说是燕国特有的,韩美人送了我本竹简,抄录的是我给她念过的诗词。
阿政今日估计是不会来的,毕竟去年估计是因为我恰巧及笄,刚好他又有空,不过今天听说那边好像有棘手的事情。
我让她们中午留宫品尝我的手艺,她们都震惊于我竟然会做饭,我打趣道,姐姐们会吃就好了。
她们竟吵着要帮我一起,然后,御膳房成功被她们俩搞得一团糟。我无奈地笑了笑,和子衿子佩一起收拾了残局。
她们俩不好意思地上桌动筷,一口一个妹妹,声音娇嫩,连我听了都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
下午两位姐姐带着我刺绣,她们随手一绣,便是巧夺天工,我认真一绣,针眼全戳在了我手上,她们看见便呵呵地笑道,她们连笑都很淑女,而我只会笑得前仰后合。
晚饭前她们都离开了,给自己浅浅下一碗面,慢悠悠地品尝完,然后拉着子衿子佩出去散个步。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消食之后,浅浅泡了个澡,便听到子衿慌慌忙忙跑来,在我耳边说道:“姐姐,大王来了。”
我顿时一愣,随即转头,整理着装,出宫等候。
“臣妾参见王上。”我有点紧张地给他请安。
莫非今晚就要行周公之礼,我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纸上得知终觉浅,要把看到的文字实际运用还是有些困难。
他单手把我扶起来,让周围人退下,然后径直走入了我的寝居。
“洛儿今日十六岁了。”他淡淡地看着我,若有若无地笑着,直接把我横抱起来。
我环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轻语:“是啊,王上。臣妾,今日十六了。”我学着电视剧里那些狐狸精的语气。
他把我轻轻放在床上,我双手后撑着,他左腿跪在我两腿间,用手挑起我的下巴,然后俯在我耳边,轻言道:“寡人今晚是否可以期待一下。”
他眯着眼,把我的脸转向他那边,嘴角轻轻上挑。我的脸瞬间烫起来,紧张地说:“臣妾先给王上解衣。”
他这才起身,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
我起身先是把周围蜡烛给吹灭了几支,只留了一支燃烧。昏暗的光线添了一丝情调,我轻手轻脚地为他解衣。
一味顺从对于他来说显然乏味至极。
我环着他脖子坐了上去,贴向他的脸颊,忽大忽小的声音念着:“今晚,王上是臣妾一个人的。”
我的右手环着他的脖子摸向他的右脸,看着他转向望着我的手时,我的嘴碰了过去,贴着他的唇,我的上唇含着他的下唇,我感受到身上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仿佛有一阵电流穿过我的脊柱。
烛火肆意地燃烧着,与周围的风交织缠绕。那根蜡烛貌似都要燃烧殆尽了,他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王上,夜深了,该睡了。”
风吹过他垂下来的发丝,扫在我脸颊上痒痒的,那深黑色的眸子似乎想要把什么吞噬殆尽一般。
点到即止。我继续说道:“臣妾为王上穿衣。”
话已至此,他才起身坐好,我为他穿好衣服,自己也换好睡衣,他乖乖地躺在里面,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
我替他掖好被角,恰好,蜡烛的火光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透进来的月光。
我盖好被子,朝着他的方向,轻轻地说道:“王上晚安。”
“嗯?”他对着天花板,板板正正地躺着。
“就是祝福王上睡个好觉的意思。”我蹑手蹑脚地向里面靠了靠,亲吻了他的侧脸,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背了过去,一言不发。
“王上,你也应该对臣妾说晚安。”我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扯了扯他的被子,让被子盖住了他的背。
“好,晚安。”他很听话地回了一句,似乎有点敷衍。
再醒来之时,是被痛醒的,身侧的他早已不知去向。
“姐姐昨晚初沾雨露,大王说了,让姐姐多睡会儿。”我忍着痛点了点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一会儿。
又一天晚上,他又来了。尝试了新法子,他显然兴致更盛。
子佩告诉我,关于侍寝次数宫里是有规定的,八子是宫里位分最低的,所以次数最少。
我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我略微松了口气,起码这个月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