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有几人开始上奏说夫人与朝臣勾结,朕更愿意相信她,她肯定不会。
那天他们几个人竟然私下来找朕,说一定要朕去查夫人宫,一定有蔡江送钱的痕迹。
“不可能。夫人不会为此事!你们就只因这事来找朕?”
“洛夫人手握六宫大权,行为不得有失。还望陛下思虑之。”
“陛下,结党营私之事不得不防啊。”
朕为了证明她的清白,于是喊了人去她宫中将她请来,查了其宫。
结果,在树下真查到了一钱袋。
看到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应该没有骗我,她应该确实没有接受。
如此,光说一句朕信她是没法子了,必须得靠证据说话。
她又自请去咸阳狱,无奈下只得如此。
吩咐了下人去找了间干净的隔间,打扫之后又令人铺了垫子,换了被子,她喜欢看书,又放了几本新书。
又下令夫人的伙食绝对不能亏待。
此案直接越过廷尉,由朕亲自负责督查。
我既要证明其清白,自然得证明这个钱袋是其他人放的。
下午传了子佩,她行礼问安:“奴婢参见陛下。”
“近日可有面生人进过宫中?”
“回禀陛下,是有。一婢女前来欲为其老爷讨点好处,被洛夫人拒绝了。”
“除此之外呢?那婢女可曾又来过?”
“奴婢貌似只见过其一次。”
那还真有些麻烦了。说不定是咸阳宫内的宫女,如果真是,那必然是收了贿赂的。
又令赵平去搜了每个宫的宫女。
第二天下午才有了信儿,一个也没查出。
杀人灭口了吗。这人死了也好,朕说她干了什么她就干了什么。
又令赵平去查最近有没有死了的宫女。
第三天上午又传信只有几个被娘娘打死的宫女。
第三天下午,芈桃和魏瑶求见。这两人不知在打什么算盘,朕回绝了她们,表示不见她们,让她们快回去。
晚上,赵平传信:“奴才参见陛下。两位娘娘在外面跪了许久。”
“让她们回去。”朕今日奏章还没批完,那边事情也没查清楚,心烦意乱的。
第四天早上,朕一出门,就看到她们和其她娘娘在跪着。
“你们这是何意?!”
几人行了礼后,芈桃先开了口:“陛下,臣妾相信洛夫人的清白。”
她这是何意?她不是恨透了洛儿吗。
芈桃又言:“皇上,臣妾觉得洛夫人不会为此事,她平时会记账,若皇上不相信可以进行查账。”
这个朕自然知道,可是这不能作为证据。
“臣妾不觉得。”魏瑶又开了口。
魏瑶又说:“这洛夫人显然是受了贿赂,担心害怕才放在宫外无人注意的树下的,要是臣妾,早就花完钱财,谁都查不到了。”
反话?
她又继续说:“皇上宠爱洛夫人,赏了许多,洛夫人平时却那么节俭,听说钱都分给姐妹们了,自然要接受这贿赂钱,否则宫里开销怎么办。”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有意思。她们估计是认为朕不相信她才来如此劝说。
又一位美人说道:“皇上,洛夫人是被冤枉的。臣妾那日在宫里看到了一宫女去送晚膳,送了后还在宫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再也没见到那个宫女了。”
“哦?你确定?”这倒是个好线索。
“臣妾确定,皇上若不信臣妾,可以问问洛夫人宫里的人。”
朕又传子佩。
“奴婢参见陛下,确有一宫女,她常来送晚膳,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赵平又来传了信,说赵高求见。朕便答应了,让其过来。
赵高抱了一宫女过来了,行礼过后缓缓说道:“陛下,臣今早在自己宫外发现了一意外惨死的宫女,一个钱袋还从她身上掉下来了。”
他把那宫女放下,又把钱袋递了过来,又说:“臣觉得这钱袋不太像宫女所有,于是便来见陛下。”
跟那个一模一样。
朕明明也查了为什么没查到。
“陛下,臣还忘了一事,这宫女看模样好像是昨天下午被刺杀的。”
昨天下午?朕刚好上午查完,她下午就死了?那么巧?
我又让那位美人和子佩认人,她们连忙点头:“就是她。她就是那个负责送饭的宫女。”
朕又让御膳房那边的人来指认,那边的人一看也承认道:“这丫头确实是负责给各位娘娘送饭的,昨天下午就不见了,臣还以为这小丫头偷懒去了。”
三方证词,已经足够。
传召廷尉,又令他录了口供,一切就绪,去咸阳狱放人。
“臣妾和皇上一起去。”芈桃请求道。
看样子,她应该和这俩人和解了。
“好。赵高,你也来。”赵高虽表面装作不知道,但这几方证据应该都是他找的。
“是。臣谢陛下。”
动身前往,到了门口发现她的狱里多了几人。那几人跪下行礼时才发现,他们竟然用了刑。
他们竟敢用逼供的法子对她?!
她双眼空洞,似乎就像一具尸体,嘴唇周围全是被烫伤的痕迹,脖子更是红得不堪入目。下巴两侧还有被狠狠抓住的红印。
一瞬间,想提了剑直接杀了他们。但是,死了就解脱了,朕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好过!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朕要好好折磨他们,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抱她回去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外界没有任何回应。我说什么,她貌似都没听到。对一切滚烫刺鼻的东西开始变得格外害怕恐惧。
一日后,两人割了其舌端了上来,我遮住了她的眼睛,又令李斯把他们的舌头剁细煮好后作为他们的晚膳。
又过了几日,他们貌似被折磨死了。
“那么不经折磨?埋了脏了朕的秦土,拿去烧了!”
那天下午,朕亲自去了御膳房,那些人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臣……臣参见陛下。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还望陛下开恩。”
“把菜给朕剁细了,然后滚出去。”
他们面面相觑,又小声地说:“臣……臣遵旨。”
朕小时候看他们做过,记得挺简单的。水,米,菜,盐。应该是这几样,都加进去好了。这盐该加多少,那么一大锅肯定得多加点。
应该能吃了吧。
又喊了人过来:“你,过来。尝一口。”
那粥刚盛出,热气一直外冒,那人哆哆嗦嗦地说:“臣不敢。”
“朕让你吃就吃!怎么?你嫌弃朕?!”
“臣……臣不敢不敢。臣立……立马吃。”他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口,完全不顾得温度,顿了一秒,“太……太好吃了!臣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粥。臣三生有幸。臣谢陛下隆恩!!”
又盛了一碗,放凉了才送回去。
那晚,她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耐心批完奏章,把她抱了回去,回来才看到她写了些什么。
“皇上,粥味道很不错,但是盐放得有些多了,下次少放点肯定是人间绝味。尽管如此,臣妾依然觉得这是这几天臣妾吃过最好吃的粥。臣妾谢谢皇上。”
她竟看出来了。那么一大锅饭,我也没放多少啊,就可能倒了半碗而已。半碗很多吗?
此后的每一天,殿内都一片死寂。特别不习惯。
她之前可以说一天,如今却开不了口,看得我更是心疼。我总想说些什么,可是我不太会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我向来都是听别人说,然后再针对对方所说延展开来。我想了想,她平时会和我分享她的日常。可是我的日常就只有上朝,批奏章,见朝臣,用膳,睡觉。
有些枯燥,她真的会听吗。
她竟听得认真,甚至有的时候她会用她的手比划着,回应我。
看到她逐渐好转,也跟着安心了不少。
终于,那天她能说话了,耳朵又开始不得空闲了。真好。
新一年,二月。
前朝政事处理得差不多了,终于有了空闲,命人去给她量了尺寸做华服。
算了日子,四月礼成,十月廿二是她的生辰,那便六月廿二拟旨封后。
三月。
一日,一方士求见,说卜筮出朕近日有灾祸。群臣说他们是江湖骗子。
又来了好几个,朕也觉得烦了,便让他们进来了,他们的手法竟如此眼熟,恰是她所用,不免得开始信了。
“可有解决之法?”
他们要了许多钱,朕答应了,才说,不上朝便可避灾。朕又赏了他们,便让其退下。
她竟然也知晓了此事,还又为我卜了一卦,但也神奇,不同人卜筮结果却不一样。朕肯定更相信她所言。
那只能是他们骗了朕,下令将其关押。
四月。
她还常来,偶尔看着我发呆。
“怎又看朕?”
“臣妾想多看看皇上。怕以后皇上有了新宠,就看不到了。”她笑了笑,我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她貌似一天比一天不能熬,有时睡在我肩上,有时睡在我膝上。
她既然困了就让她睡了,殿内又是一片安静,我又把剩下的奏章批了。
五月。
百越那边战报开始频传。
闽浙地区预计今年就可攻下。
南越地区也毫无阻力。
可这西瓯地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看样子得打好几年。
听闻她还发了烧,朕抽空前去看了,额头滚烫,不停流汗。
刚去看了一会儿赵雍就来说战报又来了,只得回去。
朕让高照顾她,并且恩准他不必上朝,又叮嘱子衿子佩悉心照料。
没过几日,女医便告诉朕说她痊愈了。
六月。
不仅每夜在等那边的战报,还得处理内乱。
各个地区逐渐出现小型叛乱。虽然规模不大,但不能忽视。若处理不当,一是百姓不安易生恐慌,二是统治受阻,难以控制。
叛乱者,凡是祖上有功者,可免死罪,罚其前去服徭役,若祖上无功者,一律处死。
群臣也常来与朕商讨其他事宜。
比如商市出现了伪造的秦半两。就这样一件事,都能商讨许久。
我感觉好像有些时间没见到她了,便问道:“夫人最近怎么不来了?”
赵雍顿了一顿,有些支吾:“最近洛夫人在处理后宫之事,无法脱身。”
“好。让她早些休息,朕过几日便去看她。”无奈这边实在无法抽身。
六月二十日那夜,定制的华服和凤钗终于做好,朕亲自过目了一番,甚是漂亮,她穿上定然倾国倾城。
今夜处理完,明日应该是得空了。
明日,便让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