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歇着干。
他自己则抡起砍刀,飞快的割起麦子来。
章家的麦子瘦弱矮小,也不沉,很好割。
长生他娘有了趁手的工具,速度也快了许多。
一会儿地里的麦子就割完了。
陈定水帮她们把麦子用驴车拉到场上。
二人跟着过去,一看她们的大场变得平整坚硬,是认真压过的,都惊诧道:“这是咋回事?大场怎么自己变平整了?”
随即看到一旁陈定水家的石滚子,章大娘激动道:“二定子!是你帮我们把大场压平实的吗?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们孤儿寡母的,原本打算将就晒晒,不压场子了。
没想到你竟然帮我压了,还压的这么好,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你们一家都是大好人啊!”
章大娘激动的说着,老泪纵横,膝盖一弯,想跪下去。
陈定水连忙扶住章大娘的胳膊不让跪。
“快起来,咱们邻里乡亲的,哪需要这么客气。”
“是,是,你们陈家对我章家的好,我记心里了,长生娘也记下,以后不论何事,咱们一家都得站在二定子这边。”
“我记住了娘,多谢陈二叔。”
长生娘也朝陈定水欠了欠身子,去搬驴车上的捆好的小麦。
她们家的麦子小,成熟的早,现在已经是干透的状态,陈定水直接带着驴用石滚子帮她们把小麦压好了。
也正因为她们家小麦熟的好,有不少小麦粒落在田里。
她们舍不得浪费,会带着孩子一颗一颗收起来的,不过这种活计,费时间,不费体力,孩子都能做,她们不会麻烦陈定水帮忙。
等陈定水帮她们把小麦压好,天色已经擦黑了。
天黑了男人和别家女人还在一起干活,对名声不好,后面只需要把麦秸抱走堆起来就行,章家婆媳表示她们可以自己干。
陈定水就牵着驴回家了。
尤氏已经归家做好了晚饭,陈潇在旁边打下手,见爹回来了,比平常晒黑了两个度,笑道:
“爹这几天辛苦了,剩下晒麦子的事就交给我和娘,你和大弟弟先好好休息几天。”
“哼,你爹才不是那种消停的人。”
尤氏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问:“下一个你想去帮谁家?不会是云亦莲家吧?”
“还是媳妇了解我。”
陈定水嘿嘿笑,拍了拍听见小莲名字,急吼吼出来的大儿子的肩膀,道:
“咱们毕竟是男方家,想娶人家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要主动一点,对人家女儿好,对人家好。
那大砍刀原本想过大礼的时候送给他。
现在农忙用得上,就直接给他带过去吧。”
还有驴车用来打场好用极了,牵过去还能给亲家挣面子。
他可不允许他儿媳妇因为以前跟别人退过亲,就被人看不起。
他这个人,护短的很。
既然陈兮已经认定了云亦莲,他和尤氏也同意了,那云亦莲就是他家的人。
陈兮年轻,经过几天的劳作,有些疲累,看上去蔫头巴脑的。
听见明天要去小莲家帮忙,又立刻支棱起来了,兴奋的点着头。
“爹,你说得对。
爹,你喝水。
爹,我帮你打水洗脸洗手。”
这殷勤狗腿的模样,让陈定水哭笑不得:“看看这个臭小子,咱们养他十六年,他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一说云亦莲,他就殷勤起来了。”
“那你哪儿能和他媳妇比,人家肯定和媳妇最亲。”
现在是在自己家里,而且他们的婚事板上钉钉,也没什么破坏女方名声的顾虑了,尤氏看她丈夫吃瘪,笑得灿烂。
往年的日子苦归苦,陈定水对她是极好的。
被丈夫宠爱的女人,从不嫉妒儿子对儿媳好。
她就一点没觉得陈兮这么看重云亦莲有什么不对。
陈定水也跟着笑:“是,当然是和媳妇最亲,我也是跟媳妇最亲。”
说着就想上来抱抱尤氏。
“闺女守着呢,你干啥!快去洗脸洗手去,一股子汗味。”
尤氏故意板着脸,撵他,眼里却带着笑意。
陈定水也知道在孩子们面前搂搂抱抱不妥当,半推半就的去洗漱了。
尤氏想到她成亲后跟丈夫恩爱,陈兮也找到了心上人,以后日子不会差的。
只有她女儿,成过一回婚,却找错了人,现在和离了,孤身一个。
她试探问陈潇:“潇儿,一个人是怪寂寞的,也怪孤单的,你真的确定不再找个了?”
“寂寞,寂寞个啥?”
陈潇不寂寞啊,她晚上睡觉无聊了可以逛商城,看着那些能买的,不能买的,都可有意思了。
虽没有电视剧好看,可随时网购,还没有邮费,还立刻就到,这是多爽的事情。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现在跟爹娘弟弟一起住,她没法子想买啥买啥。
怕买好吃的有香味,体积过大的不好藏。
所以她正迫切的想独居呢。
“哎呀,女人嘛,还是要有男人孩子热炕头才热闹。
你都是大人了,怎么不得需要男人陪伴疼爱着。”
尤氏脸颊有些热,跟闺女说这个还是头一次。
可这关乎女儿幸福,她这个当娘的,该提点还得提点。
她凑近了女儿,压低声音说:“听说那些年轻时候死了丈夫的寡妇,夜里孤枕难眠,会往地上撒一把黄豆,一颗一颗的捡,用来消遣时间。
打发孤寂长夜。”
“那她们夜里捡黄豆,白天干活,不用睡觉啊?”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
尤氏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就是,像沈淼那样的,可能不想。
就沈水那种和离过的,日头长了,哪有不孤单的?”
“所以呢?非得被男人打个半死才行?”
“……”
尤氏感觉驴唇不对马嘴,没法沟通。
叹了口气,气呼呼忙去了。
陈潇莫名其妙。
农忙不足以让她爹娘累的浑身疼吗?竟然莫名其妙关心她寂寞孤单冷的问题。
而当夜,陈潇睡下后,恍惚间,她现身在一个房间里。
上次帮她把首饰盒从树上打到她爹怀里的那个青年。
正满脸通红的在床上蜷缩着,看起来难受至极。
见她靠近,几乎是饿狼扑羊般把她扑在床上。
炙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烫的她难受。
往日那双透着坏的桃花眼,此刻迷离看不见焦距。
他低头,细密的吻从额头一路落到她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