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
“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吧。”
黑濑伸出手掌,想要用手掌抓住那雨过天晴的天空,但,似乎,失败了。
……
“我会拯救你的,黑濑同学。”
君岛美绪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搭在黑濑的胸口,感受着那颗不断跳动着的心脏。
“要活下去哦!”
……
“我们一起……殉情吧。”
女孩在梦里笑了笑。
……
“我叫亚里沙。”
女孩坐在咖啡馆里,不经意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我喜欢喝加了糖块的咖啡,它又甜又苦,和我自己很搭。”亚里沙冲着面前的人笑了笑。
“亚里沙小姐,今天找您来,是为了做一个对您的访谈专项。”
对面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希望您能更加开放的和我谈谈您的过去,当然,不愿意说的秘密,您自然可以一笔带过。”
“好的。”女孩双手托腮,“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起呢?嗯~就从,我的父母开始讲起吧。”
……
思绪回到那个雨夜。
电闪雷鸣,女孩和母亲依偎着,面如死灰的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的男人。
“求求了,再给我一些钱,我一定能赢回来。”男子胡子拉碴,眼眶中是猩红的血色。
此时他虔诚的将自己的身体压的更低,像是某个可怜的乞讨者,但在他背后灯光的映照下,那片影子,却如同吃人的深渊。
“我们已经没有钱了,所有的钱,都被你拿去赌了,再这样,我们就要饿死了。”女人将女孩拼命护在身下,头发凌乱,此时的她或许在后悔,后悔为什么认识面前的男人,后悔为什么选择嫁给了他。
男人则是继续低垂着头,衣袍紧贴着地面。
“咱们家……不是还有……一些金首饰吗?”
男人抬起头,那双血红色的如同饿狼般的眼睛,盯着女人,即便她披头散发,楚楚可怜,也不曾有任何犹豫。
……
“啊!!!”
女人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接着是带着些许抽噎的恳求,“别拿走!我求求你了,别拿走那个,那是给女儿留着作学费用的,你不要再赌了,把那个还给我!”
回应她的,是一声清脆又毫不留情的巴掌声。
“咣!”大门被人狠狠关闭。
只剩下一个趴在地上不断抽泣的女人。
“妈妈……”
女孩扒着门框,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白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女人从地上抬起头来,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将面前的少女一把抱在怀里。
“没事的,沙沙,别怕,妈妈在这里陪着你。”
“那……爸爸呢?”亚里沙的眼里满是疑惑,“爸爸为什么要弄哭妈妈?”
“爸爸……爸爸,去给咱们赚钱了,爸爸答应妈妈了,一会儿会带你最喜欢吃的苹果糖回来。”
“真的吗?”女孩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的雀跃。
“真的。”母亲的脸被发丝遮住,看不清表情,女孩记忆里的面孔也逐渐模糊……
“只记得,当时,妈妈把我送到了邻居家,让邻居好好照顾我,然后就一瘸一拐回家去了。”
亚里沙搅动着已经十分混浊的咖啡,平淡的继续讲述着,
“那天在邻居家,我吃到了期待已久的苹果糖,我自己只吃了一点点,把剩下的全部藏进了口袋里。”
“当我想要把剩下的苹果糖和妈妈分享的时候,发现家里的门根本没有关上,是虚掩着的……我走进房间,看到母亲孤零零的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下面有个翻倒在地的凳子,上面……有条孤单无比的绳子。”
“我的母亲,上吊了。”
“不仅如此,她还点燃了整个房子,可能她原本以为我不会在那个时候回家吧。”
“大火被人及时扑灭了,也许是上天垂怜我,没有让火焰将我也吞噬,当时我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最心爱的妈妈化成一具焦炭,那副场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那场大火,把我兜里的糖烤化了……那是我吃过最难吃的糖。”
女孩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即便是坐在她对面的记者,也仿佛同样进入了那个燃起大火的场景。
“没想到您的童年这么多磨……更没想到的是,您却依旧乐观,努力成为偶像,用您的欢笑鼓舞着每个人。”
记者快速在本子上记录着,却没看到对面女生那似笑非笑的嘴角。
“乐观吗?不不不,记者先生,您有些过分解读了。”
“什,什么?”记者一愣。
“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女孩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开口说的话却让记者如遭雷击。
“父亲知道后,并没有举办葬礼,甚至连埋葬母亲都没有我,就带我离开了家乡,带我进入了一个大房子,给我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带我吃了很多好吃的。”
“我以为他是在赌场里大赚了一笔,但事实上,是他把我卖给了赌场的主人。”
亚里沙的眼里没有任何光泽。
“十二岁,我就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成为了一个女人。”
“连我的父亲,都深深的为我这张脸而着迷,在一个酒后,做出了畜牲不如的事情。”
“他靠着我的身体大赚一笔,在她眼里,我,就是他的摇钱树。”
“怎么样?记者先生,听完这个故事,还觉得我会是一个乐观的人吗?”
记者张着嘴巴,手里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滚落到桌子下面。
“你之前……说你父母双亡,难道你……”记者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利用我赚取那么多的钱财,他却依旧把那些钱全部扔进了赌场里,当他的摇钱树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他眼前,他又有什么力量,去偿还那天价的贷款呢?”
“走之前,我只是轻轻的告诉了他三个字,写在一份信上,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寄给了他。”
女孩轻轻做了一个口型。
“把那些人从深渊中救出,再拉入我的深渊。”
少女笑了笑,笑的人畜无害又让人浑身颤抖。
“这就是我,关于深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