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二人便已伫立在了这偌大的《醉生梦死》前,渐露残损的门楣之上依旧还是那几个熟悉的大字。
吴瑷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前尘种种仿佛就在昨日。
喻柏轻车熟路的领行在前,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家主子的不对之处。
二人寻了个隐蔽的角落落了座,吴瑷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台上那个绘声绘色的说书人给吸引了去。
虽然老者言下的故事掺杂了几分夸大其词,但依旧勾起了她对于前尘往事的种种回忆。
如痴如醉的静听了一会儿,方才在沈玉环的阻断之下,拢回了神思。
而恰在此时,两道着装神神秘秘的身影,正火急火燎的直奔楼上而去。
吴瑷突然莫名其妙地轻笑出声,
“这家伙,真的出身帝于王么?怎这般没有脑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搞得跟作贼一般,谁见了,不多上几分怀疑?
蠢,愚蠢至极!
难怪,难怪咱们这位光绪皇帝斗不过那位老人家了!”
吴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暗暗腹诽了一阵,随即附在喻柏的耳边轻轻低语了些什么。
喻柏立刻马不停蹄的依言办去,他似乎从未质疑过自家主子的任何决断。
忠诚如厮,其心天地可鉴!
而此时的天字号厢房中,候于桌前,皆为书生扮相的几人,正神情紧张的等待着。
“咚,咚咚,咚咚咚!”
六声有节奏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几人连忙上赶着迎上前去,见到来人,那是又惊又喜。
刚要屈膝迎驾,却被载湉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老佛爷的眼线遍布天下,他可不想计划还未开始,便因此而胎死腹中。
殊不知,一切早已为人知晓。
喻柏此时击晕的那两人便是最好的佐证,只见他一手一个的将人拎到了密室之中,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其吐露干净。
一忙完,便马不停蹄的来到大堂与吴瑷会合,细细的交待一番后,方才落座。
吴瑷越往下听,那对好看的眉头便拧得越紧,她曾在历史书中见闻过慈禧的势力,不曾想竟大到如厮恐怖的地界。
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是何其难啊,那么,接下来的路肯定不会顺遂。
她得更加细心的去布署,以免功亏一篑。
满腹心事的站起身,离开了这片嘈杂的是非之地。
喻柏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自然读不懂自家主子的困扰。
走着走着,吴瑷忽的顿下了脚步,
“喻柏,你对变法一事如何看待?”
“变,变法?!!!”喻柏显然不曾料及,匆匆后退一步,慌乱的四处直张望,生怕被谁偷听了去。
待无异常,方才冷静下来,
“那个,主子啊,这话咱们还是私下里议论的好,外面人多嘴杂,万一被哪个有心之人听了去,你我恐怕都得沦为乱党一派。”
“乱党?”吴瑷确实忽略了这层,继而讽刺的笑了笑,
“呵呵,是啊,可不是乱党是什么?
你不用跟着我了,回宫复命去吧!”
喻柏刚要领命,还未转身,吴瑷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神色肃穆的警醒出声,
“那个,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属下心中有数,宫主大可放心!”
喻柏有些搞不懂了,主子的这番用意,怎好似有偏向那位之嫌?
没敢再继续逗留,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