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敲响,比赛结束。
红队在最后时刻,以十四比十二胜白队。
场边的人瞬间沸腾了。
赫连瑾忍不住拳击掌心,大声叫道:“好!哈哈哈!”
赫连徵偷眼看看皇叔,轻轻抿了抿嘴:皇叔,咱收敛一点。您作为摄政王,是不能把自己的立场表现得如此明显的。
不过这场比赛打得真是精彩!
场上沈绍安虽然十四个球只进了三个,但是最后那个进球,动作干净利落、队员配合默契,又是高空击鞠,是为本场比赛最为亮眼的一次进球。
不止赫连瑾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场边的人也都疯了。
白队的人气疯了,红队的人高兴疯了。
那些暗暗倾慕沈绍安的女孩子们,也疯了……
红队的队员嗷嗷叫着冲上来,将沈绍安一下子抬起来,仰面朝天高高架着他,在场边疯了似的跑。
跑到哪个位置,哪个位置就落下五彩缤纷一片手帕荷包雨。
站在看台东面的齐瑞朝东南方向看了一眼,一个黑色身影从看台上站起,快速朝西南方向的出口甬道走去。
奖励要等到三场比赛结束才会颁发,比完赛的沈绍安他们勾肩搭背走向西面看台。六人一坐定,身边的楼台中立刻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看台凭栏处迅速挤满了人。
莫惟殊用手肘捣捣沈绍安,沈绍安“啧”的一叹,“别乱动!”
一个小童突然走上来,轻轻扯了扯沈绍安的衣袖,细声细气地唤了声,“哥哥。”
沈绍安心里一跳,下意识朝北面正台上看去:赫连瑾正转头跟皇上说话,并没有看他这边。
他收回目光,看向小童,“叫我?”
小童点点头,“那边有人找哥哥。”
他转过身,朝西南方向的出口甬道指了指。
沈绍安心里有点奇怪:祖母不是说,等比赛结束之后,让自己过去找人吗?怎么那人竟让个小童来唤自己呢?
如此这般想着,沈绍安还是站起身来,朝莫惟殊小声说道:“我去看看。”
莫惟殊正东张西望,闻言不在意地点点头,“好。”
沈绍安顺着看台木阶下了楼,沿着后面的一条小道,出了西南角门甬道。
甬道外面是国子监学生教授们的居住地,白墙黑瓦的房屋成排成行,房屋之间是青砖铺就的九尺宽的巷子。
如今国子监的人都在观看击鞠赛,所有的房舍都关着门。
在房舍与球场之间,还有一条小巷,通往后山。
沈绍安刚要往后山方向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他刚要回头,那人突然一下子扑上来,拦腰将他抱住,一张嘴巴直往他脖子里拱,嘴里还颤着声音念着,“好心肝——啊!”
“砰!”
沈绍安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暗暗蓄力,对方刚扑上来,立刻锁住对方的手,一个过肩摔,那人就砰的一声摔了出去。
果然是齐瑞这个狗贼!
沈绍安紧了紧腕带,上前一步刚要踢上去,齐瑞已经一个饿虎扑食四肢并用朝他扑了过来,五体投地扑在沈绍安脚下,双臂死死锁住沈绍安的右腿,撅着嘴疯了似的从脚面顺着往上亲,“心肝,美人儿,我的宝贝,我的美人儿……”
直接将沈绍安咯吱窝里的鸡皮疙瘩都惊了起来。
说实话活了两辈子,沈绍安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就没见过像齐瑞这么恶心下流的。
他头皮发麻,浑身寒毛倒立,想也不想抬起脚不管不顾往那人身上踹,一边踹一边喊,“啊卧槽!你特马的,放开我,放开我!你个死变态……我&你%$个&的……麻%$^&……”
沈绍安感觉自己把能想到的国骂精粹都骂了个遍,左脚都踹麻了也没能把粘在身上这坨粑粑给甩出去。
他弯下腰,用力扯住齐瑞的头发,将他的嘴巴从自己身上扯开,强忍着恶心用手指抠住他的鼻孔,用力往后一撕。
齐瑞吃痛,总算放开了手。
沈绍安往后一步,抬起脚一脚踢在他的鼻骨上。
齐瑞跟疯了一样,不顾呼呼往外喷血的鼻子,像一条蠕动的癞皮狗,又朝沈绍安扑了过来。
沈绍安吓得转头就跑:齐瑞这个死变态,这一招不致命,但真得恶心死人。
他自认自己神经够粗,仍然招架不住这番不要脸的操作。
谁料刚一转头,就看到一根手腕粗的棍子已到了他的脑后。
沈绍安反应神速往旁边一躲,棍子贴着他的左肩擦了过去。他一个高踢腿,砰的一声将来人踹了出去。
不等他落下脚,齐瑞又从身后扑过来将他死死抱住,一下将他拦腰抱了起来,一边抱着他甩来甩去还一边朝着刚才那人喊,“快!青槐,袖箭!袖箭!”
青槐手忙脚乱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绑着的袖箭暗器。
沈绍安心知不妙,用力挣扎,没想到齐瑞力气居然这么大,因为之前那一个过肩摔,他有了防备,抱着沈绍安甩来甩去,不给他借力的机会。
沈绍安挣扎了许久也没挣脱。
眼睁睁看着青槐手腕上的袖箭吐出一枚毫针,射入他的左肩头。
左臂迅速麻木,接着身体也失去了控制。失去意识之前,沈绍安心想:这次,他怕是真的栽了……
不知道祖母派来的那人到了没有,不知道赫连瑾留意到他不见了没有……
若是真被齐瑞得了逞,他该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绍安幽幽转醒。等视线恢复正常,将周边环境迅速打量了一下。
他现在正躺在一张榻上,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可以肯定不是他在沈府的卧房,也不是他在摄政王府住的寝室。
屋子里光线很暗,只在帐子外的案几上点着一盏灯。从微弱的灯光仍能看得出,这间屋子,是男子的居处。
沈绍安试着动了动手脚,手脚虽然恢复了知觉,还是有点木木的。身体沉重的像灌了铅,有着完全不由己的麻木。
他想了想,努力挪动着手臂,慢慢探向腰下,快要被绝望吞噬的心总算稍微缓了缓:身子没有异样的感觉,他的清白,应该还在。
虽然他不是失了清白就要死要活的人,可是一想到被那么一个恶心至极的东西占了身子,他还是想死的心都有。
门轻轻一响,有人轻轻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