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沧,隆昌四十一年,春。
寒意料峭,初春方苏,这一年多春天来的有些晚,都二月底了,残寒仍留有一丝缱绻。
雍王府,第一年在春节之日有了生气。
这是简直嫁入雍王府的第一个年头,也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让雍王府的人,都过了一个极为安逸的年节。
王府的管家是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名叫陈海,从小跟在顾南殇身边,当初也是因为跟着顾南殇不在东宫,才逃得一命。
看着如今每个人都露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忙碌着府中的事宜,他有些沧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周康说的没错,这位殿下亲自挑选的王妃,确实是个好的。
一开始他初听自己主子看上了个男子,费尽心思要娶作正妃,心里便觉得对不起大皇子的托付。
为此还偷偷对着大皇子的牌位,自责了好几天,也哭诉了好几天。
小时候那个可爱又暖心的七皇子,自从大皇子离开后,也一并丢失了。
如今似乎……有了雍王妃后,这些都渐渐好转了。
雍王府也不用像往年,或是没有主子在府,他们这些下人只能随意的过个年,不敢大张旗鼓。
或者难得主子回府,连盏灯笼都能惹到他的不满。
虽不责骂,但那无形的威压更瘆人。
如今好了,想怎么过,只要跟他们王妃说了,王妃都是一脸温柔的点头应允。
年前的几日王妃甚至拿了殿下库房的钥匙,一一清点了殿下这些年的收藏,那一堆堆的收藏物 堆满了王府好几个库房。
气的王妃直骂殿下暴殄天物,最后只得了殿下的一句“以后都归你管,若心情不好砸了玩儿也成,砸完为夫替你再寻。”
王妃确实是个好的。
男的就男的吧,他也不想找大皇子告状了。
而此刻陈海口中的王妃,正与顾南殇坐在书房,看着一封密信。
“顾南谨这是还没有放弃,主意打到外祖父那边了。”顾南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密信,眉宇间凝聚起一层寒霜。
密信所言便是顾南谨与萧皇后密谋,想要强娶他舅父的女儿薛姮。
以影响他与薛家亲密的关系。
“殿下会担心外祖父的立场吗?”简直抬头看向顾南殇,笑着问道。
“外祖父倒是不会,排除外祖父和舅父对我的感情,就有其他的原因。比起顾南谨,谁上位对薛家最有利,外祖父他们自然看的透彻。”顾南殇看向简直,并未有半分犹豫的说道,“我只担心薛姮表妹。她虽任性了些,但也不应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简直闻言,愣了愣,“那殿下准备如何应对?”
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顾南殇娶了薛姮,亲上加亲,况且薛姮从小就喜欢顾南殇,喜欢到非君不嫁,甚至为了他,如今连薛娇都已成婚了,她还不肯嫁人。
可是,那是他的夫君,他可不愿与人分享。
连想一下,他都觉得心里难受,若是真有人跟他分享了他的夫君,简直觉得自己大抵会发疯的。
顾南殇见简直神色微变,心中顿时明了他的顾虑,他轻轻握住简直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习之,莫要忧心。我顾南殇此生只有你。若是真有意娶薛家表妹,早就定下婚约了。”
“我自是相信殿下的。”简直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心里却仍觉得无比慌乱。
薛家自然是希望薛姮嫁入雍王府,顾南殇身为雍王,是北沧最有权势的皇子,他若真的想要再添几人在后院,自己这个没法给他生育的男妃,还能阻止吗?
婚后第一天,萧皇后不就是拿了子嗣的问题敲打他,若是……
若是薛家也是以这个为理由,逼劝说顾南殇纳妾,他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府里多了一个顾南殇青梅竹马的表妹,他该何去何从?
顾南殇见简直眉宇间仍有一丝愁绪,心知他心中所想,不禁微微叹息。
他站起身,走到简直身后,轻轻环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低声道:“宝贝儿,信我!”
简直闻言,他转过身,双手环上顾南殇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入顾南殇的胸膛:“殿下,我自是信你的。”
“乖!”顾南殇伸手挑起简直的下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瓣,浅尝辄止。
“小笨蛋,你夫君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你一人,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顾南殇说着手指轻轻用力,逼迫简直微张唇瓣,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如蜜般的柔软,让顾南殇如上瘾一般的,反复蹂躏,每每等到简直快要透不过气了,他才稍稍放开,然后又再度蛮横的掠夺他的呼吸。
直到简直脸颊绯红,气喘吁吁,眸中带着情愫后的湿润,顾南殇才终于舍得结束这个缠绵许久的吻,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喘息着:“习之,这下可安心了?”
简直眼中还带着几分迷离,浑身软的不像话,根本无法站直,只能依附在顾南殇的怀里,大口喘着气。
“殿下,你……都被你咬疼了!”唇瓣传来微微的疼痛,简直带着几分娇嗔的声音,犹如妖魅一般的蛊惑人心。
暗哑的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情动。
“咬疼了?”顾南殇嘴角憋着笑意,却故作认真的问道,“为夫瞧瞧!”
说着,顾南殇再次低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简直的唇瓣,那里微微泛红,带着他留下的痕迹。
“瞧,都肿了,真是抱歉,为夫下次一定温柔些。”他轻声细语,语气中满是歉意,但那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简直闻言,脸颊更添了几分绯红,他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顾南殇的眼睛,小声嘟囔道:“殿下每次都说下次温柔,可每次都……”
顾南殇听着他这略带委屈的话语,心中不禁一软,低头轻轻含住他的唇瓣,用唇舌轻轻摩挲着,认真而缓慢,仿佛真的在检查伤处一般。
简直被这样的举动弄得全身酥软,只能任由顾南殇摆布,眼中的神色愈发的迷离了起来。
等顾南殇品尝够了之后,这才真的放开简直,不逗弄他了。
“午膳后,我去一趟外祖父那里,宝贝儿要一同去吗?”顾南殇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而后长臂一展将简直拉入怀里,让他横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便不去了吧。”简直下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发烫的唇瓣,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