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介意吗？
叶珩对感情之事不是很懂，但也在搞影视投资项目时偶尔听人提起过什么“白月光”“朱砂痣”，在看到眼前那座小屋院落时，他那持续了一路的莫名情绪到达了巅峰。
刚才他跟谢牧落在后面说小话，没留神便拉着徒弟走到了席於身前。
等他想起时，席於已经朝两人的手上看了过去。
叶珩便立刻将手抽手，之前没在意过，如今既已明了仙尊心意，又切实明了了修真界两男子间可能的情谊，便是师徒之间也当保持好距离。
而且谢牧如今越发长开了，不能总当个不懂事的小辈亲近。
先前这俩人不对付的样，叶珩现在也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不过，手抽了回来，席於的神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脚步放慢了，与他并肩而行。
谢牧位份低，自觉地落后了两人一步而行。
席於的反应让叶珩莫名有些烦躁，心中那股不对劲的直觉也更加强烈。
看着席於推开小院的门，叶珩也终于豁然开朗。
当初在伏羲宗仙尊第一次意识到识海禁制的存在，两人是在为“初阳”这种东西拌嘴。如今禁制解除，仙尊记忆复苏，却立时来了这一处“故地”，还满脸怀念之色……
所以在他的记忆里，当年曾有过那么一个对象，让他因为对方……
叶珩眼中光芒不定，盯着席於的背影，脸色也变得有些冷沉。
他心里明白应该不是那么回事，但奇怪的联想一旦开了头，就跟泄洪的水库闸门一样轻易不好关闭。
“这秘境里竟还有这样的院落。”
他将整个院子打量了一番，藏在竹林深处，依山傍水，矮篱环绕，院落角落里一片药圃盈盈生长，若不是杂草丛生看着像许久未曾打理，只怕他都要以为这院子里还住着人。
他视线扫过一处，被那奇怪的围栏吸引。他仔细辨别了半晌，有些迟疑。
这不会是……鸡圃吧？
在秘境里养鸡？这鸡是什么低阶灵兽吗？还是普通山鸡？那养这鸡的人到底是修士还是普通人？
席於观察着叶珩的反应，见到他脸上真切的陌生与惊疑，心里一时紧一时松。
三人进了院子，叶珩走上台阶，看到廊下摆放的药炉跟药碗，药气早已散发干净，只有秘境空气自然的灵气流动。
他不由得想象起当年仙尊或蹲或盘坐着，在这廊下煎药的场景，或者是给自己准备的，或许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
但用如此简陋的方式熬药，要么当年仙尊的修为还不高，要么就是两人落了难，不得不用这么没效率的办法处理药材。
他越想越深，没留神又拧起了眉。
席於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却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故地重游”的确是一种刺激记忆恢复的方式，但两人都不知道叶珩失忆的具体缘由，所以他也不确定这是否能让叶珩回想起什么。
他的确希望叶珩想起来。
无论是对于他的仙途，还是以自己的私心，他想明白告诉叶珩，他俩的缘分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他看了谢牧一眼，谢牧上前：“不知这里头熬的什么药？”
他打开药炉，一股淡淡的灵气从中溢出。
没料到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还能闻到灵气，叶珩也凑了过去，又跟谢牧同时扭头看向席於。
席於心底一叹：“回光汤。”
他盯着叶珩，想从他脸上看起一丝回忆起过往的神情，却失望而归。
“滋养神识的。”
叶珩点点头：“你之前在这里养伤？”
席於摇头：“不是我。”
还真有另外一个人？
叶珩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其他人，大概是这院落只有两间屋子，两条简陋的床板，所以下意识如此。
他抿了抿唇，微微颔首，又打量起这院中其他东西。
倒是谢牧好奇：“仙尊和谁？”
叶珩耳朵一动，目光似有若无地瞥过席於。
“一个……”席於回忆起过往，神色柔和起来，他一双紫眸与叶珩对视，没有运转功法也流动着丝丝灵光，如柔波掠影荡人心神。
叶珩耳朵跟着竖起。
“一个很重要的人。”
叶珩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
“男的女的？”谢牧继续好奇。
“男的。”
“好看吗？”
“很好看。”
“你喜欢他？”
“我喜……”
“原来如此。”叶珩忽然出声打断。
两人同时看向他，叶珩眉眼弯弯，似笑非笑。
他直起身子，凑近席於，细声低语：“你在这里失去什么要紧东西没有？”
席於对着他的面容有了片刻恍惚，叶珩此时正经又似戏谑的神情，与记忆中的那模样几乎重叠。
百年前自己身中媚毒对着他言行轻佻，让对他教他纾解之法，当时叶珩也是这样一个表情。
眼神的锐利扫尽了平日的清心沉稳的君子之状，将他的心思看了个对穿分明，眉眼间浅淡的笑意更像欲擒故纵般，勾得他魂牵梦绕。
席於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少年的身体里面，心口狂跳之余血液翻涌。
他眼底光芒也凌乱起来，错开了眼。
“你觉得我失去了什么？”
叶珩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也微微诧异。
他抿了抿唇：“总不能真是……”
那两个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虽说他对那能让仙尊露出如此神情的人感到好奇，甚至隐隐感到不悦，可他到底不是个十来岁的小鬼头，堂堂叶家集团掌权人，情感上再如何冲动都始终留着一分理智。
除非仙尊是打算跟他撕破脸，才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带着他，到跟老情人的“爱巢”里怀念过往。
但那脑子也太缺根筋了。
他想不太明白，当初席於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那玩意儿绝不是因为哪个人失去的……
他拧了拧眉，头一次觉得人还是要适当的学着逃避，比如眼下，这事儿还是先揭过比较好。
他转过身往屋里走去，席於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跚。
叶珩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就对上了一双有些热切的紫眸。
他心中一惊：“你怎……”
“你不好奇？你就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