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阮家人异口同声惊呼,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这十四公主是有多狠毒!竟然又是栗子粉又是下毒!这是铁了心要置人于死地啊!
陆谨双眼骤然爆睁,逼人的寒芒仿若实质般迸射而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吼声如同一记重锤,震得整个宫殿都嗡嗡作响。
年轻太医本就惶恐不安,被这么一吼更是吓得身体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声音断断续续。
“回......回陛......回陛下,阮姑娘,阮姑娘,她,她,她似乎……似乎除了过敏外,还有中毒的迹象。”
大长公主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俯身观察了一下阮梨初苍白的面庞,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那初初一直未苏醒,是不是与中毒有关?”
年轻太医煞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回应:“回殿下,臣,臣,臣......经验尚浅,不敢确定。”
周太后环视了一周后,神色复杂,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皇帝,还是让鞠太医他们再检查一下吧,不能仅凭......”
陆谨怒不可遏,不待周太后说完,便一脚狠狠地踹向鞠太医,直将人踹翻在地。
“查?还用他们查什么查!这群庸医检查了两遍,竟无一人看出阿梨中毒!一群废物!要他们有何用!”
阮凌渊和阮玉棠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随后阮玉棠上前一步,出声问那太医,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压迫感:
“你确定吗?细细说来,莫要遗漏任何细节。从何处看出的中毒,所中何毒,可有解法?”
年轻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地回应,生怕说错话脑袋不保。
“阮姑娘的脉象,看似平稳,可......可静心细探,就能察觉其中细微的紊乱。正常过敏,脉象不该如此。”
他咽了咽口水,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所中何毒,臣实在难以判断。这毒潜伏在体内,尚未发作,没有明显症状,且臣资历尚浅,见识有限,所以……所以不敢妄言。”
周太后还是觉得应该让其他太医再诊一诊脉,仅凭一家之言就断定中毒,多少有些草率。
况且这个小太医也说不出所中是何毒,更应该让别的太医再看看。
她想到的,陆谨怎么可能想不到?不待周太后开口,陆谨直接转头吩咐崔明昌:“速去宫外,将阿梨的师父接进宫。”
崔明昌连忙领命而去。
陆谨此刻谁都不相信,他只相信阮梨初的师父。宫里的这群庸医,若不是因为阿梨不让,他早就把他们拉出去全都砍了。
而阮梨初本人,则矗立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中毒了。
听这个太医的意思是,这毒是慢性毒药,尚在潜伏期,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并非今日才中毒。
至于什么时候中的毒,中的是何种毒,恐怕只有师父来了之后才能知晓。
而知晓了这些之后,下毒之人是谁也就有眉目了。
忽地,阮梨初脑海中闪过几日前晨起后的情景。
那时,她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胀痛难忍,当时她以为是自己没睡好,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说不定那时就已经中毒。
念及此,阮梨初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究竟是谁,竟如此处心积虑地要置她于死地?
若不是此次过敏事件意外牵扯出中毒一事,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任由毒素在体内肆意蔓延,等到毒发之时,一切都将为时已晚!
这么看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毕竟,提前察觉总比毒发时才知晓要好得多!那时再想补救,只怕是难如登天。
不过,想到这过敏事件的幕后黑手,阮梨初的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对方怕是也没想到,本欲取她性命,却阴差阳错,让她发现了慢性毒药的存在。
倘若这一切真的是陆婉所为,阮梨初一时竟不知该恨她还是该谢她。
......
八月初十,酉时左右。
具体的时辰大家记不得,只记得是酉时前后,禁卫军才终于解除了对他们的管控,放他们离开。
至于为何记不清准确时辰,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被刚才一场突如其来的急雨折腾得狼狈不堪,哪还有心思关注是什么时辰......
不过,说来也是邪门,众人刚被允许去避雨,雨便戛然而止。
大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就好像是特意下的,特意为了让他们记住这个特殊的日子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却都默契地没有多言。此时此刻,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于是,京都城的百姓便目睹了这样一幅奇特的景象:一辆辆马车从皇宫方向疾驰而出,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车夫们个个面色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马鞭拼命地挥舞着,马儿嘶鸣着狂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马车后面有追兵紧逼呢。
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避让,低声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而在这些马车中,有一辆则是与众不同的,那便是接百里樱的那一辆。
其他马车都是拼了命的远离皇宫,而这辆马车,却宛如逆水行舟,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得亏百里樱尚未启程回神医谷,若是她已离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想到皇宫里众多御医,竟只有一人查出阮梨初中毒,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慌得厉害。
萧长赢也在马车里,扮作了一名学徒。宫里来人的时候,他恰巧在医馆,于是便跟着百里樱一同进宫。
除了他之外,还有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