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对身后逗着小老鼠的戴金银说：“这张卡里的钱分三份，你我还有朗天各一份，你先拿着吧。”
“那你们的呢？”戴金银疑惑地抬头问到。
“保存在你那吧。”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以后会找你要的。”
“好吧。”
他兴奋地拿着卡跑去银行，等他用期待的眼神数完后面的零后，直接从兴奋变成了呆滞，转过头缓缓对我说：“三分之一太多了，我没出什么力，十分之一就行。”
我忍住跑过去数零的冲动，“好了，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以后让你帮忙别推辞就行。”
他睁大了眼睛崇拜似地说：“一定！”
其实我不看数字也是怕自己反悔，毕竟自己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怕自己那种小家子气让我失去分寸。
看着戴金银手里还在吃的小老鼠，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没给它取名，我缓缓说道：“你这么喜欢这小老鼠，给它起个名吧。”
“我还想问你它叫啥名呢，你怎么没起呢？”
我俯下身看着小老鼠说：“我没有给食物起名的习惯。”
那小老鼠一听，立马竖起耳朵，嚼着东西的嘴也瞬间停下，食物也从它小爪子间掉了下来，两颗黑眼珠子直直看着我，戴金银连忙护着惊呆了的小老鼠，“你要吃它？”
“呵呵，开个玩笑。”
“好吧，那就让我为你起个名吧，以后你就叫来宝吧。”
小老鼠拱了拱鼻子，向着戴金银的手指嗅了嗅，像是认同了这个名字，可这名字好俗气啊……
回到酒店我又陷入了无聊之中，是不是又该去找舍友了，不想去了啊，这一世世的简直就是折磨，已然磨的我没了什么欲望，再磨下去我怕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了。
几天后，在我坐在房间里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的时候，老领导发了条信息让我明天去他那吃早餐。
这里是一片旧居民楼，很多老年人在楼下遛娃，看着一片安静祥和，感觉没有城里那种‘积极向上’的气氛，这里人脸上的笑容也挺真，好像很容易满足的样子，也有大爷提笼架鸟笑呵呵地打着招呼，不知道老领导有没有福气享受这近在咫尺的幸福。
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帮我开的门，她一身黑色长裙，低着头有些社恐，笑的很腼腆。互相介绍完后，我走向旁边的餐桌，这房子也不大，家里的陈设也很旧，一眼看过去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的早餐我倒是很久没吃过了，是传统的豆浆油条……
老领导坐在轮椅上见到我进来后也是乐呵呵地打起精神，我看着他心里有些难过，但还是笑嘻嘻地打了招呼。
老头一边看着我一边看着他孙女，隐隐有些猥琐，我被他看的有点懵，只好低着头喝起豆浆，就在他孙女去厨房准备其他东西的时候，他嘿嘿一笑，猥琐地对我说：“我孙女小瑶长的好看吧。”
我下意识地向厨房看去，嗯，身材很好，皮肤很白，刚刚笑起来也很好看，五官精致眼神很温柔，“好看。”
不对，这老头咋回事啊。
老领导继续笑嘻嘻地说道：“她比你大不了几岁，还没嫁人呢。”
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随口问道：“她父母呢？”
老头微微一笑说：“十年前出任务时牺牲了。”
“对不起。”
“你这学的哪一套，人死了就死了，怎么就不能提起了，别人的子孙死得，我的子孙怎么就死不得了。”
“您……”
“不对，说错了，我孙女不行，你看她，天真的跟个白痴一样，还心地特别善良。”
“领导，那叫像天使一样……”
“嗯？对，像天使一样，嘿嘿，她从没见过坏人，只要用一点点手段，就能让她上钩。”
“您到底在说什么啊？哪有这么描述自己孙女的……”
“怎么，你不动心啊？我孙女配不上你？”
“领导，我怎么感觉现在的你很陌生啊。”
“呸，少废话，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画画，那可是一流的水平啊，以后就是靠画画也能挣钱，而且搞艺术的心思细腻感情丰富，你说，怎么就配不上你了？”
“领导，您孙女这么优秀，怎么感觉你是在炫耀啊，您不会想卖自己孙女吧？”
“哼！小子不识货，不对，怎么能用货比喻我宝贝孙女！我只有这一个孙女，况且……”老领导突然变得严肃甚至威严了，“小子，你说我把孙女保护地这么好，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说，迟疑了一会才答道：“我怎么知道，命运可不会提前告诉你风霜从哪里来，或许一辈子都刮不到。”
“也或许屋漏就偏逢连夜雨呢？我要是死了，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她吗？”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还是想着多活几年吧。”
“我也想啊，可突然就发现自己没时间了，现在想想，以前只是想让她保持善良单纯，我是不是把她教傻了？”
“您是关心则乱，高贵的品格永远都是最宝贵的东西。”
“其实，你要是下手真的很容易，她认为这个世界都是好人。”
“领导，你还是想卖孙女啊。”
老领导呵呵一笑，慢慢地开始看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后突然说：“以后有人找你帮忙，能像我们这样合作吗？”
我抽出纸擦了擦嘴，“如果他像你对我一样的话，不过，这次朗天受了伤，那些手段是真的高明。”
老领导沉默了，过了会又说：“那些枪是专门针对人的大脑的，可以发出不同频率的电磁波，能影响人的情绪干扰人的思维，你以前不是见过电磁炮还有超高频声波发射器吗？你应该想到的。
上次大家是被控制了，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被控制了，我不想谈这件事，一想起来心口就疼……
你知道的，我们的目的其实一样，有些事说不清楚，我……”
我打断他说道：“我理解，所以我脑子里仍旧留着那块芯片，我也相信您足够信任我，但以后的事，就像你说的，有些事很难说清楚。”
“人都不喜欢规矩和束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自我的小利，一切以共同目标为主。我曾跟你说的文化建设是真心的，我甚至开始对自己孙女的善良不放心了，这让我很难过。
为什么做坏人理直气壮，而做一个好人需要理由呢？现在越来越找不到做好人的理由了，难道真的没有好坏的概念吗？”
“我哪知道，领导，您别难为我了，我觉得刘念觉挺好，可以让他去做。”
“他有他的任务。”
老人用精光凝视着我，让我浑身发麻，我没有说话，这事我根本做不成，我连骗他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