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剪船下水后,做简单试航,同时在飞剪船制造的时候,已经派出人驾驶小船,勘测松花江航道情况,松嫩大平原上的河松花江河段,水面宽阔,水深流缓,太适合航行了。
第一次航行就是向阿什哈达出发,近卫支队全员100人、蒙古山支队一半100人,利库德支队也调动100人,全部装备青铜板甲,手榴弹30箱,每箱30颗,新研制的燃烧弹20箱,每箱20颗。
燃烧弹用煤油、陶罐制作,是在蒸馏煤焦油后开始生产的武器。手榴弹也不全部是黑火药手榴弹,有两箱是硝化甘油手榴弹。
皂化反应不但生产出肥皂,也生产出甘油,用硫酸、硝酸加热甘油、制造出硝化甘油,硝化甘油加硝石和木粉、碳酸钙,就得到威力更大的黄色炸药。
而硝化甘油用硅藻土做稳定剂,就制造出硝化甘油炸药,硅藻土北方储量丰富,尤其是吉林省硅藻土最多,只是没有雷汞,引爆稳定后硝化甘油比较困难,就在手榴弹中装填80%硝化甘油、20%黑火药的办法,依旧实现比黑火药爆炸威力几倍的效果。几种炸药以硝化甘油炸药最烈、黄色炸药次之、黑火药更次之。
阿什哈达就在后世吉林省、吉林市的松花江边,只是后世只剩下一片山崖与一块石碑,而当下的阿什哈达已经成为明王朝船工后代最后的堡垒
1433年,明宣德八年,明王朝就已经不再在阿什哈达建造新船,船工失去了职业,一部分船工继续船厂的职业,开始修修补补那些旧船,而更多的人拿起锄头走向北方狂荒的荒原,变成了北方的农民。
到天启年,这数万船工已经把阿什哈达附近变成万亩良田,松嫩平原有着世界上最肥沃的黑土,这勤劳的船工在富饶的黑土地上生生不息。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女真人努尔哈赤称汗,并且在萨尔浒一战击败大明王朝主力,占据辽东,就完全断绝了阿什哈达船工的回归之路,部分官员贪生怕死,携带细软绕道蒙古跑路。
有一个官员没有跑路,世袭千户周政贤素有贤明,继续为这大明坚守着这千里江山。
世袭千户周家,是大明王朝的5品武官,阿什哈达船工都是原登州、莱州水师军户,在阿什哈达由周家千户和姜家千户管理两州军户,到这代周家千户周政贤早就被大明王朝遗忘,周政贤也没有办法去大明兵部报备自己担任了千户职务,然而周千户文韬武略深深在胸,手中一杆虎枪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又为人刚正不阿,深受军户爱戴,即便在这少兵器、缺粮饷的艰苦条件下,依旧保持着千户所基本的建制,只是盔甲老旧不坚、刀矛锈迹斑斑,而士卒又多吃不饱饭,只能依靠着对王朝最后的忠诚支撑下去
而姜千户却截然相反,姜千户叫姜建,长的是歪瓜裂枣、调眼斜眉,长的差也就罢了,那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姜千户没有跑路实在是舍不得自己家里万亩良田。
先是投靠了前郭尔罗斯蒙古的大台吉固穆巴图尔,小子把不少汉人少女送给固穆巴图尔玩弄,绑了不少汉族船工送给固穆巴图尔做奴隶,汉人船工恨的咬牙切齿,只是这姜建也知道自己民愤极大,就一直住在前郭尔罗斯不敢回千户所。
最近这姜建千户感到自己展示的机会来了,努尔哈赤征伐蒙古数年,跟科尔沁蒙古打的是不亦乐乎,科尔沁部林丹汗梦想恢复黄金家族的荣耀,而努尔哈赤意图统一整个北方,只是蒙古人已经不复祖先的勇武,在藏传佛教的感染下,那些勇敢蒙古勇士的后代,厌倦了杀戮,们更想醉心内心的宁静,超度自己的灵魂。
只是林丹汗不知道这些,林丹汗用数学考虑问题,就四十万主的林丹汗,一定打赢水滨三万主的努尔哈赤,并且林丹汗没有计划如何去实现黄金家族的光荣,却摆出黄金家族大谱,在各个附属部落中耀武扬威,引的众叛亲离,林丹汗与努尔哈赤打的不可开交时刻,努尔哈赤突然病逝,也有传闻是被袁崇焕的红衣大炮炸伤而死的,反正是挂啦。
皇台吉即位后,继续征伐林丹汗,后金女真人少的可怜,就要归附的各个部落出兵和跟役,女真人征伐,要携带很多跟役,这些跟役负责所有扎营、修路、挖壕、运输等所有劳动,必要的时候还被充做炮灰,是女真军事上的低值易耗品,都是被征服部落的人做跟役。
这次黄台吉令固穆巴图尔出一千战兵和600跟役,固穆巴图尔正在犯愁,这姜建颠颠的来出主意,姜建献计固穆巴图尔,去阿什哈达抢劫啊。那里现在可以轻轻松松抢来一千个汉人的,固穆巴图尔前几年是攻打过阿什哈达的,都大败而归,知道周千户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就很不肖姜建这个建议,姜建近一步说,阿什哈达这几年,粮食歉收士兵饥饿,更重要的是多年没有物资粮饷,现在火药全部用光,弓弩也箭矢缺失,那些火炮、床弩都没有用的,就剩下一些老旧的刀矛,大台吉现在不乘此良机,就会被别人抢了去。
努尔哈赤起兵后,南征伐辽宁鞍山、铁岭、抚顺、沈阳北征伐窝集、东海部招抚瑚叶路、那木都鲁、绥芬、宁古塔向西与蒙古科尔沁、察哈尔征战不绝,唯独遗漏了松花江边的阿什哈达。
这并不是努尔哈赤疏忽,而是固穆巴图尔一直效忠努尔哈赤,而阿什哈达就在固穆巴图尔的领地上,而固穆巴图尔并没有表示自己领地有一个大明千户的存在,况且有姜建这个奴才就在跟前,也没有太在意阿什哈达的明国人,而几次对决之后,固穆巴图尔也不敢说出自己领地上的大明千户,如果自己不能征服自己领地上的汉人,说出去启不被大家笑话,所以固穆也是在很难受的等待机会。
今天听姜建这样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就决定出兵阿什哈达,解决这块心腹之患。
于是,固穆巴图尔率令部落骑兵2000人连同姜建1000汉子人卫所兵杀向阿什哈达。
早有千户所派出的夜不收把消息传到阿什哈达,千户周政贤立刻召部将研究对策。
千户所有掌印一人,是最高文职,掌印不是世袭官员,是流官,而阿什哈达很久没有与大明王朝联系,所以掌印也就默认世袭了,掌印叫吴超正,有成熟、丰富的民事管理经验。还有副千户一人,负责练兵与屯田事务的官员,世袭从五品,副千户叫于刚立,深谙戚家军练兵精髓,是练兵的行家。
千户所有世袭百户10人,百户都是正六品官员,分别是李民爱、孔辉、叶宇心、颜凯、余翰、张愢、黄佳、高萍文、宋明希。这些百户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贪生怕死的早早的就追随姜建投靠固穆巴图尔了。
周政贤与大家分析形势,千户已经没有火药,几门虎蹲炮也老旧不堪使用,箭矢只有两千只,盔甲完整的不足百副,战马200匹,粮食库存只有300石,秋季开始,马上可以收获,只是战争来临,没有机会收割。千户所方圆百里全辖全部汉人有4300口,青壮1200人,能够上阵杀敌的也就千人。
突围向南是回归中原的最佳路径,但是途径后金腹地,绝对没有可能,
向西、向东是刚刚被征服的蒙古族地区,是逃不脱蒙古骑兵的追杀的向北是生女真部落地区,要渡过松花江,而这样就距离中原越来越远,
并且生女真地区是茫茫林海,决难生存。
而投降固穆巴图尔,就是要做女真奴才的奴才,不但要被固穆巴图尔清算,还有姜建那个狗才,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大浪淘沙,多少年,能跑的都跑了,能屈服的都投靠蒙古人去了,而剩下这些人,依旧保持做为大明人的尊严,现在看都拖家带口的跑是跑不掉的,只有拼死一战了。
文官掌印吴超正虽然是文官,但是很有民族气节,吴朝正站起来说我等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固穆巴图尔几次来犯,都被我等击退,今天我等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就让我等做一回张巡爵齿、做文宋瑞(文天祥)浩气长存,青史留名岂不快哉。各个百户也都是忠勇之士,哪里有一个孬种。
千户所太多年深处敌后,人心淳朴,没有被大明王朝没落腐朽所污染,忠君爱国深入人心,大家纷纷表示拼死一战。
于是各个百户带领自己的军民,都齐齐的收缩到阿什哈达,就等着这拼死的一战了。
佥书于刚立于百户李爱民帅骑兵一百人,一人双马,沿途袭扰敌人与蒙古人的从属军,乞儿吉斯的骑兵斥候多有接触,互有胜负,这让军户所能够尽量收割一些庄家。阿什哈达军民一边整修城寨,一边收割庄稼,几日固穆巴图尔的骑兵已经来到阿什哈达。
阿什哈达地处松花江边,北面是滔滔江水,东面是高高的山崖,只有南面是无边的大平原,而郭尔罗斯的蒙古骑兵也只有从南面进攻。
阿什哈达的寨墙是黏土夯实的土墙,为加强防御,在土墙上有做木质栅栏,栅栏都是粗大巨木,巨木顶端都削出锋利的尖,内部沿目前修一简易栈桥,守军在栈桥上可以射杀接近寨墙的敌人。
寨墙前有城壕,城壕深十米,宽三十米,壕沟内有水深两米,要越过寨墙、壕沟绝非易事。
如果千户所有足够的兵甲、弩箭,守着这样一个城寨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太久的孤独的坚守,让城寨的兵器异常缺失,削尖的木杆已经是最主要的武器。
先攻击城寨的是姜建的500跟役,姜建投靠固穆巴图尔,非常积极带领自己卫所的残余军户参加战斗,这些变成跟役的卫所兵,在汉人面前都是耀武扬威的样子,而在蒙古人面前就成了哈巴狗,一个个非常卖力气的扛着木梯,挥舞着大刀、长矛,呐喊着冲了过来。而古族骑兵则远远的站在弓箭射程之外。
一轮攻击到来,周政贤带领10个百户站在栈桥上,箭矢少,只能最精准的几个弓手射击,而接近城壕后,距离不足40米,古人弓手以步数计算距离,一步等于1.1米,36步远的距离让弓箭手几箭无虚发。几个百户都是射箭高手,纷纷躲在木墙后射向那些汉人役,而姜建也指挥着50卫所弓箭手。
弓射箭是个力气活,在战场的呐喊中,最初在肾上腺激素的作用下是从容的,然而几只箭射出去,臂力下降,射出去的箭的力度就会大打折扣,力大、箭沉才是好的弓箭手,阿什哈达的军户坚持训练,弓箭手各个不含糊的,而姜建手下的跟役们,各个是上行下效,吃喝嫖赌是是行家,射箭就马马虎虎啦,几轮对射,50个弓箭手已经损失的30多个,而城寨上的弓手也被射中4人,被射中的跟役该死不死的痛苦的哀嚎之下,那些最初的勇气消退,丢下木梯一哄而散。
姜建挥舞宝剑砍杀撤退的两人也没有能够阻止,姜建这个心痛啊,自己的50个弓手可是自己的核心力量,自己一共只有150人的家丁,其中弓手50人,一下子损失30多,心痛的要流血啦大明朝习惯是,将领都畜养家丁,家丁才是战斗力的核心,而士兵都是乌合之众。
看着四散溃退的士兵,姜建这个后悔,自己怎么趟着浑水,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