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查干湖丰富的渔业资源依旧成为北方重要的旅游项目,每年几百万斤的捕捞量,也是令人咋舌。
查干湖最为辉煌的时代应该是在辽代,在辽国时代,耶律家族的倷钵就设立在查干湖,倷钵是一句契丹语,就是行宫的意思。辽国把行宫就设立在查干湖。
捕鱼队季节 辽国的皇帝、大臣后宫嫔妃,都要来到这浩瀚的查干湖,辽国的政治中心在这个时刻也要转移到查干湖,这个占据着燕云十六州的北方政权、这个把中原石敬瑭称为儿皇帝的北方民族,就在查干湖一边捕鱼、一边管理着幅员辽阔的帝国。
为了让查干湖的渔业资源能够世代延续,辽国甚至出台了历史上第一部渔业保护的法规,就是在春夏之际,鱼产卵的时节禁止捕鱼。
17世纪的查干湖面积超过500平方公里,蓄水量四亿立方米,平均水深4.1米,如果每十立方米水体,能出产一条一斤重的鱼,这是最低的估算产出了,那么,每年就可以出产吨鱼,足够8万人的食物啊,就是捕捞个20%、30%.也极大的丰富了食物来源,这样算到这里,谭启明是心花怒放。
谭启明告诉于刚立、吴超正、周政贤几人,现代世界就是用一种叫尼龙的渔网捕捞,所以每年几百万斤,而锦丝桐油鱼网是非常接近尼龙鱼网的,使用锦丝桐油鱼网完全可以达到或者接近后世的产量,而后世的查干湖捕捞每年都要进行,频繁的捕捞严重影响资源的可持续性发展。
而我们的查干湖冬捕,是亘古第一次用大型鱼网捕捞,而今天的查干湖水域面积要远远大于后世,水的深度也远远大于后世,所以查干湖的冬捕可以期待。
元老院的元老们也都很激动,17世纪的中国太多、太严重的饥荒,饥饿是整个社会最浓重的色彩,预计能有这么多鱼,吴超正已经不能安心其他,吴超正直接要求自己负责冬捕。
而冬捕不会仅限于查干湖,镜泊湖,兴凯湖,五大连池、黑鱼湖……北方有太多的湖,可以进行。
只是目前北明没有足够的生丝,没有足够的锦丝桐油鱼网,就没有办法去镜泊湖、兴凯湖、五大连池……去捕鱼。
组织捕鱼队,吴超正带队,还有农业队、建房队、乞儿吉斯骑兵,2000人浩浩荡荡的,乘坐驯鹿、马拉的雪橇,向查干湖前进,如果冬季在北方所有的湖泊捕鱼,即便是这些湖里的鱼,养活两二三十万人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而谭启明不缺少鱼,却是缺少人、缺少的是物资、缺少的是鱼网。
从白杨木镇到查干湖,有300公里,沿着松花江一直向上游逆行,然后在松花江和嫩江的交汇处,向杜蒙草原方向前进,很快就到了查干湖。
驯鹿、马拉的雪橇,一天能走75公里,冬天的北方平原,白雪皑皑,在白雪皑皑的平原上使用雪橇,是更方便的交通工具。雪橇在积雪上滑行,雪橇底板是光滑的桦木,摩擦力很小,这样就能非常迅速的在平原的雪地上前行,冬天的雪橇要比夏天的马车快不止一倍。
一去要有四天的时间,而整个冬捕的时间要有几个月的,为此,带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帐篷、炉子、大锅、小碗的上百雪橇,队伍绵延几百米,顶风冒雪走了四天,到了查干湖安营扎寨。
17世纪的查干湖,芦苇遍布,远远的根本就望不见湖,只看见一片无边的芦苇荡。这些密密麻麻的芦苇高达3米,把整个查干湖掩盖在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中,为了达到湖面的冰面,要砍伐大量的芦苇,从芦苇荡中砍伐一条通道。
砍伐芦苇荡,要在这芦苇荡中开出一个20米宽,长一公里的通道才走上冰面,这些干燥的芦苇,迅速的成为临时搭建帐篷保暖用的材料,把这些芦苇铺在冰面上,然后在这芦苇的保温层上搭建帐篷。
同时,芦苇也是最好的燃料,捕鱼队生火做饭就使用这些芦苇。
在冰冷刺骨的湖面上,奋力地凿开厚厚的冰层,这些冰层厚度可达一米。要在选择好的,可能有鱼群的冰面,凿出两排的冰洞,这些冰洞间隔有十米远一个,然后就从这些冰洞开始下网,最先下去的是一根长木杆,长木杆后系着绳索,木杆要有十米长,从一个冰洞探下木杆,在浮力的作用下, 长木杆会漂浮在水面上、冰面下,移动长木杆 ,移动到在下一个冰洞看见长木杆的另一头,有人要在下第二个洞口抓住木杆,这时在长木杆后面的绳子上系捞锦丝桐油鱼网的开始端,将渔网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
长木杆拉动渔网 一个冰洞、一个冰洞的连续下去,直到把鱼网全部下到水底。
鱼网下水在冰层下是一个弧形,终点与初始点是一个冰洞。
在每一个冰洞要渔夫抖动渔网 确保鱼网完全展开,鱼网底部的青铜坠都沉下到湖底,这个时候就可以拉起鱼网。
然而,很快吴超正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渔网的网眼做得太小了!
而渔网捕获的鱼太多了,根本就拉不动渔网,几个人拉不动,几十个人依旧拉不动。
这是捕获到的鱼儿数量众多,且体型庞大才能导致的,单凭人力根本无法顺利拖动渔网。面对这个困境,大家并没有气馁,而是迅速制作了一个坚固的绞盘,并利用驯鹿群来拉动它,以此帮助拖拽渔网。
经过一番艰苦努力,终于成功收网。当渔网被缓缓拉出水面时,眼前的景象让人瞠目结舌:数以万斤计的各种鱼类在网中挣扎跳跃。其中有巨大无比的青鱼、肥硕健壮的草鱼、色彩斑斓的鲤鱼、凶猛贪吃的鲶鱼以及黝黑矫健的黑鱼等等……
这些鲜美的鱼儿给吴超正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和满足感,但同时也让吴超正深刻认识到,在今后的捕鱼行动中,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合理调整渔网的规格,太大的渔网还真不行,太大的渔网根本拉不动,不是渔网太重 ,是鱼太多,以后要做小一点的渔网,以免再次遭遇类似的困难。
在后世,查干湖冬捕有一网40万斤鱼的记录 ,就是一网就捕捞200吨鱼。
硕大肥美的鱼儿被一条又一条的捕捞上来,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冰面、帐篷之间:有的手持利斧、冰凿奋力凿开冰层;有的敏捷地下网捕捞;还有的则熟练地用一把匕首刮去鱼鳞、剖开鱼腹,把处理干净的一米长的大鱼下到大锅里炖煮鲜鱼。
然而,仅有一张渔网显然远远不够应对如此庞大的渔获量,但幸运的是正值寒冬时节,无需繁琐地处理这些鱼儿。渔民们将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直接扔到雪地上,没过多久它们便迅速被严寒冻结,一条又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就如同一块劈柴一样,大家齐心协力把冻僵的鱼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宛如一堵堵高耸坚固的鱼墙,赫然矗立在湖边的旷野之上。
鱼墙被一道道的垒起来。
如何处理这些鱼?,一部分被驯鹿雪橇拉到前郭尔罗斯,外贸公司把这些鱼贩卖到辽东,一部分用驯鹿拉的白杨木镇,做各个部落的冬季食物。
冬日的雪野,让运输变得方便,几头驯鹿拖拽着雪橇,一辆雪橇足足能拉4000斤鱼,50个驯鹿雪橇,一次就能拉100吨鱼,奋战一个月,要向白杨木镇拉回3000吨鱼,而更近的前郭尔罗斯,要拉去5000吨鱼,而给贸易公司的目标是,用5000吨鱼换5000个汉族奴隶。
辽东地区的土地是肥沃,汉族农民又是勤奋的,原本是不应该出现饥荒的。
但是,女真人统治者破坏了社会秩序,一个混乱的没有秩序社会里,躺平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你如果从事生产,而完全得不到生产的成果,这样你就被迫放弃生产,当一个农民,辛苦一年,面对劳动成果,都要被抢劫而一无所获的时候,从事生产的积极性是零,这也是辽东地区出现饥荒的原因。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女真人崛起就是靠抢,而自己统治的地区抢无可抢的,他们从战争中抢夺的,多是他们看中的金银、女人,而冬天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食物短缺。恰恰在这个时候,从前郭尔罗斯人那里,郭尔罗斯来的蒙古人与朱赫人,大量的贩卖那些冷冻的鲜鱼,一雪橇,一雪橇的拉到了辽北,而他们的要价更加的奇怪,他们竟然可以用那些没用的汉族阿哈换,一个汉族男人,能换千斤鱼,而一个汉族女人也换800斤鱼,甚至一个汉族老人和孩子都能换500斤鱼,那鱼可真大啊,每一条鱼都有小孩子大小,太划算了。
每一个女真布甲、白甲、红甲、巴牙喇们,少的也有十几个,多的也有上百个汉族奴隶阿哈,他们纷纷拿出三两个,换上它一两千斤新鲜的冻鱼,这样整个冬天都有鱼肉汤喝,都有炖鱼肉吃,太美了,要抓紧时间换,保不齐那些鱼没了就换不着了。
而汉族工匠更加的值钱,一个工匠竟然能换2000斤鱼,哎,工匠是很值钱的,但也不会很珍惜,下次再抢几个就是了。
于是,整个辽北地区都飘荡着鱼肉的香气,仿佛饥饿并不存在一样。
李定军原本是抚顺地区的矿工,凭借着自己找矿的本事,原本是生活的好好的,李定军家世世代代就为官府、为大财主家找矿的。
“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上有慈石者,下有铜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铅、锡、赤铜;上有赭者,下有铁……
问荆之下可采金 ,青蒿矮壮下育锡,石松蔓紫可得铜……
哪里的矿富、哪里的矿贫……
哪里的矿深、哪里的矿浅……
有没有地下水,地下水多寡,能不能开巷道 矿洞巷道什么走向,这些李家人都门清 也是依靠这些不外传的绝学,李家本是富裕之家 。
富裕之家娶的媳妇也是出类拔萃的,李定军的妻子就是一个秀才的女儿 ,知书达礼温婉秀丽,两个人海誓山盟的,要携手人生的。
可是努尔哈赤的女真白甲兵来了,矿山马上换了主人。
女真人成了矿山的主人后,劳动强度增加了,多干活,多出力气还是能忍受的,可是后来有了合户制度,合户制度谁能忍,最后的稻草让矿工愤怒,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女,去女真人家里做奴婢啊。
辽东矿工举起了造反的大旗,矿工们是勇敢的,他们拿着铁锤、钢钎,勇敢的和女真人进行了战斗,李定军拿起了大铁锤,挥舞着砸向了女真人的头颅,与李定军一起的还有一个矿工叫孔有德,孔有德更加英武,他们一起给了女真人重重的一击,然而,更多的女真人来了,这些女真人并不和矿工的铁锤、钢钎硬钢,他们就在远处射箭,最后,矿工的起义失败了,李定军也被抓,孔有德却逃了出去 而妻子也不知道下落。
一名优秀的矿工并不是好农夫。
女真人将他们已经厌倦了的女人,以及那些不是好农夫的矿工、不是好厨师的铁匠,老体弱的身体差的奴隶阿哈,统统拿出来换取大量的鱼。
这些奴隶阿哈在女真人眼里的价值是一文不值的,他们与明朝军队阵战,每一次俘虏都抓不过来,一个冲锋之后,那些怯懦的明朝人黑压压的跪倒一片,根本就数不清是多少。太多了,为了节约粮食,不得不砍杀一批。
这些怯懦的明朝人,就在他们眼前砍杀他们的同胞,砍杀的越多,他们叩头越狠,早知道能换鱼 就少砍几个,那些怯懦的明日,临死的叫喊都不洪亮,比绵羊都窝囊。
谭启明并没有在捕鱼,谭启明走向更远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