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汗面临着更多的困难,粮草断绝,在大兴安岭,车臣汗就吃那些征服部落的、在嫩江平原,就打野牛吃牛肉。
克鲁伦河的援军,也只能是刚刚出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达。
从白银村一路追过来,没有得到一点的补给,所有的肉干已经吃光了,那些罗刹人都不嚷嚷要女人了,他们现在只要肉。
盐碱村里有成群的牛羊,攻陷盐碱村,就有肉吃,攻不下盐碱村,只有死路一条。
车臣汗告诉所有的将领,看见村子里的牛羊了吗?想吃肉 就打下这个村子。
4000多车臣汗骑兵嗷嗷怪叫的开始攻击盐碱村。
车臣汗骑兵有对付部落城寨的办法,骑兵对付部落城寨的办法就是,用一个拴有绳子的铁钩抛上寨墙,然后用战马用力拉,把寨墙拉倒。
但是今天这个办法不管用了,首先,盐碱村的寨墙要远远比那些部落的寨墙结实。其次就是,北明的士兵,全身的青铜盔甲,可以很从容的在墙上砍断这些绳索,
车臣骑兵攻击部落的时候,谁来砍断绳索就一箭射死谁,现在他们放了很多箭矢,根本没有用,即便找来那些罗刹的火枪兵,也不能阻挡那些全身盔甲的士兵举着重盾把绳子砍断。
拉不倒寨墙,车臣汗骑兵就想法点燃寨墙,寨墙的南面,东面和西面都被浇上了厚厚的一层冰,点燃是不可能的,只有北面寨墙没有完全结冰。
周围草地已经被大火烧遍,找些柴草也是要走挺远的路,他们就点燃了自己的破帐篷,用他们已经空了的勒勒车,勒勒车装着点燃的帐篷以及柴草,撞向寨墙。
勒勒车也叫辘辘车,一种轮子高大车身短小的马车、牛车,勒勒车巨大的轮子与短小的车身,让它可以从容的行驶在任何崎岖不平草地、雪原上,勒勒车轮子的直径就是一个生死标准。
蒙古人征服部落,会把男人都杀了,男孩活命的机会就是,身高低于勒勒车轮子。
一辆又一辆载着火焰的勒勒车撞向寨墙,谭延闿就组织民兵用木桶运水,然后由战士从寨墙上倒向燃烧的勒勒车,那些推车的士兵也一一被射杀。
更多的燃烧的勒勒车被车臣骑兵推过来,北寨墙已经被烤的灼热,一木桶水泼上去呲呲冒烟,站在寨墙的栈道上,身前是燃烧的火焰、身后是刺骨的寒风,熊熊火焰能把人烤熟,能够忍受几息的时间就必须跑开。
大家拼命的浇水,拼命的提着一木桶、一木桶水来回奔跑,几个燃烧最烈的勒勒车,谭延闿只好用手榴弹炸,把熊熊火焰炸得四分五裂,才浇水熄灭。
畜栏里的羊杀的还不足一半,部分牛被转移到村南、村西的木刻楞里,盐碱作坊里全是牛,但是畜栏里还有一千多头牛,和几千只羊,火焰的出现,让牲畜焦虑不安,驱赶牲畜让牲畜远离寨墙,占用了大量人手。
而在其他方向的寨墙,车臣人开始推着勒勒车,这些勒勒车并没有点燃,勒勒车上胡乱的放着帐篷、马鞍……车臣人就弯腰躲避着寨墙上射来的箭矢,奋力的把勒勒车推倒寨墙下,然后在寨墙下立起车身,车臣人就从勒勒车上向寨墙顶攀爬。
战士与民兵在栈桥上来回奔跑,刺杀攀爬的车臣骑兵,那个地方攀爬的人如果太多,就呼喊战士投一颗手榴弹。
盐碱村浓烟滚滚、喊声震天。
信使已经出去了三天,谭启明在思考时间,今天增援部队应该已经出去,必须坚持三天,三天后增援的部队就会到达。
能坚持三天吗?看着寨墙外燃烧的火焰,谭启明忧心忡忡。
而这个时候,所有的部队都在急行军,但是他们的方向并不是盐碱村,他们的目标是白银村,部队只知道谭启明在嫩江上游,并不知道谭启明撤退到盐碱村 ,盐碱村在呼兰河中游,而全体战士已经走完了松花江路段,已经开始在嫩江平原上急行,他们距离盐碱村越来越远……
盐碱村外,火焰燃烧的越来越烈,一百颗手榴弹也使用了一半,支撑到今天晚上,手榴弹就会被用光了。
车臣汗骑兵抛射的箭矢不断越过围墙,造成民兵、老幼、牲畜很多死伤。
50名战士与30名女兵,分散在三千多米的寨墙上,一个人要负责40米的寨墙,在这40多米的寨墙上每一个战士领4个民兵,谭启明坐在雪橇上,民兵拉着雪橇,预备队4个小组,每组8个民兵和20个妇女、孩子,北部寨墙投放两个预备队,其他三面寨墙投放2个预备队,预备队发现那处寨墙上跳过来车臣骑兵,就去哪里救援。
箭楼上布置的都是最优秀的射手,只射杀攀爬到寨墙上的车臣骑兵,非常有效还能回收箭矢,就是箭楼太少了,只有4个箭楼,不能全面覆盖寨墙。
车臣骑兵在拼命,他们要烧光他们所有的勒勒车,他们的帐篷、马鞍……他们要用所有能燃烧的东西,北寨墙已经动员了所有人打水、浇水,寨墙依旧炽热、已经开始冒烟……
谭启明在后世,在书中了解的战争,穿越过来,眼前真实的战争让他吃惊。
什么样的心灵才会发动战争?
没有亲临现场不会理解战争的恐怖与残酷。很多人、太多人重伤、濒临死亡发出的绝望的哀鸣、嘶吼,充斥着整个战场,让你的每一根神经都有如同刀划铁板的刺激。
谭启明想告诉后人,所有叫嚣战争、发动战争的人 ,都是世间最邪恶的人,叫嚣战争、发动战争人的心灵是最肮脏、最丑恶的,与战争贩子相比,那些贪污腐败简直高尚太多。
其他寨墙虽然也喊杀不断,但是都能够支撑,毕竟结冰的寨墙非常不好攀爬,就是爬上来也被战士、民兵一一斩杀。
北寨墙是水火在对决。
车臣汗硕垒清楚,拿不下城寨,已经没有食物、没有帐篷,拿不下城寨,在严寒中只有冻死一条路,车臣骑兵也清楚,今天拿不下城寨,就要睡在雪地上,这绝对是要命都,怎么都是死,早死早见长生天。
人在绝望的时候,要么垮塌、要么奋起,而奋起还有一点希望的时候,在绝望中的希望就激发了车臣骑兵的斗志 ,烧毁寨墙,就是生。
骑兵从几十里外拖回来柴草、有的车臣骑兵毅然向火焰里抛出自己的长袍。
最灼热的寨墙上,温度炙烤的人已经无法立足,谭延闿就让人从直接在寨墙内浇水,延缓木头栅栏燃烧的速度,一边拆掉附近的畜栏栅栏、木刻楞,搭建新的寨墙,并准备在北寨墙与敌人肉搏。
寨墙已经由灼热变成燃烧,继续浇水呲呲冒起白烟雾,而车臣骑兵不断的向寨内抛射箭矢,不但更多的引起伤亡,而被射重的牛羊到处乱窜,又影响了运水的速度。
寨墙破了,还能阻挡车臣骑兵的进攻吗?唉,不能。
即便是突围出去,能跑出骑兵的包围吗?也不能。
时间、时间,时间站在车臣人这一边。
谭启明越来越担心。
突然,远处传来喊杀声,这喊杀声从车臣骑兵的后背传来,正在给火焰加柴的车臣骑兵愣住了、正在攀爬寨墙的车臣骑兵也向回跑,敌袭、敌袭……车臣骑兵慌乱起来,不再攻城,有的去找自己的战马,有的举起弯刀向反身冲锋……
硕垒恨欲狂,又是那些女人,那些女人竟然对自己的大营发动攻击,现在没有拿去烧城寨的帐篷也被这些女人烧了,马群也被这些女人驱赶到原野,最后的一点辎重也烧光光,啥也没有了。
硕垒欲哭无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原本满怀信心地带领着部队出征,但现在却遭遇了如此惨痛的失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锐气被严重挫伤后,继续进攻变得异常艰难。士兵们士气低落,仿佛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抓紧这个难得的时机,谭延闿组织战士、民兵把几处熊熊燃烧的火焰浇灭。
此时此刻,夕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战场染上一层金黄的色彩。然而这美丽的景象并没有给硕垒带来丝毫安慰,反而让他更加心情沉重。
不仅如此,车臣骑兵们经过长时间的激战,早已疲惫不堪,饥饿难耐。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已到达极限,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压力。面对这样的困境,要想再次发动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艰难的时刻,硕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要想办法、要想办法。
硕垒抓住赤鲁花,情绪激动,怎么这么难,打一个部落城寨怎么会这么难。
屠杀战马,烤制马肉,这对任何一名骑兵来说都是一件极其痛苦且悲伤之事。因为马匹不仅是他们赖以征战沙场的坐骑,更是与他们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亲密战友。
此刻,一些车臣骑兵泪流满面,却又不得不挥动手中的利刃,亲手结束这些忠诚伙伴的生命。他们心痛如绞,但别无选择——车臣战士和战马都断粮,如果不在今晚饱餐一顿补充体力,那么明天要想攻下眼前那座固若金汤的城寨将会难如登天!所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最终战死城头也在所不惜!
夜深沉,篝火熊熊燃烧着,照亮了一张张满含悲痛与决绝的脸庞。车臣勇士们默默咀嚼着的马肉,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那座屹立的城寨。吃饱喝足后的车臣骑兵,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决定趁着夜色发动突袭,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月光下,车臣骑兵悄悄地靠近城寨。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谭延闿早已料到他们会来袭,提前做好了防御准备。
当车臣骑兵接近城寨时,突然四周亮起了无数火把,接着,箭如雨下,车臣骑兵纷纷中箭倒地。
车臣汗硕垒见状,无奈之下只能率领残部撤退。偷鸡不成蚀把米,以车臣骑兵的失败告终。
而盐碱村的村民们,都打着火把,在围墙、木刻楞上寻找车臣汗士兵射过来的箭矢,凭借这些箭矢明天可以更顽强的抵抗,守住了自己村子。明日一战,定当倾尽全力,不胜不休……
而车臣汗骑兵偷袭城寨的时刻,大营又一次被袭击,尽管车臣汗已经做好了防御偷袭的准备,依旧没有阻挡那些女兵。
只是车臣汗已经没有什么家当,偷袭也造不成太大损失。
如果以前的车臣骑兵就穷的叮当作响,现在穷的已是一无所有,马没有草料,马在雪地上用力用前蹄刨着雪地,刨到地面,寻找几只干草,人就在雪地上挖一个坑洞,然后进去睡觉,累一天了,疲倦不堪,很快就睡了,运气不好的明天就起不来了。
盐碱村内也在忙碌,北寨墙继续浇水,在烧严重的地方要加固寨墙,没有时间休息,每人只能睡一小会,都知道明天的战斗会更加严酷。
候瑾萱追随着车臣汗骑兵也来到盐碱村 ,候瑾萱没让苑秋来盐碱村,就是因为候瑾萱知道,盐碱村人少,防御能力薄弱,要是去巴兰河铁矿镇,那里有几千矿工,防守的能力会更强。
看着敌人在如此猛烈的攻击,候瑾萱判断,苑秋带着谭启明没有去铁矿镇,而是来到了盐碱村。
候瑾萱毫不畏惧地带领着女子支队的 120 名英勇战士,持续不断地对敌人展开袭击和骚扰。
然而,让人头疼不已的问题不仅仅困扰着敌军,同时也令候瑾萱的女子支队陷入了困境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赖以生存的驯鹿竟然也面临着食物短缺的危机!尽管大家努力去寻找并搜集一些野草来喂养这些驯鹿,但驯鹿们似乎对此毫无兴趣,坚决不肯进食。眼看着它们日益消瘦,体力不支,原本能够迅速拖动雪橇驰骋战场的强健体魄如今已变得力不从心。
战马还勉强能吃些野草,但是战马的耐力还不如驯鹿,战马已经完全不能驱使,如果现在遇到追兵,战马是一点也跑不动了。
人吃的也没有了,抢了几匹车臣汗的战马,也在杀战马、烤肉吃。
谭启明深知,如果明天无法守住寨墙,那么所有人都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而与此同时,硕垒也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他们不能够在明天攻下这座寨墙,那么自己和手下的士兵们同样难逃一死。
时间紧迫,形势严峻,双方都陷入了绝境之中。
谭启明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住阵地,自己和盐碱村人的性命就在于明天的防守;而硕垒则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攻破对方的防线,为自己和军队争取一线生机。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展开……
明天,我们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