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除夕前一个星期,吴二白带着一份拓本的复印件和一只已经有点生锈了的手表,走进了大金牙的铺子。
早年间大金牙靠着自己本身的实力和霍当家的赏识,在这京城地带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现在年老色衰了,手里头抓着很多以前剩下的途径和资源,靠着这些也够他吃的饱饱的了。
“呀,二少,稀客啊。”大金牙还是那副老北京腔调,把吴二白请到茶室,给他泡上一壶好茶。
临近年关,去超市恭喜恭喜的人多过来古玩城逛的,整条街冷冷清清,要是吴二白再晚来半个小时,怕是大金牙先关门去休年假了。
“这次来,是想要拜托您些事儿。”吴二白的气质是家里最像文化人的,情绪稳定的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调动起他的兴趣。
他拿出了手表和一张复印件,推到大金牙面前,“您不是一直好奇我们家老爷子当年拿回来的帛书吗?我给你个机会。”
七几年的时候,美国那边传来了裘德考破解了帛书的内容的消息。
但只有少之又少的一部份人得到另一个相反的消息,那就是裘德考手上的帛书,其实是一比一仿品,不是古仿古制,而是近现代制。
信息内容都是正确的,但仿制品就是仿制品。
换句话说,正品大几率还在吴老狗手上。
吴老狗离世是零二年年末的事情,只有他们吴家知道 他们吴家低调,还没传出来,大金牙自然不知道。
听到吴二白这么说,大金牙原本心不在焉只想放假的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他坐直身,对吴二白尴尬的嘿嘿一下,拿起那张复印件仔细查看。
“嗯?这不对啊。”大金牙亮晶晶的眼神接触到复印件一下变得黯淡了几分,他把复印件放回桌面上,皱着眉,看着吴二白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不善,“这是汉朝仿制的赝品。”
来喝茶啥的老金怎么样都欢迎,可这用真真假假的仿制品来骗得老金心情起起落落,老金可要不开心了。
年纪大了心情波动这么大是要来半片降压药缓缓的,这忽然间的心情低落,这不害人嘛。
“您先听我说完。”吴二白放下茶杯,把手表推到复印纸旁边。
“这只手表是解子扬的,解家的外戚,你可能听说过,他外号叫老痒。我要你年初八的时候去一趟杭州吴山居,找那里的老板,想办法把这份复印件上的信息,给到他。”
吴二白似笑非笑的反客为主,给大金牙倒了杯茶,“他对拓本的了解程度不比我差,你要是能从他嘴里套出帛书的信息,算你的。”
他眼中有淡淡的自豪之感,似乎早就笃定大金牙问不出来什么。
没错啊,能问出来就是他的嘛,前提是,他问的那个人得知道哪跟哪。
吴二白纯纯摆了大金牙一道,偏偏后者愿者上钩。
既然大金牙能知道裘德考拿到了一份假帛书的信息,就意味着他和裘德考肯定有联系。
当年裘德考就能拿出来一箱子金条换帛书,现在他更有钱了,能拿出来的更多。
没有人会不喜欢钱的。
如果有人说他不在意钱,不是他因为有骨气,而是因为给的不够多,仅此而已。
一个连牙齿都要镶纯金的人,拿什么拒绝一兜子钱。
吴二白对人性了解的太透彻了,要比吴老狗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这么简单?”大金牙狐疑的盯着桌面上的两件便宜货,这可不像是他了解的吴家二少啊。
他其实怪不喜欢和吴家人做生意的,本来吴老狗就够扮猪吃老虎了,还和解家那一窝狐狸联姻。
生下来的三个儿子,一个装乖,一个卖傻,还有一个纯疯。
早知道当年四姑娘山,吴老狗伸手去掏帛书那会就让他老金去算了。
吴二白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茶,意思摆明了就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行!就这么说定了哈。”大金牙咬了咬牙,小发雷霆拍了下桌子,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