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弱水替沧海,再无相思寄巫山,也许说的就是自己吧。
有时候,对于温氏,他自己都觉得愧疚,自己也曾经想好好的呵护她,宠爱她,可是,他发觉自己做不到。
于是,退而求其次,让自己承担起责任,但是,时日久了,责任之余,难免会有敷衍,会有懈怠,却始终没有爱。
久而久之,温氏应该也感觉到了,于是,对自己也不再刻意亲近,只保持了表面的相安无事。
直到女儿过了三岁的时候,母亲看自己一直不回温氏的房,提醒自己,也催促自己,应该再添一个孩子了,自己才回了温氏的房。
不过,奇怪的是,三年来,妾室的肚子,毫无动静。自己和温氏掐着日子做了以后,没多久,她就又怀孕了。
于是,两个人再次分房而睡。过了十个月,温氏如愿以偿的生下了儿子,她松了一口气,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自从生了儿子后,温氏好像都忘记了夫妻之间的那点事。直接就和自己分房而居了,现在启明已经两岁半了,自己还是没回她那里。
但是,温氏对自己的父母,始终恭顺有加,贤良淑德。对一双儿女,更是细致耐心,宠爱有加。言行举止毫无差池。
看着坐在琴架前的温氏,桂景安有些恍惚,温氏,她对自己,一开始,应该是喜欢和爱的吧?
但是,时间久了,被自己敷衍多了,她的心也冷了。两个人,终究是离心了。没有一开始的两情相悦,就算天天在一起,也没有换来日久生情的结局。
“公子,老爷的信。”管家拿着一封信进来。桂景安接过,打开。信上,是祖父熟悉的字迹,写着这段时间,祖父在漠北的境况。
在漠北,祖父已经开了印刷坊。但是,现在还缺雕版的技术人员。需要增加人手。
于是,桂景年匆匆起身,去了书房。
这几年,自己一边在官署任职,一边也慢慢的熟悉自家家里的产业,接手了一部分事情。
印刷坊和造纸坊这一块,祖父没有让父亲接手,而是直接交到了自己的手里。于是,桂景年找来了印刷坊的管事,让他抽调几名刻版师傅,前往漠北。
另外,又把开蒙用的几副雕版整理了一下,装上了马车,直接送往漠北。现在漠北在开设学堂,这方面的需求,肯定有。
等印刷坊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了。
坐下来,喝了口茶,桂景安重新翻看着祖父的信,看到了祖父又和她在漠北合作了造纸坊。
虽然,祖父没提造纸坊缺人手,但是,桂景安想了想,还是又找来了造纸坊的管事,也抽调了一些人手,准备支援漠北。
希望,自己能多出些力,减少对方的压力。桂景安端着茶杯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自家和她的生意还是一直合作着,就米字格田字格,就让自家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除了上京城,她用船只运送坊刻科举用书去其他府城的时候,都会一直帮给自家兜售这米字格,田字格的。
家里的印刷坊,已经又扩大了,印制出来的米字格已经占了大盛朝的半壁江山了。
去年,致仕归家的祖父更是因为她的一封信,去了漠北,当时,自己和父亲都劝祖父,别折腾了,漠北太寒冷了,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去。
但是,祖父却一意孤行,带着一众下人执意去了漠北,从漠北的来信中,看得出来,祖父很开心。一扫刚致仕归家时的茫然和颓废。
最近的来信,更是意气风发,还和自己说了很多方面的事情。告诫自己,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
现在,自家的生意都还不错,家里人也都衣食无忧。所以,要开始回馈百姓。让自己降低上京城印刷坊的书册售价。同时,提高印刷坊,造纸坊的做事人员的待遇。
更关照自己,也要善待自家庄子上的人员,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好做一个表率。
对于祖父的关照,桂景安自然不会违逆。自从认识她之后,祖父在改变,自己也在改变。就是家里的人,也在改变。
父亲这几年在翰林院,做的也是非常的顺畅,前两年,又升任了一级,祖父和娘都非常的开心。
对于那个花一样的女子,其实自己的祖父和娘,都非常的喜欢她,以前家里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经常谈论她。
只是,现在已经娶了温氏,所以家里提她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但是,自家里的人确实一直都很喜欢她。
她也已经成亲三载了。就在去年下半年,她在漠北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她也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曾经,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说夫妻双方对双方都非常满意的话,第一胎会生儿子。
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正确?
但是印证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应该是正确的。印证在她身上的时候,好像也是正确的。
他们成亲的当日,看到那个人牵着她的手,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微风微微的吹起她的红盖头一角。
当时的自己,站在众人身后,远远的看到,她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着的,那明媚的笑容,就像盛开的鲜花。那是发自内心的真切笑容。
而身旁的他,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那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深情,那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欢喜,就连自己这个男人看了,都觉得满满的心动和妒忌。
他们这几年在漠北,听说两个人的感情始终如一,如胶似漆的。成亲后,她非但没有回归侯府的后院,反而官升一级,成为了户部的郎中。
那个人,他不但不阻止,反而鼎力支持。两个人同出同进,恩爱异常。人前人后,总会牵着她的手,缓步慢行。
也会托着她的腰肢,扶她上马车,扶她下马车,毫不避违别人或好奇或打趣的目光。
这么久了,也没听说他纳妾,始终如一的守在她的身边,在她怀孕的时候,更是鞍前马后,天天精心的照料着她。
哪怕被同僚打趣取笑,说他是个妻管严,他也总是笑着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