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时宴等人费尽口舌,试图说服五位师父。但他们的态度毫无松动之意,坚持让宫寒兮在瀑布底下思过三日。
傍晚时分,时宴等人早已在瀑布旁焦急地等待着,眼睁睁地看着少女那单薄的身躯孤零零地坐在瀑布底下,脸色苍白无力,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如洪水般从他们心底喷涌而出,如鲠在喉,难以表达。
直至夜幕降临,宫寒兮才缓缓从瀑布底下站起身来。众人见状,急忙上前。时宴迅速将披风披在她身上,而碧卿尘也赶忙为她把起脉来,确定她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对上一个个担忧的眼神,宫寒兮的嘴角微微上扬,“只要能得到师父们的成全,莫说只是在瀑布下坐三日,就算是要我二十年的寿命,我也心甘情愿。”
“胡说什么……”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正走过来的醉倾城听到这话,忍不住调侃道,“为师还是第一次知道兮儿如此善于哄男子呢。”
宫寒兮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略显尴尬地叫了一声,“五师父。”
“好了,先回去洗个热水澡吧。休息一会便来前院,为师们有话跟你说。”
“兮儿知道了。”
醉倾城转身离去,时宴毫不犹豫地一把抱起宫寒兮,他们早已准备好了热水,直接抱她回偏房洗漱。
当宫寒兮洗漱完毕出来时,碧卿尘打了一碗参汤,就要喂她喝下。却被宫寒兮迅速端过来一饮而尽。
“我又不是娇气的小女子,自己来就可以了。”
花无影的声音略带苦涩。“我们宁可你是个娇气的女子。”
听到这里,宫寒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几天守着我,你们是不是都没合过眼。”
“哪有?这几日我们睡得可香了。”江子逸傲娇应道。
宫寒兮也不揭穿他的谎言,她深知以他们的性子,这三日只怕是彻夜未眠地守着她吧。
时宴说道,“行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前院涌去,当他们抵达时,五位师父早在等着,而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欧阳舟招呼道,“都坐下吃饭吧。”
宫寒兮二话不说坐下,风卷残云地吃起来,那副模样仿佛是被饿了几辈子,欧阳舟等五人皆不忍直视。
反观时宴等人,纷纷殷勤地夹菜给她,唯恐她饿着。
宫寒兮边吃边赞道:“三师父,您的厨艺真是愈发精湛了。”
“哪里是我的厨艺啊!这几日的饭菜皆是他们几个下厨的。倒是我们这几个家伙沾了你的光,才能品尝到如此美味佳肴。”
宫寒兮甚是惊讶,未曾料到他们竟如此勤快。还懂得下厨讨好几位师父,想必这三日,他们十二人已将五位师父彻底征服。
江子逸应道:“师父们喜欢便好,这皆是我们分内之事。”
“你这孩子嘴可真是越来越甜了。”
欧阳舟吃着饭,目光投向仍在大快朵颐的宫寒兮,问道:“你此次归来,不仅是想让我们成全你们的亲事吧,你还有何打算?”
“我想恳请师父们出山。去见见他们的爹娘,顺便将我们的亲事定下。”
闻听宫寒兮所言,不仅欧阳舟等五人惊愕,就连时宴他们也倍感意外。她不是说目前还不想成亲吗?
书钰问道:“你当真考虑清楚了?终身大事可不能儿戏。”
“兮儿既已带他们回来拜见您们,自然是深思熟虑过了。”
“行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为了你们,为师们便出一次山吧。”
听到欧阳舟的允诺,宫寒兮喜出望外,像个孩子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到五位师父面前,殷勤地为他们夹起了饭菜,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多谢师父,师父们你们多吃点。”
看着宫寒兮如此殷勤的样子,云澜忍不住打击道:“你可别高兴太早了,以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目前就只有慕容山庄和百花谷同意你们的亲事。就算我们出山了,其他家也未必会看在我们面上同意你和他们的亲事,特别是家门严瑾的玉家。”
宫寒兮听了云澜的话,撒娇地说道:“所以才让师父们出面啊!要不兮儿真没那个底气上门。”
书钰在一旁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敢情你这是让为师们去丢人现眼啊!你都快把天捅个窟窿了,还有你什么不敢的。”
宫寒兮见状,连忙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哎哟~师父~”
“好好说话,怎么越大越发娇气了。”书钰板着脸,一脸严肃地训斥道,但他的语气中却透露出对宫寒兮的宠溺。
“兮儿,也就只有在师父们面前才有如此娇气的一面。”时宴的话语中同样充满了宠溺。
这时,欧阳舟插话道:“那你们都有何打算呢?你们这婚事可不好办啊!”
他的问题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彼此对视一眼后,墨景澈站出来应道:“我们都听兮儿的。”
“听我做什么?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啊!我又没成过亲,我怎么知道要怎样?”
宫寒兮一脸的茫然和无辜,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听她的意见。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让宫寒兮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犹豫了一下,拍板决定道:“那就让师父们看着决定吧,你们觉得怎样?”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欧阳舟见状,表态道:“既如此,那为师便替你做主了。不过,有个问题需要考虑一下,那他们算是入赘吗?”
宫寒兮连忙摇头,说道:“入赘?当然不是啊!按照正常的婚嫁操办就行了啊。”
然而,书钰却提出了一个疑问:“若不入赘,你们如何去官府登记婚书呢?”
宫寒兮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那就不登记呗。”
书钰皱起眉头,解释道:“不登记的话,日后你们有了孩子,孩子可是没有户籍的,这算是私生子,日后皆不得参加科考行商等。”
听到这里,宫寒兮如遭雷击,手中的筷子都惊得掉落在桌上,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什么?”
上官流音耐心地解释道:“当年为师捡到你的时候,你尚无户籍,为师便将你收为弟子,并将你的户籍上在了为师名下。年满十五岁时,为师便将你从户籍中分离出来,如今你已是单独的女户了。”
宫寒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可以与他们单独去登记吗?”
一旁的墨景澈连忙摇头,插话道:“朝廷有明确的律法规定,男女双方只能登记婚书一次。除非双方和离,否则是不能同时登记的。”
宫寒兮听到这里,心中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她转头看向时宴等人,目光锐利地反问道:“所以,你们其实早就知道这事情了,对不对?”
时宴等人不语,但他们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显然是默认了宫寒兮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