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席府千金
冰儿眼中绽放道道异彩，眉目一下鲜活起来，“太好了，扶翠，恭喜你。”
“是恭喜我们！”
扶翠从荷包里拿出两张卖身契，把其中一张交给冰儿，“你的卖身契我也买回来了。”
接过卖身契，冰儿一眼就认出了那道刻在脑海深处的红色指印，那是当初爹把她卖给老鸨，亲手印上去的。
“真的……真的是我的卖身契……”
爹把她卖了九两银子，这九两银子困住了她十二年。
现在终于结束了。
冰儿颤抖着手，泣不成声，“扶翠，谢谢，我把银子补给你……”
“你说这话就看轻我了，要是没有你求御王妃，我也不能……”
话说到一半，扶翠想起冰儿没了一只眼，如今满身重伤，心中就是一痛。
冰儿抬起完好的左手，轻轻拭去她涌出来的泪珠，“我这不是没事吗？能活下来已经是大幸了……”
扶翠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侧脸，鼓励道：“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
冰儿心底动容，但一个现实问题摆在她面前，“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不回家吗？”
“我在青楼走了一回，他们只会嫌我脏，污了他们的名声，”扶翠冷笑，“我不会让他们卖我第二回。”
冰儿急切道：“王府也不是久留之地，你以后怎么生活？”
“御王妃把群芳阁改成了绣坊收留我们，以后我就在绣坊。”
“你不是不会绣工吗？”
扶翠爹娘是佃农，没能力教她绣工，进了群芳阁，更没机会学。
“这事用不着担心，你忘了烟儿么？她是因为兄弟把家产输光了，才被卖进来的。她年幼家业还殷实的时候，学过绣工。”
扶翠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她也留在了绣坊，愿意教我们。”
“而且我打听到御王妃不喜欢群芳阁现在的陈设布置，派了人重新收拾。等收拾好，一两个月就过去了。”
“这一两个月复杂的绣品我可能学不会，简单绣个帕子，打个络子我还能学不会吗？”
“我那些积蓄，节省些用个两三年没什么问题。一开始是有些辛苦，但我凭双手吃饭，总比之前向男人献媚讨好自在。”
扶翠絮絮叨叨说着对未来的安排，冰儿听得入了神，眼底的迷雾一点点消散。
她突然就不想死了，她想要活下去。
即便样貌残缺，也要活下去。
-
芙蓉院。
清晨，天色微亮，细雨飘洒。
昨天休息一日，今天教习苏隐月武艺的人轮到了娥眉女。
她走的是轻盈敏捷的武功路数，特意让人摆了高低不一的梅花桩。
此刻，她坐在廊下，一边饮茶，一边抓起桌上的石子，从不同方向攻击站在梅花桩上的苏隐月。
有下人匆匆走到画眉身边，对她耳语数句。
娥眉女注意到这一插曲，慢悠悠道：“王妃可是有事？”
画眉对她摇头，“是有事，但不是很重要，王妃练武要紧。”
峨眉女眼神闪了闪，好奇道：“昨日我遇到了回房的花琵琶，她脸颊红红的，看起来像被人打过。”
“她不是和王妃出门游玩了么？是遇到什么了？”
画眉态度恭敬，回道：“遇到了一些不长眼的人，王妃已经教训过了。”
娥眉女挑眉，这话是说花琵琶不长眼？
她八卦之心大起，“花琵琶脸上的巴掌印是王妃打的？她干了什么竟惹得王妃大怒？”
画眉没有回答，而是对一旁候立的丫鬟道：“眉师傅桌上的石子不多了，你去添些。”
“是。”
丫鬟得令而去。
经过这一打岔，娥眉女会意不再多问。
苏隐月在梅花桩上踩了一上午，午间休息时，衣服已被雨水和汗水打湿。
沐浴后换上干爽衣物从内间出来，画眉和叶青叶白已经在外间等着了。
画眉率先开口，“王妃，昨晚海东青四人夜探涂府失败，还受了伤。”
“海东青、黑鸢、金雕三人不是百鸟暗探中武功最高的吗？这么拉？”苏隐月微讶，“应琼培养人才的水分有点重啊。”
王妃好不容易让他们办点事，还搞砸了，画眉也觉得脸上无光。
她轻咳两声，“……海东青说涂飞章藏了一些高手在府上，他们刚进去就被发现了。”
“为了不被抓住，只能逃跑，又因为武功没有完全恢复，才受的伤……”
苏隐月让他们好好养伤，随后看向叶青叶白，“你们查到了什么？”
叶白笑嘻嘻道：“画眉，我也许知道涂飞章为什么会在府上藏高手。”
“他怕花琵琶半夜去涂府杀他。”
画眉眼睛一亮，“花琵琶和涂飞章果然有旧情，你怎么查到的？”
“这简单，找盐铁司的人一问就知道了。”
盐铁司肥得流油，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请得起武功不错的人当护卫。
涂飞章岳父是盐铁司的一把手，他能请动的高手最多。
所以，想知道涂飞章的事情，最好的办法不是夜探涂府，而是利用人脉从他同僚口中打听。
海东青几人没有官场人脉，硬来的下场就是被涂府护卫追得狼狈逃命。
苏隐月靠上椅背，“叶白，把你查到的东西说来听听。”
“这事要从七年前说起，”叶白眉毛扭了扭，声音欢快，“涂飞章不是京城人氏，他住在昆仑山下，家中依靠租种瑶池土地为生……”
“一次机缘巧合，他遇到了楚妧，两人相爱了……”
茉莉眨了眨眼，茫然道：“怎么又出现个楚妧？楚妧是谁？”
“姓楚？”苏隐月想起画眉曾听见楚长庚兄妹叫花琵琶姑姑，开口道，“楚妧应该是花琵琶本名。”
“王妃说得没错！”叶白说得眉飞色舞，“楚妧是瑶池大长老的妹妹，她不愿意未来的夫君是个种地的，给涂飞章置办了几个铺子，想让他闯出一些名声……”
“某次外出谈生意，涂飞章认识了席府千金。两厢对比，楚妧给不了涂飞章功名利禄，权利富贵。”
画眉，“所以涂飞章移情别恋入赘了席家？”
茉莉撇嘴，表情不屑，“原来是个负心汉。”
“不不不，这里面大有文章，”叶白笑容更大了，“据我打听来的消息，当初涂飞章能认识席府千金，很有可能是她故意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