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季澜从医院回家。
心心念念的都是安也的事儿。
季先生安顿好儿子,从长榻上拿起睡衣准备去洗澡。
季澜跪在床上一把摁住他的睡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问题我回答不了,”季先生扯了扯睡衣,望着她满脸严肃的面庞唇角直抽。
她问的什么问题啊!
那是问题吗?
沈晏清跟前妻上了几次床才有了孩子!
这种变态又下流的事情他即便是定居在人家床底下也未必得知。
“你怎么就回答不了?”
“宝贝儿,这是隐私问题,就像我不会让人知道我们一夜做几次一样。”
季先生将她的手扒拉开。
季澜又摁上去,就是不给他去洗澡的机会。
她穿着一件宫廷风的棉麻睡衣,刚刚洗过澡,香香嫩嫩的跪坐在床上,娇嗔的望着他。
“乖!”季先生亲了亲她的面庞:“松手。”
“听话,”又顺了顺她的毛。
季澜不依不饶,满脑子都是安也的颓废样儿:“我不管,你得帮安也。”
“就当是助人为乐。”
“这不是助人为乐的事儿。”
“你就是不爱我,”季澜胡搅蛮缠:“都说爱屋及乌,在你这里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季先生头痛,望着气鼓鼓的季澜,莫名其妙被气笑了。
“老天开眼,我若是不爱你,由不得你这么跟我胡搅蛮缠。”
“你说我胡搅蛮缠?”
“我说错了,”季先生赶紧低头道歉:“季太太向来知书达理...........”
“你别给我戴高帽,”季澜打断他的花言巧语:“你帮不帮?”
季先生无奈,看着眼前这张执拧的小脸,头都要炸了:“你想让我怎么帮?”
“帮她离婚。”
季先生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是会笑一下:“想没老公你就直说。”
沈晏清保证会弄死他。
再者:“安也未必不爱沈晏清,你可能不知道,他们俩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就一定会有感情嘛?既然有感情为什么会有前妻这种物种存在?”
“安家早年间落败过一阵子,所以不是沈家联姻的第一选择,站在沈晏清这种位置,婚姻向来没有自主选择权,他只能选择家族需要的对象。”
“所以,最优选项去世了才有了安也这个退而求其次的存在?”季澜瞪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准确来说,是这样。”
“你是不是挺理解他?”
季先生顺口而出:“算是..........”
这话到了嘴边发现不对劲,他猛的转变话头:“我的意思是..........”
季澜气的抄起身后的枕头砸在他身上:“臭味相投的狗男人。”
“你还挺同情他!”
“这么同情他你怎么不嫁给他过日子?”
床上连枕头加靠枕都贡献给了季先生,砸的站在床尾的人一脸无奈。
连脾气都没了,只盯着季澜委屈巴巴开口:“老婆,我冤枉。”
“滚!”季澜指着房门让人滚。
季明宗无奈拿起睡衣滚进了浴室。
怕季澜半道不好过想起来收拾他,进浴室之前还留了一手反锁了门。
气的季澜坐在床上拿着手机跟徐影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季明宗出来时,发现季澜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着,兴许是觉得打字的速度太慢了,按住屏幕还是语音输出。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臭味相投..........」
季先生不知道今天安也的哪句话刺激到她神经了,让她一晚上怒火难消。
听见她跟徐影的狂喷也不敢吱声儿,任劳任怨的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放回床上。
他刚放上去。
季澜将枕头丢下来。
又放。
她又丢。
季先生笑了,被气笑的。
一边觉得季澜这种小孩子气的情绪很有意思,一边又觉得她死倔死倔的。
“季太太,给条活路。”
“你想想办法!”季澜执意要解救安也。
“你换件事情让我想办法我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你是不是不行?”季澜情绪不佳,说来说去就是不能得罪沈晏清。
对于不行这两个字,是季先生的雷区。
年长季澜,又加上多年商场经验,行事作风较为老派,每日西装革履进进出出,跟季澜的各种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裙子有着天壤之别。
不行这两个字,关乎他的尊严,
男人站在床边微微俯身,单手将人从床上捞起来抱到了窗边。
南洋的天,素来闷热,屋子里冷气常开。
吹得她身后的纱帘肆意摇晃。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你想想办法?”
“下一句。”
“你是不是不行?”
“唔——————”季澜话语落地,等着她的是排山倒海的吻侵略性的压下来。
事情没解决还被人吃干抹净了。
季澜一连几日脸色都不太好,晨起,带着小家伙在院子里踢球。
小家伙见了季明宗,乐颠颠的喊着爸爸跑过去。
路过季澜身边时被她抓住衣领丢回草地上:“踢球要专心。”
“哦!”小家伙眨巴着圆碌碌的眼睛望着季澜,想起什么,张开手朝着季明宗跑去:“爸爸陪我踢。”
季澜抬脚踹在小家伙屁股上,冷飕飕的眼神压着他:“我陪你踢行不行?”
季明宗站在一侧,看见这一幕,额头冷汗涔涔。
得!
一人得罪她,全家不好过。
下午,季澜去医院陪安也。
她正坐在床边与刀口挣扎,沈晏清穿着一身灰色短袖站在身旁扶着她。
季澜在门口等了会儿才进去。
病房里,季澜陪着安也聊天。
季明宗站在阳台夹着烟频繁往唇边送。
沈晏清出来时,他特意离人远了些,防止身上烟味儿熏着他。
“不是戒了?”
“心烦!”季明宗点了点烟灰。
“吵架了?”
“何止,”季明宗无奈笑了声:“跟我闹一宿,让我救安也。”
“你们的那点事儿,我成了替罪羊了,”季明宗怨气很大,大到沈晏清失声轻笑。
“看你憋屈我还挺爽的。”
季明宗:............“我为兄弟两肋插刀,兄弟顺手插我两刀?”
“苦这种东西,一个人吃的时候总觉得难以接受,两个人吃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