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地看着她,耳根和脖颈迅速发红,呼吸压抑地急促起来。
她的舌尖很软,像某种小动物一样试探着触碰他,她的呼吸温热,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锁骨。
谢檀浑身僵硬,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血液似乎倒流,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宋旎欢看着谢檀的反应,心里像是被灌进了蜜糖,她捧起他的脸颊,真诚地说:“我怎会想跟他走?我喜欢的,爱的人是你。我想让他活着,和爱你,并不冲突啊。”
“你别总是因为他生气嘛。”她眨眨眼睛,讨好似地望着他。
谢檀的眼神滚烫的吓人,盯着她,语气却不冷不热,“那你……可有后悔和我好?”
“后悔什么呀,我就喜欢你。”她无奈道。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反复流连。
宋旎欢被她盯得耳尖发热,他一定是想起她咬住他的手指。
哎呀刚才怎么会那么做……
她害羞的扑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腰,“好了好了,别生气啦。”
他闭上眼,回抱住她,心脏慌乱地跳动,他将脸埋在她颈窝,细嗅她的气息。
这半生,没有人爱他。
也没有人理解他,认可他,善待他。
只有她,从第一面见他就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她心疼他,理解他,爱他。
谢檀再也控制不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直到她快窒息,他才停了下来。
许久,她在他怀里哄道:“不生气了吧?”
他还是没说话。
她想继续哄他,给他宽衣解带,他还穿着冠服,并不舒服。
他却避开了。
宋旎欢顿了顿,收回在空气中的手,假装不悦:“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这一次,他不动了,乖乖让她给他宽衣。
但他的发冠不太好解,她弄了半天弄不下来,那珠帘流苏坠在他俩之间,谢檀没来由的烦躁。
他猛地攥住她不得其法的手,而后自己一把将发冠扯了下来往地上一扔。
象征着至高无上君权的发冠,就这么孤零零地滚落在织金的地毯上。
他揽住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诶。等等。”她叫住他。
谢檀停下了脚步,抱着她的手都收紧了些,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不愿意了?”
“不是……”宋旎欢羞赧道,“我月事来啦,不方便。”
他顿了顿,而后将她小心放在床榻上。
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忘了她来癸水的日子。
“我饿了……”宋旎欢看着他道,“你来之前我就没怎么吃,刚才你生气,我也不敢吃。”
“我去给你弄吃的。”他起身,却又停下来,转过来半跪在地上,垂下头,把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低声道,“手太凉了。”
他的里衣微敞,结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的手触及到他的胸口,温暖炙热,她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由得心中一热。
谢檀垂着头,她忽然很想看他的表情。
他没有动,就这样顺从地被她抬起脸。
他的神色依然冷峻,眼眶却是红的。
他居然在哭。
宋旎欢呼吸一滞,心像针扎一样疼,他真的是……明明是天下之主了,还这样脆弱又粘人,看来还需要继续安抚。
“我爱你呀……”她低头亲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傻瓜。”
“我怎会后悔和你在一起呢,你这么好,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十四岁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总想见到你,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很开心快乐。”
“我喜欢你的银发,喜欢你的性格,喜欢你笑,也喜欢你生气的模样。”她将他紧紧搂住,“喜欢你身上的疤痕,喜欢你的一切。我,从没这样喜欢一个人。”
谢檀任她抱着,把头埋在她胸口,喉结急促滚动着,呼吸有些凌乱。
她从未这样温柔而坚定的哄过人,她轻轻拍他的后背,“我对你的感情,比以前对谢云霁要多得多。如果能重来,我愿意从没认识过他。”
“现在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谢檀将她视作一切,给了她完整的爱和完整的他自己。
他只有她。
这比起在谢云霁身边,更能让宋旎欢感到安全和踏实。
他不顾一切从北境杀回云京,只为了见“已死”的她一面。
他找不到她,就写了禅位诏书。
他二十七岁了,她却是他第一个女人,因为他一直在等她,即使没有等到她,也依然坚守着这份难得一见的男德。
他为她脱籍,为宋家去平反,庇护她的弟弟。
他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还要将她推到女子世间最尊贵的位置上。
甚至可以为了她,不杀带给他十几年阴影的谢云霁。
这些都让她动容不已。
谢檀根本没法儿没有她,他完全的、深深的,需要她。
他也毫无保留、坚定不移的爱她。
她的手还在他的心口,缓缓摩挲着他的那些疤痕。察觉到她的动作,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不想将狰狞残破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宋旎欢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每次她碰他的那些伤疤,他躲开的时候,她都想去亲亲它们。
这次也一样。
她的红唇贴了他的心口,软糯,柔润。
他半边身子都酥了,头皮发麻,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她,将她揉进怀里。
手臂的肌肉线条隆起,坚硬又充满力量感,语气却委屈,“我想把你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她纵容他,“好。”
他有脆弱,懦弱,自私阴暗的想法。
也想逃避现实,想把她私藏。
遇见她之前,无人在意他,无人愿意靠近他,更没有人爱他。
后来又找回了她,她却坦言她爱着谢云霁。
再后来他终于得到了她的爱,他却还是不自信,惶恐不安,总会下意识的观察她,以确认她是真的爱上了他。
他总想在她面前展现强大的、好的一面,可他也有卑劣的另一面。
“我不想当皇帝了,江山社稷、百姓跟我有什么关系?就想和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只有你和我。”他在她颈侧说话,气息灼热,引起一阵刺痒的战栗,“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其实他还想把她关起来,让她只看到他。他甚至不想让她穿鞋,穿衣服,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东西与他分享她。
可矛盾的是,他希望她能快乐,希望她有能力自保,希望她能享受这世间的一切,如果她快乐的方式与他的相悖,那他会选择迁就她。
比如让她当皇后,比如答应她不杀谢云霁。
宋旎欢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谢檀此时的古怪炙热的情绪是需要她安抚。
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亲了一下,愉悦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