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段诗雨和郑武正坐在里面,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不多时,狄浦走进堂屋,上前一步,拱手禀报。
“大人,常乐县姓孙的老者,符合年龄的有四个,这是他们的信息,请过目。”
说着,掏出一张清单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来,展开看了一遍,目光落在距离孙宅最近的一个老者名单上。
孙老三,五十五六岁上下年纪,住在常乐县西北郊区二十里外的临江湾。
过了一会儿,狄仁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狄浦,递还名单,“狄浦,你速速带衙役将此人带来。”
狄浦凑近一些,瞅了一眼名单上的信息。
“是,属下这就去。”
接过名单后,狄浦转身去找李文扬,借调了衙役小六和陈八。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狄浦一行人提着灯笼,冒着风雪,来到临江湾,找到当地里正马忠。
很快,马忠带着狄浦一行人来到了孙老三的宅院前,衙役小六上前敲响了孙老三家的院门。
过了好一会儿,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子中的两个屋子中亮起了灯笼。
衙役小六又敲了敲门,可以隐约听到院子中有了响动。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子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里边。
“外面谁呀?”
一个沉稳而响亮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狄浦看了看里正马忠,马忠立即领会,转向院门,向里喊话,“大成,是我,马忠。”
很快,门闩响动一下,接着“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青年男子披着一件棉衣探出头来。
青年男子是孙老汉的儿子孙大成,此时,孙大成看了一眼门外的马忠,“马里正,你来有何事?”
马忠有些疑惑,平时他过来,都是被让进屋里叙话,今日却没有,“大成,你爹在家吗?”
孙大成脱口而出,“不在。”
就在刚刚,狄浦注意到孙大成愣了一下,只几个瞬间的工夫,他立即笑了笑,掩盖刚才的表情。
孙大成说完就要关上院门,狄浦立即伸手拦住,“且慢关门,容在下几人进去看一看。”
“你……,你们……想干什么?”
孙大成惊得瞪大了眼睛,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马忠连忙向孙大成介绍了狄浦一行人,“这几位是县衙的公差,今天必须见到江老汉。”
孙大成听闻,哆嗦了一下。
马忠推开院门,带着狄浦一行人径直走进院子中。
踏进堂屋时,马忠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盯着屋子里的坐着的一个老者,出声责怪,“孙老汉,你不是在家嘛,怎么大成说你不在?”
老者正是孙老汉,他赶忙起身让座,“马里正,勿怪,老朽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想见客。”
看到狄浦、衙役小六和陈八三个陌生人,孙老汉心中一惊,连忙向马忠询问,“这三位是……?”
马忠笑了笑,“他们是县衙的公差,特来找你的。”
“找我?”
孙老汉眼神变得躲闪,“大半夜的,几位官差赶来敝宅找老朽?”
狄浦面向孙老汉,淡淡一笑,“孙老汉,你是从郊区的孙宅连夜赶回来的吧?”
“这……,这。”孙老汉尴尬地张了张嘴。
看到孙老汉不想承认,狄浦决定搬出更夫,“孙老汉,更夫老韩头好像看到你了。”
僵持了一会儿,孙老汉缓缓低下头,“是,老朽是从孙宅连夜赶回来的。可那些事与我无关。”
“那些事是什么?”狄浦追问一句,又想了想,“你回来之前穿的衣服呢?”
孙老汉想了想,低声嘀咕一句,“在厢房里。”
狄浦忽然提高声音,大喝一声,“带我们去找来。”
孙老汉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
到了厢房后,孙老汉打开柜子,指了指其中的一件衣服。
衙役小六走到柜子前,翻看了一下那件衣服,衣服上虽然有不少补丁,还算干净整洁。
狄浦瞪了孙老汉一眼,一声令下,“搜。”
衙役小六和陈八点了点头,开始和狄浦分开搜索。
过了一会儿,在院子中的一口井边,衙役小六看到一个木盆。
他走过去,扒拉掉上面的一些积雪,看到木盆里面是一件带血的衣服。
“狄管家,找到了。”
衙役小六兴奋地拿着衣服走进厢房,来到狄浦面前。
陈八听到喊声,也跟着走了进来。
狄浦看了一眼带血的衣服,又看向孙老汉,“孙老汉,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老汉连连摆手,“不,不是我杀的。”
“陈捕快,将孙老汉带走。”
狄浦示意了一下衙役陈八,陈八领命,上前押解孙老汉走出厢房。
这时候,孙老汉的老伴和儿子孙大成忽然出来阻拦,被里正马忠劝了回去。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狄浦、衙役小六和陈八,带着孙老汉回到孙宅的堂屋。
狄浦先将事情的经过禀报了一遍,之后,衙役小六将带血的衣服呈现给狄仁杰。
狄仁杰看了一遍带血的衣服,和更夫老韩头所说基本一致,“来人啊,把老韩头带来。”
“是,大人。”
屋外的一名衙役应声领命,过了一会儿,他将老韩头带进堂屋。
狄仁杰看向老韩头,表情严肃,“老韩头,抬起头来,看看此人是谁?”
一直低着头的老韩头,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很快,目光落在孙老汉身上,惊得瞪大了眼睛。
冷静下来之后,他指着孙老汉,惊慌失措地大声喊叫,“是他,是孙老汉杀了孙宅的所有人。”
孙老汉连忙摆手,“不,不是老朽。”
老韩头看了看狄仁杰,“大人,卑职亲眼目睹,正是此人满身是血地跑出孙宅。”
孙老汉看向狄仁杰,带着哭腔,“大人,你们误会了。”
“误会?”狄仁杰有些好奇,看向孙老汉,“孙老汉,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是老朽,初更时分,老朽才从老家临江湾赶回孙宅。”
孙老汉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