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赵横虎买了一些酒菜，和胎脸男子吃喝起来。
赵横虎趁着醉意，举杯向胎脸男子敬酒，“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胎脸男子迟疑了一下，“在下是个孤儿，无名无姓，你就喊我胎脸就行了。”
赵横虎自顾自地干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胎脸大哥，不知你让在下杀什么人？”
胎脸男子淡淡一笑，慢慢说出几个字，“在下也不知道。”
看到赵横虎一脸震惊，又笑着解释，“等见到老大，他会带我们过去，你负责杀人，其他的事，由我们这些人来处理。”
“你不就是老大吗？”赵横虎瞪大了眼睛，似乎看不懂胎脸男子了。
胎脸男子平静如水的脸上，抖动了一下，“在下算什么老大，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卒而已。”
赵横虎喝了一口酒，随意看了看胎脸男子，“杀几个人？”
“一个。”
胎脸男子一边夹菜，一边回答。
赵横虎有些疑惑，“就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还需要在下帮你们杀人？”
胎脸男子盯着赵横虎，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实不相瞒，在下还要找一些有用的东西。”
“银子？”赵横虎试探着询问。
胎脸男子转而笑了笑，“只是搜一搜，还不知道有没有呢？放心，事后少不了你的。”
赵横虎犹豫了一下，吐出一口酒气，“胎脸大哥，不用了，给在下的，已经够多了。”
过了一会儿，吃饱喝足，胎脸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现在就过去。”
“好，等在下一下。”
赵横虎穿戴整齐，找到长柄斧子，别在腰后。
胎脸男子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赵横虎走出了院子。
月朗星稀，寂静无声。
胎脸男子带着赵横虎走进了熟悉的巷子中，道路两边的商铺，几乎都已经关门打烊，整条小巷子里，只有三两处星星点点的微弱亮光。
此时，赵横虎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小心翼翼地跟着胎脸男子向前疾走。
当二人走到巷子出口，就要转弯的时候，赵横虎似乎听到了什么。
赵横虎立即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噔噔噔。”
突然，一阵子急促而沉闷的脚步声，从前方的转角处传来。
胎脸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赵横虎，“快点走，别停下。”
赵横虎犹豫了一下，见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回音，这才放松警惕。
正要往前走时，突然，四五个黑影呼啦一下子，从旁边的角落中闪现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赵横虎神色一凛，快速抽出腰后的长柄斧子，攥在手中，朝着那些人影大声喝问，“什么人？”
胎脸男子走过来，笑着看向赵横虎，“赵横虎，别紧张，都是自己人。”
赵横虎仔细一看，看到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交手的几个人。
这时候，黑影之中，有个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走到赵横虎面前，打量了一下赵横虎，“不错，赵横虎，听说你有些实力。”
胎脸男子走到那青年男子面前，双手一抱拳，“老大，已经交代好了，就等你一句话。”
青年头领满意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等会儿，到了那个宅院门前，在下叫开院门，你们见机行事。”
众歹徒纷纷应声答应，赵横虎跟着附和了一句。
青年头领拍了拍赵横虎的肩膀，转身在前带路，其余歹徒跟着走在后面，赵横虎和胎脸男子跟在最后。
一路上，赵横虎四处张望，胎脸男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小声提醒，“注意，低头看路。”
赵横虎这才注意到，这些歹徒路上一直低着头，快速向前走。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走到某一段小路的中间位置时，青年头领停下脚步，示意众歹徒停下来。
赵横虎抬起头，看到青年头领扭头看向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路人。
那人头戴斗笠、身材结实，此时正好走过赵横虎的身边，借着月光，赵横虎注意到那人豹头环眼，低着头只顾走路。
待那人走远了一些，青年头领走过来，看着其余众歹徒，压低声音。
“你们看到他是不是豹头环眼？”
胎脸男子听闻，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只几个瞬间的工夫，又恢复了意识，“老大，好像是他。”
青年头领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计划有变。”
赵横虎跟着众歹徒赶忙围拢过来，看着青年头领。
青年头领看了看赵横虎，“赵横虎，你跟上那人，找个僻静处，送他去阎王那里报到。”
“在下明白。”
赵横虎答应着，转身向那人追了过去。
青年头领看了一眼其余几人，“诸位，在下已经踩好点了，现在你们跟着在下去他家。”
路上的积雪足有二尺多深，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赵横虎和袁五豹间隔两百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袁五豹。
不知过了多久，袁五豹已经远离了石山湾的居民区，来到一处荒凉的道路上。
道路两旁树木林立，在这大雪之夜，像是一个个手持冰刃的白衣刺客，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突然，袁五豹放慢了脚步，步子慢了许多。
难道这厮发现了自己？
赵横虎立即警惕起来，一边盯着袁五豹的一举一动，一边偷偷注意道路两旁。
看到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两棵大树，他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看到棕袍男子猛然停下脚步，快速转身，向后看去。袁五豹急忙向道路旁边一闪，躲在道路边上的一棵大树后面。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了踏在积雪上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远。
赵横虎犹豫了一下，探出头，偷偷看了一眼道路上。
看到袁五豹一边仰脖子喝酒，一边继续赶路，他立即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继续跟踪袁五豹。
之后，每走几步，袁五豹都举起酒葫芦，灌上一口酒，赵横虎看得眼馋不已，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