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过来给了他一拳,“什么鸟不鸟的,说话注意点儿!”
“不是,”沈玉堂捂着后背艰难辩解,“我在火灵神谷那里遇到的小鸟,那会儿非要跟我们一同上路,出发时还在我肩膀上窝着好好的呢?”
这么一说陆流飞也想起来了,“他早就飞了,我睡醒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罗盘边上飞着,我寻思他送行呢。”
“那么早?”沈玉堂有点失落,但同时松了一口气,“也好,可能只是顺路了一段。”
“你们去过火灵神谷?”沈鑫忽然开口道,“怎么进去的?”
沈玉堂忽然想到他爹也是见过当年共抗天火的修士之一,保不齐也认得小鸟,但是考虑到那三人就在不远处,于是斟酌着说道:“并……没有找到进去的方法,只是想去来着。”
边说边给沈鑫使眼色。
“……哦,那就对了,我就说神谷从未开放。”沈鑫拿出一个本子同时写下:传闻那是朱雀早年落脚地,只有以朱雀羽毛为引才能进去。
沈玉堂疯狂点头,同时写下:那只小鸟就是涅盘不完全的朱雀,现在黑漆漆的,有点像乌鸦。我刚才忽然想起来,担心他会成为李陆辞她们的目标。
沈鑫:飞走了也好。她们并不认为朱雀会在这仙境之中。
这下沈玉堂算是放心了。
神兽毕竟是神兽,估计也是自己察觉到危险,才离开的吧。
陆流飞在一旁看得着急,“那我们现在?”
沈玉堂复拍上他的肩膀,叫他稍安勿躁,“我觉得,或许可以谈判一下,劝退最好,若他们不肯,那便争取联手。”
“跟她们联手?”沈鑫很不乐意,“不管能不能驯服幻狐她们都没损失,你拿什么跟她们谈,
拿什么谈我们是纯亏本儿买卖!”
这点沈玉堂也想到了,他看向那几人的方向,自信一笑,“当然有东西谈,我们跟李陆辞可不一样,我们有最宝贵的实战经验!”
于是他们原路折返,就见那三人已经摆开了阵势,大大小小的缚妖网散落一地,李陆辞正在摆弄手里的一个血红的鞭子。
这边沈玉堂还没把事先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沈鑫一看到这鞭子,先炸了毛。
“收起来收起来!罪孽深重的东西!”
他语气间满是嫌弃,但是好在对方倒是配合他,李陆辞只是看他一眼,就耸耸肩,把鞭子收进手边的包袱里。
沈玉堂恍然,原来他们刚才就是在抢这个,虽然他并不认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沈三哥溜达回来啦!”房妙璇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沈玉堂眼看着沈鑫又要发火,赶在那之前,先声说道:“二位前辈可是要在此处捕捉灵兽?”
她们本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房妙璇就笑着答了:“不错,我和柳掌门接到她座下弟子柳辞的传音求助,说这里有只灵兽他应付不了,这不,才过来帮他一把。”
好嘛,不是她们想要灵兽,而是单纯过来助所谓的弟子脱离困境?
一句话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又给李陆辞安好了身份。
然而看旁边李陆辞,哪里有一点狼狈到需要向他人求助的样子,沈玉堂在心中冷笑,她们分别就是冲着着幻狐来的。
而且是在仙境动荡,各路修士不知危安的情况下,她们不仅不去施以援手,反而打上了此等危险的灵兽的主意。
“不知这位柳辞师兄,遇到了可是一只九尾白狐?”沈玉堂眯眼,盯着他们几人变幻的面色。
李陆辞神色变化最精彩,从云淡风轻,眨眼就对他目露怀疑。
柳无痕倒是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像个玉面雕塑一样波澜不惊。
只有房妙璇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小步走到他面前,虚虚地扶他直起身,故作惊诧道:“不想玉堂竟然先见过了?可是在这一带?快同我们说说!”
沈玉堂不露声色地躲开房妙璇的手,谨慎拉开距离,已经恭敬道:“是,不过是在靠近中部地区的荒原上。”
“哦?”房妙璇忽然笑了起来,“那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呢。”
沈玉堂没否认,转而向柳辞:“不错,不知柳师兄是在哪里遇见的?”
柳辞冲他挑眉,并不开口。
“可有受伤?”房妙璇关怀道,生硬地扯开话题。“师叔这里还有些丹药,来,你拿着。”
“其实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了…”沈玉堂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没拒绝的意思,顺从接过,面上适时带了些不好意思,“谢过师叔,您有什么想问的,玉堂定知无不言。”
房妙璇这才满意地笑了,“这不,你柳辞师兄被那畜生伤到,还被衔走了本命法器,我和你柳师叔这才赶来,想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对其又知之甚少,玉堂不妨跟我们说说,这灵兽有什么特殊之处?”
沈玉堂作思索状,“本命法器?怪不得这位师兄脸色这么差……特殊的话,当属幻术了,这狐狸能人言,还会幻形,口吐风雪时,会将人带入幻境,实在难以对付。”
沈玉堂并没有夸大其词,但是房妙璇和李陆辞二人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都变了变,沈玉堂可以确定,他们这几人真就是来练手的。
“玉堂和师兄弟几人联手都不能与之抗衡,师弟还身负重伤,不得已狼狈奔逃,”沈玉堂边说边摇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最可怕的是它那出神入化的幻术,能化作心中最恐惧的那人,让人以为自己是在和那人对话,实际上它早就对我们张开了血盆大口!实在是难以克服啊!”
后面半段是沈玉堂自己编的,他并不知道幻狐化形的原理,更不清楚其化形的参考依据,它究竟是谁的样子都能模仿,还是只能变成他师尊的样子,他更是无从知晓。
但是对于眼前这几个人,想让他们退缩,就必须找到令他们都恐惧的东西,但那实在太难,可如果说是最恐惧的人,那肯定每个人都有。
从柳无痕微微皱起的弯眉间就能看出来。
沈玉堂在心中默默祈祷:赶紧知难而退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空气不过静默了片刻,房妙璇就重新恢复了阳光开朗的样子,甜笑着跟沈玉堂道谢:“原来如此,那便多谢玉堂了!”
柳无痕也冷不丁地开口附和:“师侄辛苦,不妨去妙璇的仙舟上稍作休息,回程时也省些力气。”
沈鑫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眼看着自己儿子都快被对方纳入阵营了,顿时忍不住了,只是才上前一步,就被未卜先知的沈玉堂死死拽住了袖子。
“多谢师叔们体恤,但是相比于休息,玉堂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师叔们能答应。”沈玉堂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