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婚礼3
“万宁……”厉尘扬略略低垂着头,月色湖光柔柔的灯光,荡漾了他满眼。
听着他叫我的名字,心跳如鼓。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指,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暖和力量。那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一个乌黑的影子落了下来。他那温润如玉的嘴唇毫无征兆地贴上了我的唇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我慌措不已,但更多的却是内心深处涌动出的甜蜜与渴望。他的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双唇,既慌乱又急切,仿佛想要将所有的情感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我。
唇舌痴缠,探索着彼此的味道和温度。如触电般令人颤栗不已,“厉尘扬……”我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喘息着,内心早化作一滩糖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情意绵浓。
“叫老公……”他抱着我的头,又啃又咬,野兽般霸道,毫不怜惜。
我腾出手来,轻轻捶着他的背,以示我的不满。他轻笑着,站了起来,一把抱起我,“我等不及了……”大步走过栈桥,进到秋水阁。
看着门边灯笼下站着的那对“门神”,我心下娇羞不已。“你叫他们走吧!你不尴尬吗?”
“我不怕尴尬,我只怕有人对我的新娘意图不轨。”他坏笑着,将我放在那张铺着鲜红喜被的大床上,拂掉那一床的玫瑰花瓣花生莲子桂圆干,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朗朗乾坤你还怕有人来抢亲不成?我哪有那么大魅力?!”
厉尘扬笑了笑,走到门边,“你们去宴会厅吃点东西,去吧!”
门神终于走了,不知他担心什么。
他靠了上来,想继续。兜里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我趴在枕头上嘲笑地看着他。他无奈地望了我一眼,坐起,数次深呼吸后,接了电话,浓眉紧锁。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早说了,不要让她出院!你们谁听得进去?”他叫着,一脸烦躁地挂了电话。
“怎么啦?”见他脸色凝重,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倚靠在他身上。
“可儿跟她妈妈大吵了一架,从别墅里跑了出来了,人不知去哪了。”他闷声道。
“那你赶紧去看看吧!”我理了理衣衫,端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
“抱歉啊,阿宁,我去看看,很快就回。”厉尘扬歉意满怀地看着我。“老夏急疯了,唉,我很快回来,你别担心,等我回来。”
“好,你保持手机畅通,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我踉跄着追了出去,“你喝了酒,别开车啊!”
那弯弯的月亮冷清地挂在湖边,透过圆窗,望着天上的月光,打开窗,吹着凉风。一袭红裙站在窗边,怪诡异的。凉风一吹,酒意更上头。靠在美人榻上,拉过一边的薄毯,想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吱呀的一声响,许是风,可我记得关了门的。抬头一看,门关得好好的。又倒回去睡,毯子太薄,房中虽有暖气,开着窗,依然透着冬月的寒凉。起身走到床边,掀开那红艳艳的喜被,钻了进去,冰冷刺骨。
阁楼外一阵炸裂之声,奔涌而来。是烟火。八点了。按照流程这个点该我和厉尘扬一起点燃爱之烟火。他人不在,烟花秀却是准点的。我躺在被中,透过圆窗,正好望见满天烟火升腾。好绚烂,好美丽,好璀璨。可惜,这样极致的美景,竟只我一个人在此观看。
特别定制的烟花秀。
灰蓝的天空上绽放出火红的爱心、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忍不住嘴角上扬,有时候他真的是烂俗人一个。但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爱我。
蜷缩在被子里划拉着手机,拍下那最绚烂最浪漫的一幕,圆窗框住的夜色,夜色里热闹非凡的烟火,还有一角清冽的湖水,极致的美丽。
把照片发给他,打下三个字:谢谢你。又追加一条:虽累,却难忘。找到她了吗?
抱着手机等他回复。
酒意牵连着睡意,歪在枕畔,听着窗外烟火之声,慢慢地阖上眼睛。
一只冰凉的手拂过脸颊,下意识地拉住那只冰冷的手,“嗯,你回来了。手怎么这么冷啊?”当那只手触碰到胸口时,我立马感觉不对劲,那手上粗糙的茧子太吓人了。
“你……”我脊背发凉猛地惊醒过来。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口鼻,一张笑得极邪恶的脸慢慢在灯光烟火照耀下晕染开来。
阿元!!
这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穿着一套绯红色制服的男人不是阿元还有谁?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袖口是湿的。这家伙是从圆窗外爬上来的。圆窗下是秋水湖,他怎么能够?
我又惊又恐,费力挣扎着,使劲地掰开他的手。心里怕得要命。这混蛋简直是个亡命之徒。
“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啊!”他嘎嘎地笑着,手上的力道加了两成,我喘不过气来,惊恐地瞪着他,“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觉得值得庆贺吗?”
我呜呜地叫着,挣扎着,耳边响着炸裂的烟火之声,拼命地踢开被子,往他身上踹去。他狞笑着扑了上来,一只膝盖死死地压着我的腰腹,痛不欲生。那难以消弥恐惧之感水一样涌上来。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我在深山老林中躲了近两个月,吃野果,喝山泉,睡在山洞里,野人一样地苟活着,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到,更别说……女人了……”他恶鬼一样地狞笑着,狠厉地压制住我的手与脚。“别叫,别动!你最好乖乖地受着,否则……”一把冰冷的剔骨刀贴着我的脸,慢慢地拉扯着,寒光烁烁。
今天,是我新婚之夜。真是讽刺,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个疯子!是因为沈池?还是因为沈遇之?还是,因为厉尘扬?望着那剔骨刀,浑身冰冷,一动不敢动。
那混蛋兽性大发,用力拉扯着我的衣裙,拿起剔骨刀割下一片鲜红的衣角,揉作一团,塞住我的嘴巴。我呜呜地叫声消融在烟花爆炸声之中。
沈元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来解腰间的红色腰带。动作急切且不耐烦,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他解开腰带时用力按住我的手,试图缚住我的手腕。
我强忍着腰腹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以及眼眶中不断打转的泪水,使出全身力气,躬起右膝,只一下,狠狠地撞在他的后腰之上。“来人啊!”
他闷哼一声,拾起压在膝盖下的剔骨刀,狠狠劈下。我抬起双手一隔一挡,哧啦一声,双手已松,那根缚着我的腰带被斩断。只那一瞬间,我狠狠地抬起手肘,朝他脸上用力撞去。
沈元哀嚎一声,冷不丁朝后一仰。腰腹一松,我趁机跳下床,抓起床头柜上沉甸甸的景泰蓝灯盏,朝那王八蛋头上毫不迟疑地砸去。哐当一巨声,那景泰蓝灯盏瞬间碎作千百片。拔腿就逃。钻心的疼痛自脚底传来,用力拍打着门。身后那人怒不可遏地提着锃亮的剔骨刀恶狠狠地狂奔而来。
脚下滑腻腻的,混杂着透心的疼与痛。景泰蓝灯盏的碎片划破了脚底。鲜血在朦胧灯光与月色下投下一个个清清浅浅的脚印。血脚印。这逃命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秋水阁在秋水湖中心,只有一道栈桥连通湖岸边。要逃到岸边才有活的生机。那恶人手里提着刀,咄咄逼人地跟在身后。将一串串血珠洒在栈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