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珣:“看来这个地方与你之前进来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不过有了这些变化,我反而相信之前可能并没有人进入过。”
“那这是为什么?”狐女问道。
当年她进入这里的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墓室而已,虽然并未待多久就被毁掉了肉身,但绝非是现在这种样子。
她猜测道:“难道这是墓室里面的东西弄出来的?”
庄珣微微点头:“你之前好像说过,墓室里面葬的是一个女子,可能是这月轮王国的女先祖对吧?”
狐女点了点头:“没错,从当年翻找的一些卷宗当中,妾身了解到这墓室葬的是一个女子,只不过月轮国的皇室族谱上却并未看到有哪个女皇帝的名字,乃至于女性的名字都少之又少,月轮国重男轻女的习俗一向都传得很快,一经外嫁出去的公主郡主等则需要从族谱当中剔除,唯有少数一些终生没有嫁的女子才能够进入族谱,但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因为在月轮国能够不嫁出去的,都有着巨大深厚的力量背景。”
“那你觉得,这墓室里面的那个女子,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一些有着巨大力量背景的皇室公主或者妃子?”
狐女思忖有顷:“一般妃子也不得入族谱的,能够入的我记得只有三个,只不过她们都是很后面的了,而这个墓室是两千多年前建成的,至于追溯到那个年代的话,并未有妃子入这族谱,而族谱上在两千年前,也没有什么公主入这族谱,所以基本上可以说,这个墓室的主人已经成迷了,哪怕是月轮国皇室,恐怕都不知道埋葬的究竟是何人,只知道必须要遵循祖制,然而,从外面长的杂草来看,这所谓的遵循祖制也早已经被舍弃了。”
庄珣:“这么说的话,是完全无法推断这墓室埋的是谁了,不过推断得出来也跟我们关系不大了,无法帮助我们脱离这个地方。”
两人一直都在警惕着四周,然而他们也清楚,其实这四周极有可能还是通道以及墙壁,只不过,可能在之前的某一个瞬间,他们进入了一个幻境而已,当然,也有可能是踏进了一个小世界,无论是哪个,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而言都是很危险的。
然而就在这时,四个方向竟然都逐渐开始显现白色人影,依旧是之前的白纸人,栩栩如生,一共是十六个白纸人,而且每四个白纸人就抬着一顶轿子,摇啊摇的走过来。
庄珣远远一看,发现这些白纸人都粉饰着胭脂浓妆,嘴巴咧开一直在笑,但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摇摆着轿子朝着庄珣以及狐女走了过来。
“倘若是鬼魂,它们的攻击方式并非如同我们一般,更多的是以幻境为主,让人困入其中,乃至于其中的很大一部分被困者都是自己把自己逼死的,这就是鬼魂一向的攻击方式,或者是用某种方式引动被困者的神魂出来,随后对神魂发动攻击,不过这一招向来很难成功,我们都知道神魂对自己的重要性,要是一个弄不好,还极有可能让被困者从环境当中刺激清醒过来,因为对于神魂的防御,几乎是每一个修炼到天王境以上的修行者的底线。”庄珣道。
那四顶轿子摇摇晃晃地,而轿子顶上,开始一阵白色轻烟冒出,不一会儿,轻烟上面,竟袅袅娜娜出现了一道宫装女子的身影,然而却并非是人一般的实体,而是由轻烟形成的一道女子身影。
女子的身影曼妙,只不过,那脸却是看不清,恍若被一片混沌给遮盖住了,手舞足蹈,纤纤细细,竟极好欣赏。
四顶轿子上面都出现了一道宫装女子的身影,互相之间指指点点,好像是在聊天一般,只不过,身处在中间的庄珣以及狐女却是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那些白纸人则是抬着轿子转了起来,也不靠近庄珣以及狐女,只是不时会咧开嘴朝他们笑起来,笑容也颇有些惊悚,尖利的牙齿触目可见。
“主人,怎么办?”狐女问向庄珣,现在这种情况,她当年是不曾出现过的。
其实庄珣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只不过他知道的是,既然这些轿子此前攻击过他,那么现在虽然没有攻击自己,必然也是在以另一种方式麻痹攻击自己,反正不会是好的情况。
果不其然,那轿子顶上的四道宫女身影开始漫天飞旋了起来,一束束透明色的丝带随着她们的翩翩起舞而出现,紧接着,这些透明色的丝带竟瞬间化作了利剑长枪朝着庄珣以及狐女攻击了过来!
虽然身处在攻击中心,不过庄珣却是气定神闲,那些丝带攻击他轻而易举便闪了过去,然而一旁的狐女却没有庄珣那般灵活了,再加上这个地方本来就小,而且攻击又来得如此突然,所以一时之间狐女并未将所有攻击都闪避了,还是有一道丝带攻击到了她。
然而,她身上却并未有任何伤势,丝带直接从其身上穿了过去!
庄珣目睹到了这一幕,心下惊讶,但一看狐女面色有些苍白,便心知那攻击绝非一般。
“主人,小心,那丝带是直接攻击我们神魂的,这些东西,怕是鬼魂。”狐女神色有些痛苦,刚才没来得及防御,神魂遭受了攻击,虽然只是其中一道丝带的攻击,然而修行者的神魂本就十分脆弱,妖族人族都一样,这一下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击中了神魂,狐女也是感觉受到了巨大伤害。
庄珣得知后,目光有些许凝重,他猜测到了一些情况,这些东西是鬼魂也倒正常,毕竟这个地方本就是墓室,只不过看来,这个墓室并非是寻常的殉葬墓室了,连宫女都有,且这些宫女鬼魂发出的攻击竟然能够伤到他们,那要是这墓地主人呢?
情况不容乐观,倘若是一个鬼王的话,那么他们这一下就算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来了,哪怕做好了一些准备,但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难对付。
这时,那四道宫女身影再度转圜身影,漫天飞荡之际,又是一道道透明色的丝带朝着庄珣以及狐女攻击了过来。
这些透明色的丝带是直接攻击人神魂的,虽然庄珣知道自己的神魂非同一般,但也没想着要去硬接这些攻击,而对于这些鬼魂,他也有自己的应付之道。
便见其从袖中取出一符,正是他此前画就的大隼灵阵符,在专门用在驱鬼一道之上的。
鬼灵之体本就是由天地之气造化生成,而驱鬼符阵则能够在这方面对鬼灵之体造成紊乱伤害,乃至于直接镇压毁灭。
当年那云游道人鹤木虽最后还是入了魔道,不过庄珣能够猜测到一些原因,只怕那云游道人原是想着去灭鬼的,但没成想最后却与那恶鬼激斗下自己也搭了进去,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兴许是与那恶鬼以某种形式结合在了一起,而成了这恶鬼,却依旧被数千年前的那个玄龟道人施下的玄龟灵阵镇压,为了自由,堕入魔道也就正常了。
虽然其身已然如此,但这大隼灵阵毫无疑问是那个云游道人鹤木对人世的贡献,这与他是否堕入魔道是两件事。
灵阵一出,庄珣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便冲向了其中一个宫女,迅速一击,灵阵似乎在一瞬间化作了飞鹰,利刃扑下!
被庄珣确定为目标的宫女察觉到了危险降临,急急化作一阵轻烟退避了起来,只不过,庄珣出手速度何其快,顷刻间,那符阵便贴在了这宫女身上,虽然是一阵轻烟,然而这时却被完全禁锢了起来,身影也不再袅娜,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庄珣知道,大隼灵阵其实对于鬼怪只有镇压禁锢之效,想要毁灭这些鬼魂却很难做到,这也正常,鹤木道人本身就不是什么极为厉害的除鬼道人,能够创造出大隼灵阵,当年也是因为机缘巧合见过一些鹰隼扑食的画面,鹰隼从天而降,被扑的事物无从逃脱,鹰隼仿佛早已经将攻击视线稳定在了一个范围,将自己的食物彻底禁锢,就如同庄珣眼下施展的灵阵攻击一样,鹤木道人针对的就是让敌人无从逃脱,所以那宫女哪怕化身轻烟也依旧被庄珣给禁锢住了。
其他三个在飞荡的宫女见状,面上的银色混沌忽明忽暗,却也不敢随意向庄珣进攻了。
“让我们出去,不然的话,我立刻便将其镇压杀死!”庄珣语气平静,却是带着狠辣杀意。
他不知道这些是否真的是鬼魂还是其他,他也知道,自己倘若真个雷霆出手,这四个宫女他都可以镇压乃至于杀死,要知道他身上还有专门灭鬼的大利器生死锥,这个兵器对于鬼灵之体更是有着极大的杀伤之力,只不过,他并不想太过于急切出手,现在情况不明,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墓室背后还有其他东西,兴许就是这些宫女的主人,只不过还没有出来。
他不想做得太过分,现在这些宫女对他也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了,真要杀很容易,但对自己深入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这时,那三个宫女也缓缓回到了轿子顶上,伫立在顶上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轻烟袅娜。
便见她们头顶之上,一顶燃烧着漆黑烈焰的轿子从天而降,这个四方大轿可比那些宫女们乘坐的要大得多了。
“何人闯入牛角山?”一道尖细的声音从轿子里面传了出来,只不过,却听不出是男还是女的声音。
然而,庄珣听到牛角山这名心下却是一个咯噔,他在一些奇闻异事上见到过这个名字,隐隐约约的一座黑色山峰,然而听闻人世间没几个人知道牛角山的正确入口,因为那里活着的都是鬼魂,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狐女面上也是有些震惊,担忧问道:“主人,这牛角山是不是传闻当中存在于冥府与阳间当中的那个地方?”
世上有这么几处地方,可称之为世界,但更多的称呼是不可知之地、化外之地,因为与人世实在没多少来往,修行造化也大有不同,一般来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牛角山就是其中一处,据说是存在于黑暗冥河的一座无边无际的山峦,也有说是存在于夜天沙漠当中的一处绝迹,或说是存在于古代魔国里面的一个遗址,但更多的传闻,是这牛角山存在于冥府与阳间,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光阴冢已然象征着人可以死而复生是为“不人”,他们是真正的死人,只不过却是以另一种方式生存着,乃至于是永生着,而牛角山里面的鬼魂,据说也是以某种形式永生着。
庄珣心下颇为震惊,这样的传说之地,他是想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闯进来的,他也没有那样的命闯进这里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无丝毫头绪,看向狐女,对方也是一脸苦涩,这跟她当年来过的地方完全就不一样。
“看来我们是无意间通过那个墓室来到了另一处地方了。”庄珣只能这样猜测,世界本就是光怪陆离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并不算太过于离奇,因为这到底还是人世有过一些记载的地方。
庄珣谨慎地注视着那燃烧着漆黑烈焰的轿子,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其实无比危险,只不过类似的情况已然经历过了,所以慌乱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当那顶轿子完全降落后,熊熊燃烧着的漆黑烈焰也缓缓消失,只不过,轿子里面很是安静,此前的说话声音也没有了。
庄珣开口道:“晚辈无意间闯入,还望前辈赎罪。”
他摸不清对方的底细,而且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也没有自大着得罪别人,所以自称晚辈,而且这样的地方本就与人世两隔,行事就更不能鲁莽了。
那三个宫装女子都垂首立在了那顶轿子前面,看样子是仆人,这时,轿子里那道尖细不知男女的声音再度传出,“不是她,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轿子里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好像是之前知道有谁要这一般,然而来的人却并非自己所预料的。
庄珣拱手低声道:“晚辈二人是无意间闯入这里的,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处。”
关于这些人世两隔之地,庄珣其实也没什么了解,因为与自己关系实在不大,大家各自所处世界不同,哪怕是人世间的至强者,对于这样的地带也不甚清楚,如同夏虫不可语冰,卷宗记载也非常稀少,乃至于大多数都是幻想。
轿子里的声音继续道:“孤家问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那个女人呢?”
庄珣疑惑:“哪个女人?我们只是无意进入这里的,自身也甚觉困惑。”
轿子沉默了下来,庄珣困惑,似乎轿子里那道声音的拥有者也困惑。
好一会儿,轿子里那声音才道:“你们来时的路上,是不是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庄珣与狐女相视一眼,庄珣点头道:“没错,是这样的,前辈。”
庄珣察觉到对方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敌意,对方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女人,不过并非是他们。
轿子里的声音:“鞋尖是朝着哪个方向的?”
庄珣与狐女虽然疑惑这个问题,不过还是道:“那双绣花鞋放置在一个通到口,这个通道本是通向一个地下墓室,我们进去这通道时,鞋尖是朝着我们的。”
“那就对了……”轿子里的声音似是琢磨了一阵,“看来,她还是不愿意来,真是痴情误人。”
庄珣大了些胆子问道:“前辈,您口中所言的她是谁?我们来时,并未见到任何人,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个地方了。”
狐女这时小声说道:“主人,之前我不是我们来时的路好像变长了,看来与通道口的那对绣花鞋有关。”
轿子里的声音这时道:“这个地方你们不该来,得亏是遇上孤家,换了别个,得要你们留下来,留下来,也就没了。”
那三个宫装女子都嘻嘻鬼笑了起来,只不过面目上依旧是一片银色混沌,完全没有任何面容。
庄珣假装诚惶诚恐:“前辈,我们二人也是无意间进入的,还望前辈能够指点我们出去,这个地方,我们也不敢再来了。”
“你们也来不了。”轿子里的声音传了出来,“孤家留了一对绣花鞋在那里,本是要那女人进来的,却让你们赶上了,孤家放的鞋子鞋尖是朝内的,她将鞋尖调换朝外了,这要是谁踏进墓室,都得来我们这。”
庄珣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大概的脉络他算是清楚了,轿中者在等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那墓室的主人,此前狐女也说过,墓室里面的是一个女子,而那一对绣花鞋,就是踏进这个地方的关键,原是要那女人利用这绣花鞋进入这里,没成想那女人并没有用,而自己与狐女却因此进入到了这里。
庄珣继续道:“前辈可否送我们出去?此番打扰,实在诚惶诚恐。”
轿子里的声音道:“这规矩也不是你们要破,你们就是想破也破不了,也罢,孤家就亲自出去一趟吧,你们跟着来。”
庄珣听闻后,心下也是微微一松,他感觉,轿中者算是极为温和了,不像那几个宫装女子,见面对自己就是攻击,不过一想,对方兴许是类似护卫之类的,攻击也实属正常。
随后,庄珣将那被自己用大隼灵阵禁锢的宫装女子也放了开来,后者只是嘻嘻地笑,又翩翩回到了自己的轿中,倒是没有庄珣想象当中的恼怒攻击发生。
“你是真明王府的人?”轿中者虽然走在前头,不过似乎对周围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而庄珣放掉那个宫女,自然也被其注意到了。
庄珣心知对方可能是因为自己会这驱鬼灵阵,所以才会问自己问题,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不是,这个符阵只是偶然所得。”
轿中者沉默一阵后继续道:“真明王府四大驱鬼之道,你这符阵,有些像是茅山道,又有些像是玄龟道,应该是后世者杂糅而成,的确不像是真明王府里的人。”
其实庄珣也不清楚自己所会的大隼灵阵究竟属于什么道,估摸着当年那个鹤木道人就是有些随意创的,但效果其好就是了。
庄珣随后问道:“前辈是认识真明王府里面的那些除鬼道人吗?”
轿中者很是沉默,并未回答,或者说懒得回答庄珣的问题。
庄珣也识相不再多问了,他原以为至少也得大战一场的,而面对这神秘地方里的神秘轿中者,他实在没多大的信心,往后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要慎之又慎。
狐女也是一脸愧疚之色,在她看来,是自己将庄珣带上这么一个险境的,虽说也不能全怪她,这里的确变化了,但无论如何,她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倘若没有自己这个提议的话,自己主人就不会经历这么一个险境了,现在好说,对方似乎也没有将自己二人当成敌人,然而真要是自己与主人都无法应付的敌人呢?狐女想想就一阵后怕。
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庄珣心里头将这里称为鬼地方,其实这里还真就是个鬼地方,前方五顶轿子大摇大摆,那些个白纸人也时不时回头朝着庄珣与狐女咧嘴一笑,随后又转过头去。
庄珣心里虽然对这样人世隔绝的地方好奇,不过他心知言多必失,对方已经懒得回答自己的问题了,自己要多问恐怕得问出个危险来。
一路走着走着,也算不得太远,隐隐约约地,庄珣便见前方一阵通透亮,随后,那五顶轿子竟然开始缩小进入了那通透亮的地方,而庄珣与狐女也感觉身体似乎是被什么拉扯着一般进入了那通透亮的地方。
等再回过头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然处在了一个洞窟当中。
“就是这里!当年妾身来的地方就是这里!”狐女高兴地张望着四方,这个地方就是她百多年前进入的那个墓室。
庄珣注意到,这宽敞的地下墓室里,中间正横置着一副青铜棺材,看样子很是久远的了。
那五顶轿子也安静地停在墓室当中,这时,那轿中者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孤家亲自来了,不准备上点心么?你等得也够了,他要是能回来找你,早就回来了。”
这时,便见那青铜棺材之上缓缓升起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浑身素装,脸色苍白,乍一看还是有些吓人的,她脸色好像有些痛苦,不过却是有一些礼数,对那轿中者尊敬道:“谢谢您的大爱,可……可我还想等一等。”
轿中者轻声叹了一口气:“你这等了多久了,两千多年了吧?他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修仙者最是无情,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
白衣女子似乎有些倔强:“他是出去找办法救活我,他一定会回来的!”
轿中者冷哼一声:“人鬼殊途不是说说的,他兴许早就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巨大,将你放弃了,悠悠两千年,兴许他早就有另一个心爱的女人了。”
白衣女子惨笑一声:“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两千年……我还是愿意等,他曾对我山盟海誓,说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他!”
轿中者:“孤家说了,修仙者最是无情,而且也不存在什么救活你的方法,你能化身为鬼灵之体,已然是极为不易了,人世能有几个?你应该珍惜,随孤家去吧,你等不到他的了,他当年也不过是天王境,倘若没有继续做出突破的话,现在也已然寿命终了,你再等下去又是为了什么?”
白衣女子沉默了起来,似乎是在表达自己最后的倔强。
而站在远处的庄珣与狐女都不知道场上是什么情况,不过这白衣女子应该就是藏在这墓室当中的鬼物才对,只不过他们口中所言的他又指的是谁?
庄珣问向一旁的狐女:“这个女子在月轮国当中也没有什么记载么?”
狐女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两千年前,月轮国的族谱上记载的都是一些男子,没有任何女子。”
庄珣:“那男子呢?建立月轮国的男子是谁?我想,这个白衣女子等待着的,兴许就是这些男子当中的其中一个人。”
狐女这时道:“这么一说的话,月轮国的确出现了一些奇男子,开国之初,也极为正常了,能够在大明域这样的地方建立国家的人,都有着不少的机缘,月轮国的开国皇帝则是一个神王境的强者,妾身想起了,有一个男子可能与这白衣女子有关。”
庄珣:“快说。”
狐女思索了下道:“其实这个男子在月轮国当中算是离经叛道的一个人,据说与一个凡人女子相恋,而且在位之际屡次外出求仙,其本身修为不差,按理来说,成为君王是他的一个职责之一,并非是所有皇子都愿意成为君王的,求长生更加重要,但他在这方面却是遵循祖制,当了几十年皇帝,随后就消失不见了,只不过他在位的时候,还曾大修过陵墓。”
庄珣:“是在两千多年前吗?”
狐女:“是,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其实所谓寻仙求仙,在月轮国也是一样的,很多君王退位之后修行的大有人在,那个男子这样做也很正常。”
庄珣:“你说,这白衣女子与那个男子有关系?兴许就是他相恋的那个凡人女子?”
狐女点点头:“极有可能,那个男子其实也是一个不俗的君王,可能这个墓室的主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月轮国的女先祖,而是那个男子为自己所爱之人立的一个墓室而已。”
庄珣:“这样想的话一切就能够说得通了,且不说这白衣女子是不是那个男子相恋的凡人女子,应该也是他的爱人,所以才在皇室陵墓当中为其立下一座坟墓,而且,从白衣女子口中所言,那个他似乎是知道她尚有魂灵,所以外出求办法想要将其救活这个样子。”
狐女:“所以那个轿中者才会说什么人鬼殊途这类话语,看来是这样,只不过悠悠两千年过去了,那个男子也没有回来,而女子则一直还在等待,她现在似乎比百多年前攻击我的时候要弱多了。”
庄珣:“想来是与那每月童男童女送上来有关吧,最近十多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有了,现在已经很是虚弱了。”
狐女:“所以我们进来这里她并未对我们攻击,而是利用那一双绣花鞋将我们引到了别处地方。”
庄珣点了点头,只不过他眼下目光却放在了轿中者所在地方,他得看看对方是怎么个处置之法,这女鬼在此地两千年之久,月月得死童男童女,死在其手中的不知有多少了,庄珣无论对方是在做什么,等待自己心爱的人也罢,这些都不是理由,这样的邪祟,他仍旧会出手消灭。
只不过当下那神秘的轿中者还在这里,他还不能够随意出手,他倒是希望,这个轿中者能将此白衣女子劝走,哪怕强势带走也好,不然的话,他就只能够之后出手了。
轿中者仿佛是知道庄珣的想法一般,或者说,轿中者认为庄珣是除鬼道人,不经意间发现了白衣女子所在,此番是前来消灭白衣女子的,道:“如果孤家离开了,你是否会对她出手?”
庄珣一愣,这个问题让他该怎么回答?很明显,轿中者也希望白衣女子随其离开,只不过却不愿意用强迫的方法,至于这白衣女子究竟对其有什么好处,这就不是庄珣该想的了。
不过庄珣转念一想,白衣女子既然是在等待自己心爱的人,那也得有命等待,他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回答,他没有回答轿中者的问题,而是问向了白衣女子:“倘若你不随前辈离开,那我只能对你出手了,你应该清楚,这两千年下来,死在你手中的孩童有多少。”
其实在这方面庄珣还是存了一些仁慈的,这要是换了别个,诸如仙侠曹绝官,那白衣女子必死无疑,庄珣只是觉得,轿中者将此女带走,其实也跟她死了差不多了,往后也就没有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