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方丈竭尽全力,除去睡觉的时间,全都用来赶路了。
因此当啃着冰棍的韩泽玉,见到十多天没洗澡的老和尚,顿时觉得嘴里的冰棍都变得牙碜起来。
同为“德云”,不过是头顶多了场雨,这处境还真是云泥之别。
见大师这副惨样儿,韩泽玉暂时放下心中芥蒂,关切的询问道:“您终于被定云寺赶出来啦?这一路要饭,不是,一路化缘而来,着实辛苦。”
见德云方丈似是要动怒了,韩泽玉果断送上绿豆冰棍一根,堵住秃驴的嘴。
今天的绿豆冰棍糖放少了,他不爱吃。
韩泽玉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带三根冰棍儿出门,吃两根,扔一根,正正好好。
捡了狗剩的德云方丈按下怒火,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不过这冰冰凉凉的东西确实好吃,真会享受啊!
袈裟出了褶子,光头蒙了尘,鞋底都快磨穿了,大和尚看起来有点儿惨。
该不会真的破戒被赶出来了吧?
可他俩的关系势同水火,大可不必千里迢迢来投敌。
德云大师三两口将冰棍吃完,暂时缓解了身上的燥热。
“韩施主,可否入内详谈?”
韩泽玉点点头,这么热的天,老和尚从北方赶过来,万一适应不了这边的气候,病倒怎么办?碰瓷怎么办?讹钱怎么办?
“大师里面起。”
苏时恩听到差役来报信,立马放下手中工作,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这二位一直都不太对付,可别来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玉哥儿下手没轻没重的,别再把人打坏了,德云方丈的地位很是超然,最好还是别惹人家。
德云方丈深知韩泽玉的难缠,因此明智的等到苏时恩过来,才开始道明来意。
“不知韩施主从蜀州赶回京城,大概需要几日?”
赶回?这词用的有点儿意思。
韩泽玉脸不红心不跳的给出时间:“一个月左右。”
苏时恩低头喝茶,沉默不语。
一个月?恐怕你骑的不是马,是骆驼吧!
德云大师被噎的上不去,下不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接上话。
“贫僧年近七旬,日夜兼程之下,用了十六天抵达蜀州。”
“哦~原来如此,大师不愧为大师,果然不同凡响,能踩着七彩祥云而来就更完美了。”
德云大师火冒三丈,他圆寂那天都不一定能见着祥云,你还要七彩的?
当真是无知小儿!
苏时恩适时的给大师的杯里添上茶水,他都怕德云大师自燃了,赶紧在源头上把它浇灭。
“韩施主,贫僧没开玩笑。”
韩泽玉连连点头,这话没毛病,因为他也很认真。
“二十多岁的我半死不活,六十多岁的您朝气蓬勃,是在下认输了,告辞!”
韩泽玉说走就走,他连马昭三人的谈话都不参与,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把我扯进去的?
常在河边走,他选择光脚不穿鞋。
见韩泽玉真要走了,德云大师头疼的将人叫住。
他活了这么多年,读了那么多的经书,怎么就没有哪本经书上,写对付滚刀肉的技巧跟策略呢?
“韩施主且留步,萧尘轩死劫将至,等你救命呢!”
“萧尘轩是谁?”
德云大师都快被噎吐血了,合着你们不认识?可周大人明明说你们相熟。
苏时恩知道某人在装傻,也没拆穿他,反而给他打起了掩护。
“认识萧尘轩的人是铁柱,您可以问问他。”
果然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人,先前是他看走眼了。
“距离萧尘轩的死劫还有最后七天,还望韩施主伸以援手,这关乎着京城内外,几千名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
韩泽玉……
这帽子还越扣越大了。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救不了天下苍生,您法力无边,还请您多担待。”
“之前大理寺出现过一个关在铁笼子里的人,萧尘轩的情况跟那人相似,他们向贫僧求助过,但贫僧解决不了。”
韩泽玉眨眨眼,德高望重的大师解决不了的问题,到他这儿就迎刃而解了。
怎么有一种拉踩的味道呢?
再说我就跟你意思意思,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见气氛开始冷场,苏时恩也不废话,充当起了调解员。
“各取所需,坦诚相待,既然事关重大,还是先说明情况比较好。”
德云大师将自己卜的卦讲出来,秋收之时,京城恐有天灾,破解之人在西南方。
他推不出此人的生辰来历,因此才会亲自走上一趟,想找寻此人,求他出手。
至于他为何来的这么急,完全是因为想救下萧尘轩。
不打太极的老家伙还是蛮真诚的,韩泽玉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问了萧尘轩的情况。
“世子跟郡王发生冲突,之后父子二人动了真怒,世子受了伤。”
平阳郡王,不是那位醉心武学的面具男吗?
本身没有异能,但是武功高强到足以打败三级异能者。
这样的人跟不满十六岁的儿子用兵器切磋,还将人砍伤了?听着有点儿离谱。
韩泽玉迫不及待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太医都说他的情况不严重,正常休息喝药就可以。”
“可偏偏在一夜之间,萧尘轩陷入了昏迷状态,针扎不醒,还断断续续的发着低烧。”
“周大人登门拜访之时,发现他的情况跟铁笼里的男人极其相似,于是就想起了你。”
韩泽玉想说铁笼里的男人还有好几个,都是实验室的产物。
萧尘轩从被亲爹所伤,到不明原因的昏迷,种种迹象都透露着诡异之处。
他的身份地位,总不能是有人拿他做实验吧?那也太可怕了。
要不他去京城看看?好歹也有过数面之缘,见死不救,他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