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确认了阿不福思感到不安的事情,如释重负。他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紧张兮兮的,他露出了笑容,“我想这些我们都可以想办法解决。阿不福思,你值得幸福。”
“怎么做呢?”阿不福思困惑又期待地看向阿不思。他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愤慨起来,“我才不会要那个格林德沃的东西呢!”
阿不思被他突然提高的嗓音和激愤的态度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阿不福思,“我没有这么说。”他皱起了眉头,“我以为在那么多事之后,你会对他抱有更友善的态度。”阿不思严肃又受伤地说道。
阿不福思冷哼一声,“是啊,是啊,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一个把我的亲哥哥带上注定难走的路的家伙吗?我知道你非常喜欢他,但是这不妨碍他抢走了你的事实。特别是他似乎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你们的决定会让你左右为难,我和阿利安娜绝不会让你……我不想谈论这个。”
阿不思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为难。”他平静地看着弟弟涨红了的脸,“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让我做任何事。如果这对你有帮助的话。而且,我从来没有打算让盖勒特介入这件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助你们先安定下来,当然这要看你们想在哪里定居。”
“你哪来的钱?”阿不福思瞪着他,看起来更加困惑了。
“别操心这个。”阿不思摆摆手,“我想它们足够负担得起你们最开始几年的生活了。”
阿不福思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微张,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希望你幸福,阿不福思。”阿不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你是我最亲爱的小弟弟。还有,”阿不思以一种不经意提起的口吻说道,“你要错过早餐了,我想博恩斯小姐一定很期待你的答复。”
阿不福思看了看阿不思,“谢谢。”他说道,声音嘶哑。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回头再次看了看阿不思,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
“哥哥是用来做什么的呢?”阿不思笑了笑,望着阿不福思走出门,木门被关上,阿不思轻轻叹了口气。
格林德沃从门后显现,表情不耐 又有些玩味。
“别这样看着我,盖尔。”阿不思倒回椅子里,远没有在阿不福思面前表现得那样轻松。
格林德沃耸耸肩,他对于自己终于解除幻身咒而感到愉快,但是同时又为自己不得不躲避阿不福思而感到愤慨。“如果你有压力,你永远可以来找我,只要你开口。”格林德沃在阿不福思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
“谢谢你,盖尔。不是因为这个……”阿不思又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我想得太多……”
格林德沃看向他,异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阿不思,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所以你在过度补偿他。并且不希望我接近他。”他打量着阿不思的神情,不太客气地说道。
阿不思眨眨眼睛,“或许是吧。”格林德沃不满地瞪着他,似乎在控诉他的武断和刻板认知,“我又不会对他说什么。”他撇撇嘴,嘟囔道,“我又不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
阿不思看着他懊恼的表情,嗤笑道,“噢……你以为那是我的……嗯……有意思……所以你对他语焉不详,是故意诱导他以为我是那个抛弃他的人。”
格林德沃看着他,异瞳中既有恼火,又似乎想要发笑,“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你的……我对这个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坚定地点点头,但是阿不思注意到他不自在地微微甩了甩头发,像是在否定这个说法,“但是我确实想要利用他来给你添堵,不是吗?而且你也的确很在意他,对于我来说,他是谁不重要,能够吸引到你的注意力,并让我们见面,这才重要。”他偏执地说道,“我需要当面和你讨论很多事情。”
阿不思别开了目光,房间里逼仄的空间让他呼吸困难。他贪婪又无比怀恋地看着格林德沃,透过他年轻的脸庞,阿不思几乎找不到冷硬得让他感到畏缩的过去和未来的影子。
“那个孩子不会是奥睿利乌斯,年龄对不上。”阿不思收回了视线,他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似的说道。
“这只能骗骗你自己。”格林德沃依旧看着他,“奥睿利乌斯只是被我发现的一个邓布利多……或许还有许多……”
“别说了,盖尔。”阿不思打断了他,格林德沃唇边凉薄的弧度让他心底发寒。阿不福思有许多他不了解的“秘密”。事实上,他几乎不了解阿不福思,他们的交集几乎局限于被困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季。他几乎从来没有费心思去和阿不福思相处,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不喜欢什么……阿不思的学生时代很少有阿不福思的存在,即使是后来……
格林德沃挑起他垂在脸颊侧的发丝,把它们归拢到耳后,“我很抱歉,那个孩子在濒死之际,我把这件事丢在了你面前……这会很残忍……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阿不思闭上了眼睛。曾经他怨恨格林德沃的出现,让他逃离了他不想面对的事实,造成了悲剧。格林德沃在为他塑造了一个美梦之后,亲自把它扯碎,让他坠入了更支离破碎的世界。但是,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看到了令他感到恐惧的自己。
“不管他是不是……他都不会再孤独了。”格林德沃的指节轻轻拂过阿不思的耳廓,“这是一件大事,不是吗?”
“是的。你说得没错……这才是关键。”阿不思艰涩地说道。
“走吧,我们去给你搞点儿吃的……你看起来很苍白。”格林德沃柔声说道。
阿不思草草地在羊皮纸上写了几句话,把羊皮纸卷了起来,消失在了他的掌心中,“我需要给爸爸妈妈带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