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鄂点了点头,这附近看上去和康水镇没什么区别,搞得他有些恍惚。
越往前面开,地势越低,周边的房屋逐渐变成平房,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
“殿下,还有多久?”负责开车的工作人员说道。
周鄂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图,缓缓说道“沿着这条路往前开十分钟就到了。”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这里的路实在是太过难走,他必须得考虑一下到时候车子怎么开出来。
车子开到头后,一片村落显现在眼前,车子停在一处老房子处。
大门已经残破不堪,甚至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锁已经生锈烂掉,院子里倒是干净的很,只是少了一些鸡鸭鹅家畜,感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首领,确定是这里么?”陆明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周鄂点了点头,他很肯定就是这里,毕竟夏锦鲤给自己的档案不会有错的。
摸了摸门上的锁,周鄂喊道“有人么?”
院内无人回应。
周鄂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和众人顺着院子快步进入里屋,他明明感觉到屋内有人的气息,现在却无人回应,保不齐是出什么事情了。
进了里屋,有东西屋两处,周鄂果断推开东屋的门。
“小心!”蓝嘉杰眼疾手快,拖住头顶上方掉落的一盆开水,但还是有些许洒在了周鄂以及两名工作人员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一位面目清秀的女子双手握着菜刀,很是紧张的看着众人,身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蜷缩在角落。
“你是武英易的姐姐么?”周鄂猜的不错的话,武英易家里除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母亲,还有一位长姐陪在母亲身边,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你。。你们到底是谁?”女子见对方说出了武英易的名字,更加紧张,询问道。
周鄂让她放松些,将自己等人的身份告诉了她。
“太。。太子殿下?”角落里的老母亲听说了周鄂的身份,拉着女人就要跪下,被一双大手及时托起。
“阿姨,什么年代了,不能跪。”周鄂将老人扶到炕上,皱了皱眉头说道“刚才这是搞什么?”
好好地还弄盆开水放在头顶上防着,搞得他一惊一乍的。
“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女人还没说完就被周鄂打断“我和武英易是队友,和他同龄,叫我周鄂就行,不用这么见外。”
“是。。”女人叹了口气,将为什么在家里搞这些动静全全道出。
女人名叫武静,武家的长女,父亲早逝,母亲将她们姐弟二人拉扯大。
整个家里经济不景气,所以母亲只能选择供养儿子读书,女儿留在家里劳作,等武英易考上大学,前往帝都后,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家里寄一笔钱,但是他本人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回家。
母女二人也知道他的苦,所以也只能期盼着过年等他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村里的村长死了,头七刚过,村长的儿子就联合下一任村长的儿子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挨家挨户的收取保护费,让村里的众人是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当得知村里有一位家里的孩子考上了大学,这些人哪里可能放过这么大块肥肉?每个月都会定一个时间上门索要保护费,武家家里没有男丁,再加上父亲向来老实,和这两任村长并没有太多交集,也就导致对方做事肆无忌惮。
一开始索要的钱也只是伶仃些许,还在母女二人的承受范围之内,时间一长,这二人见那个考大学的傻儿子常年不在家,就把他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全都吞走了。
武英易逢年过节回家时,他们就会出村逍遥快活,反正对方也只是在家呆那么几天,就算母女想要告诉武英易他们作恶,也无济于事。
而母亲大概是跟着父亲的年头长了,性格懦弱,不想给儿子惹麻烦,索性就将此事藏在心里。
春节过后,二人见母女二人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武英易,每个月上门的次数更多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陆明拍桌而起,给母女二人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的看向他。
“对不起。。”见吓着二人,陆明连忙道歉,坐回炕上做好。
周鄂拳头也攥的吱吱作响,那个傻小子在帝都每天过得那么辛苦,远在他乡的家人却遭到如此屈辱,那个憨货却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这让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殿下,交给我们吧。”听完女人讲完后,两名工作人员当即起身,准备去解决此事。
“慢着。”周鄂摆摆手,叫回二人,说道“让你们去,明天这村头上就会挂着两具尸体,想吓死谁啊?”
他敢打保票,一旦让这二人去了,那两个村长的儿子绝对只有死路一条,而在他看来,对方确实可恶,但罪不至死。
“交给我吧。”周鄂让两名工作人员先把车开出村落,什么时候开进来再等他的信儿,他和武英易蓝嘉杰三人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对方下一次要账是什么时候?”周鄂询问道。
“就是下午,不然我也不会将那一盆热水挂在门上,就是为了防他们的。”女人话毕,突然想起来什么,满脸歉意说道“殿下,都是我的不好,我不知道您回来。。”
“无伤大雅,不用放在心上。”周鄂摆了摆手,说道“家里有没有眼镜?给我用一下”
女人想了一下,从桌上的笔袋里拿出一块已经布满了灰尘的眼镜,擦拭干净后,递给周鄂,笑道“这是小易原来上学时候用过的,后来毕业了我给他换了个眼镜,这幅旧眼镜他也不想丢掉,就一直留到现在了。”
周鄂点了点,心道,这小子原来近视的么,自己从来没见过他戴过眼镜。
临近中午,女子去烧水做饭,周鄂见状,让二人跟老人聊聊天,解解闷。
老人见这二人身上匪气严重,以为对方和那两个村长的儿子是一丘之貉,所以即使是面对面,老人也只是低着头,二人问一句她答一句,搞得跟受审一样。
气的周鄂将二人叫了出去,怒道“我让你们跟老人聊聊天,你们是这么聊的?将老人家当罪犯审是吧?”
二人也说是有苦说不出,蓝嘉杰委屈道“首领,不是我们想这样啊,老人家看上去不太想跟我们说话,我们也只能有一句问一句了。”
陆明也跟拨浪鼓似的点了点头,二人在帝国这些年陷入市井的时间太长,接触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的痞子流氓,哪里和这种老人家正经聊过天啊。
周鄂说道“我不管,你们自己想办法。”随后便去厨房帮女人一起烧火帮忙。
二人见状,只能再次回到炕上,陪着老人聊着天。
聊着聊着,蓝嘉杰说到自己家里的事情,尤其是父母双亡自己被迫出来干拳场生意的时候,老人似乎很有触动,接下话茬和蓝嘉杰聊的有来有回。
盛好饭后,周鄂将老人不再和刚才那样畏手畏脚,似乎很开心,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上三人吃饭。
饭桌上,老人很是抱歉说道“家里不景气,只能这样招待殿下几位了。。”
“没事的,这样就很好了。”陆明和蓝嘉杰倒是没有墨迹,端起碗夹着菜跟三天没吃饭似的狼吞虎咽。
其实也没有老人说的那么残破不堪,桌上是一道西红柿炒鸡蛋,醋溜白菜,以及在后院刚刚宰杀的一只鸡,虽然算不上太过丰盛,但也绝对算不上差。
只是老人以为太子这种档次的人,吃他们平常吃的东西肯定是掉了身份。
周鄂也有些饿了,端着碗一口一口夹菜吃着,嘴里含糊不清说道“武英易跟我说过,他想过给您换个好一点的地方住,不过您好像没有同意,是为什么呢?”
老人愣了一下,说道“唉,殿下,您有所不知的,我老汉就葬后院,易儿让我们搬走,那我老汉怎么办?”
“他生性老实,不太会与人打交道,在这村里的朋友少之又少,我们若是走了,他一个人在这连个陪他的人都没有,多孤独啊。。”
“原来如此。”见说到老人伤心处,周鄂也就默不作声,乖乖低头吃着饭。
饭后,收拾好碗筷和桌子,周鄂戴上眼镜,坐在炕上,静静等候那二人前来。
约莫两点钟差不多,周鄂和蓝嘉杰二人半靠在炕上嗑着瓜子,百无聊赖的等着,院子内终于有了动静。
“来了!”周鄂让二人赶紧坐起身来,自己也端坐起身装作和老人密切交谈的样子。
“嘿嘿嘿!”屋门被一脚踹开,一个黄毛探出脑袋打量着房间内,最终将目光放在武静身上,疑惑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有放开水?连老鼠夹子也没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武静冷哼一声,别过头,不想去看他。
黄毛走进屋后,身后跟着十余名汉子,最大的约莫不超过四十,最小的也就二十出头。
那黄毛注意到周鄂三人,喝到“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