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府,后院。
陆明堂闻言,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绝色女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城里传闻中手持九尺关刀,杀人枭首的斩首刀居然是一个女子,一时间讷讷无言。
他没反应可不代表别人没有,“斩首刀”拿过背后的包袱,一抖手展开,一柄长刀扑铃铃的抛飞在半空中。没见她如何动作,“咔嚓咔嚓”两声轻响,再看时,她已是斜握着一把九尺关刀。
此时月明星稀,月光由天上洒下,那与主人极不相称的大刀上闪过一抹寒芒。透人心脾的寒意又似与它的主人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让人感到一种怪异的美感。
“呼~”夜风微动中,寒芒一闪而过,陆明堂汗毛微竖,心中微怒,“就算你是那斩首刀,又如何,照样让你雌伏!”
“锵~”的一声闷响,陆明堂尝试着用手臂招架了一刀,随后就听他笑道:“哈,还以为这么大的名头能有些本事,果然城里的传闻就是传闻,什么一刀枭首,什么九尺关刀,破不了我的身,我今晚就破了你的身!”
右臂用力,直接仗着横练推开了刀首,欺身上前,垫步进逼。握刀的手如同她的主人一样,毫不为言语所动,一招无功,莲步轻移,顺势挥砍向腰间。
“锵,锵,锵,叮!”一连三刀,劈在陆明堂的后腰、后背、大腿上皆是未损分毫。最后一刀直刺抵在他的小腹上,暂时逼住了他进前的身子。
“喝呀”陆明堂伸出双手上下攥住抵在小腹前刀头,猛然发力,推着“斩首刀”向后撞去。
“小心!”还在回气的宋玉莲大声提醒,可惜还是晚了。
抽刀数次,没有成功,也浪费了最后撒手避让的机会,“咚”的一声闷响,后背就撞在院墙上。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手上失力,刀柄如同大枪一般直刺在她小腹上。
“哼”小腹受到如此重击,即使如她这般性子也是疼痛难忍,轻哼出声。双手再也握不住刀柄,修长的双腿也支撑不住,倚着墙滑到在地。
陆明堂见此,单手捏着刀身,用刀柄末端,拨了拨她的头脸,看着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得意道:“刚刚宋巡守拍飞了我一次,我就撞飞她一次。你刚刚砍了我四刀,捅了我一下,如今我也捅你一下,还有四刀,你说我是划在哪儿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的用刀柄在那凹凸有致的身子上逡巡。
“喂,廿一你还不上啊?”尹休眼见两位美人就要惨遭不幸,忍不住发声问道。
“再等一下。”廿一没多做解释,她现在的精神都集中在其他地方。
“唰”的破空声传来,是终于恢复的宋玉莲出手了,芳华剑如同一道匹练,直射陆明堂的双目。
他用刀身架住这一剑,龇声道:“宋巡守这么心急做什么?难道是怨我有了新人忘旧人?”
宋玉莲并不搭腔,一剑无功,又刺出几剑,剑剑不离咽喉、双眼、后门等横练难及的地方。如此,陆明堂果然不敢硬接,随后抛开用着极不顺手的关刀,双手变幻,或拳或掌,时抓时钩,认真招架起来。
一套《大江浪滔滔》在宋玉莲手中使来,纯熟无比,剑浪翻涌着罩向陆明堂全身。
所谓刚不可久,陆明堂且战且退,终于等到她剑势渐颓的时候,就要反击。耳边却听到沙沙轻响,侧首看去,原来他此时已经退到院中的景观林边上。
廿一终于站了出来,准备良久的一击也是蓄势待发。这么多天以来她在剑阁里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除了学了一套《翠峰十三式》外,穴道又打通了一个少冲穴,而且一直尝试着修炼《十方剑指》中的下一剑。
此时,在外部压力下,终于让她成功了,只见她右手握拳,单伸小指,对着陆明堂的眼睛,娇喝道:“阏逢剑!(yānféng)”
言万物锋芒欲出,拥遏未通,故曰阏蓬也。这阏逢剑不同于强圉剑,非是刚强之剑而是锋利之剑,最善以点破面,专破肉身横练,此时用来,可谓恰到好处。
刚刚斩首刀被打倒后,廿一脚步轻动,还没出来就被恰巧发现的宋玉莲以眼神制止。两人这么些天的默契,在此显露无疑。宋玉莲勉力上前抢攻,一是为斩首刀解围,二是为了廿一争取时间,她知道廿一有一招剑气可破横练,但是未必纯熟,需要时间准备,三嘛,就是意外之喜了,居然顺带着将陆明堂逼到了廿一身边。如此近的距离,想必这一剑不会落空了吧。
“嗤”的一声,不同于强圉剑的厉啸,这一剑的动静小了许多,但还是让陆明堂有所察觉。他在看见廿一的时候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为武者,对这种直觉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眼见的廿一伸指指向自己,下意识的就抬手遮挡住双眼。耳边听到廿一喊出剑招,空中有轻嗤声响起的时候,掌心一痛,接着右眼如遭重击。
“啊!~”他痛呼出声,一声嘶吼,双手在身边来回挥舞,宋玉莲本想趁他病要他命,结果还未进招就被逼退,随后不再管他,而是对着还站在树后的廿一招呼道。
“快过来!”
“啊?奥!”
廿一远远避开狂挥乱舞的陆明堂,跑到宋玉莲身边,轻轻叫道:“师姐。”
“呼~廿一多谢了。”宋玉莲摸摸廿一的秀发,轻身道谢。
“哎嘿嘿~”廿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然后就感到耳朵一痛,却是被宋玉莲揪了一下。
“叫你老实待着,居然偷跑出来了。敢不听师姐的话,等回去再收拾你!”
两人不再闲扯,凝神望着已经停下来的陆明堂。
只见他右手掌心多了个窟窿,咕咕的淌着献血,右眼紧闭,但是看眼角流下的血泪,恐怕受伤不轻,甚至可能已经瞎了。他怒瞪着孤零零的左眼,目光中仿佛有滔天血海翻涌。
“居然还有一个,我要把你们一个,一个一个的……”
陆明堂狠话还没放完,可惜有人不耐听他说。被忘在墙边的斩首刀这会儿已经重新握紧刀柄,虽然小腹疼痛难忍,无法起身,但是陆明堂此刻背对着她不过七八尺的距离。双手持刀,划了了一个满月。横练被破,疼痛难忍的陆明堂分心下却是无法再挡此刀锋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啊啊啊”的连声嘶吼起来。
却是跟腱被削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