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也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这么执着于我,但是王少甫,咱们的感情早就完了,你再位高权重,心机深沉,也有律法束缚着,皇城脚下你说了不算,想强取豪夺,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一旁的石原卿面上是忍不住的笑。
天子近臣又如何,谁还不是天子近臣了。
遑论还有贵妃娘娘坐镇,谁敢妄动?
王少甫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今日进宫就是想请帝王出面,以三不去为由,替谢家孤女做主,让和离书作废。
再责斥王老大人一番,这样也能彰显天家对谢老将军遗孤的厚待。
但被拒绝了。
皇帝不愿插手臣子家事,还难得语重心长劝诫他,就算以权势外力谋求回来的也只是人。
想要挽回妻子的心,得先把人家心底的芥蒂解开,才能真正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而两人的芥蒂是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做错了事,他愿意任她处置,但她不该让其他男人掺和进来。
王少甫眸中满是痛苦。
活到这把年纪,他从未如此束手无策过。
回京一天时间,面对她已经琵琶别抱的事实,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少甫自诩自己并非刻薄寡恩,精于算计的人,以他的品性,就算是家臣或下属欲另择良木,他都会爽快成全,日后朝堂相遇,也能毫不介怀的磊落君子。
可她不行。
即便她如此狠心,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给他们这段感情留,他也从没想过放下这段感情,成全他们。
从少年时期开始,他就无比确定,生同衾,死同穴,才是他们之间的结局。
不是她不行。
有别人也不行。
而现在,小方餐桌上,三人静默相对。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别人。
王少甫闭了闭眼,心底剧烈的绞痛,让他难以抑制的蹙眉。
原来,之前的她是这样的感受。
或者,更甚。
毕竟,他的安宁面对的不止有夫君纳妾,还有婆母的磋磨。妯娌的挑衅挤兑。
甚至,女儿的婚事她都做不了主。
……他都做了什么?
这样的伤害,真的还能重回于好吗?
苦意顺着喉管往上,王少甫静静看着对面女人,“如果这样做,能让你解气些,那我受着。”
无论什么,他都受着。
他如此想着。
但很多事,就连本人都控制不了。
在小院才待了一个下午,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也是石原卿能耐,哄着谢安宁抚琴,他来舞枪。
他一身劲装,肩宽腰窄,眉目清俊,随着琴音的节奏,时而柔情婉转,时而激流奔昂,一柄长枪在他手上舞出了花样。
一琴一舞,配合的无比默契。
谢安宁眸光闪闪发亮,眼神从始至终全部粘在到他身上。
两人之间那含情脉脉的劲儿,丝毫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
哪里还顾得上角落里的王少甫。
生生把这个养气功夫卓绝的男人,激的额间青筋暴起,几欲抓狂。
他身后立着的王武几时见过这样诡异的一幕,被主子身上气势所摄,悄无声息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