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重却又温热的鼻息,就那么近距离的喷到她的香肩,赛仙儿心中大骇,她虽对龙烈的修为早有所估计,绝不会低,可等到龙烈真正出手时,她才正确意识到仍旧低估了。
两名贴身老妪已经倒下去一位,纵使有索命琴在手,她们的处境,却在无形中变得堪忧。
龙烈站在赛仙儿身后,几乎是紧贴着,垂首附耳,ai昧异常。那黑甲老妪尖叫:“别伤小姐!”
黑甲老妪虽已深知绝不是龙烈对手,仍旧是硬着头皮向着龙烈后背偷袭,出手方式几乎和先前红甲老妪如出一辙。
可很快的,她就绝望了,步了红甲老妪的后尘,脖子一歪,还砸坏了一张靠墙的半桌。
风卷动着帘幔,五彩的丝纱互相摩挲,轻柔的抚摸,长短不一的呼吸,可却让已经一塌糊涂的厅堂变得更加凌乱。
仿佛人去楼已空。
黑衣女子脑海嗡嗡作响,男子暖热的鼻息让她不知所措,似乎将她拉到了温柔的港湾,有阳光的气息,有百灵鸟的婉转。
可是,仅有的一丝理智和危机感,硬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的心变得细腻而敏锐。她想:“不会的,他和别的男人都不太一样,他不会舍得对我出手的。”
转念又想:“如果现在还不反手一击,就来不及了。他真的是木头么?他真的没有一点动情么?”
她尝到了苦涩,以及自嘲:“别傻了,他若真的怜惜你,心疼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厉言相向?”
她的想法远不止这些,很多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连言语都无法描述和表达,喜欢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所适从,让她想去逃避。
她第一次尝到了作出一个选择,竟是无比的艰难。她狠狠一咬银牙,这才动了。
她的娇躯微颤,她要掉头将索命琴对准龙烈,她想:“但愿他能抵挡的住吧!”
索命琴开,万魂蚀骨。
可威能具体如何,她也不太清楚,以她目前修为,竟连完全拉开一弦都做不到。
她不由得娇臂加大了几分力气,法光环绕,竟生出了一丝颤抖,而她的右眼竟不争气的滑下一颗温泪。
她口中娇喝一声:“接招!”
可就在这时,一只略显粗糙的厚重大手覆盖了她的芊芊玉手,她奋力一挣,竟没挣动。
被龙烈稳稳捉住,她只觉一股电流贯顶,然后遍布全身,整个骨架都仿似散架,娇躯倾侧到了龙烈怀里。
她娇羞欲死!
可龙烈却似丝毫未察觉她的心思,仍旧是喘气如牛,要对她辣手摧花。
龙烈在她的耳侧阴沉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恐吓老夫!”
龙烈顺着赛仙儿的娇嫩玉指,同样伸出中指一勾。
“嗡~~~~~~啪~~~~~~”那根琴弦竟然断了!
赛仙儿脸上现出恐怖至极的神色,或许是龙烈就贴在她身后,反倒给了她一丝力气,颤抖着问出声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甲老妪晕倒在墙边,而红甲老妪则是经过先前的一番救治过后,自行打坐疗伤。她本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准备去帮赛仙儿对付眼前恶徒,可是,当她奋力睁开眼帘,吞了一口疗伤丹药过后,就再也合不拢嘴巴了,仿佛崩断的不是琴弦,而是神经,她惊愕异常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伊~~~~~~呀~~~~~~呜~~~~~~嘎~~~~~~”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召唤,亘古未动的琴弦今日断了,封印千万年的符文出现了裂痕,暗光闪耀,惨雾弥漫,琴腔之内好似变成了女人肿胀的肚皮,又像是因干枯而皲裂的大地。
楼厅之内,漫天鬼叫,让人不寒而栗。
赛仙儿害怕了,一切变得都不可控,她最依赖的索命琴,此刻却成了她最大的凶险。
若是任由索命琴解开封印,哪怕是第一道,在无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她会第一个遭到反噬。
凶物可不会认得谁是谁!
她在着恼龙烈不合时宜的胡乱拆开封印的同时,又暗自庆幸龙烈的大手紧握,否则,光凭她一个人,连琴都稳不住。
可是,这依然无法将她的危机解除。
赛仙儿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他会拿我当挡箭牌么?”她内心复杂,因为龙烈此刻裹挟着她,意思很明显,她认为:“多半是如此了!”
她开始恨龙烈,娇躯颤抖的愈发激烈,她想挣脱龙烈的怀抱,可一旦感受不到龙烈胸膛中炽热的温度,她又无限的失落起来。
龙烈冷哼一声:“鬼叫什么!都滚回去!”
原本还颤抖不已的骨琴,竟瞬间安静下来,只是刹那,那渗出的乌烟黑气猛然顿了一顿,紧跟着便迅速向回缩去,速度极快。斗室之内刮起阴冷寒风,那些黑雾生怕逃的慢了。
在赛仙儿和红甲老妪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周围的一切又都回复了平静。
赛仙儿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仙?”她的喉头滚动,可声音却细若游丝。
赛仙儿终于猜到了龙烈和她的差距,有若鸿沟。
她再也提不起丝毫挣扎和反抗的力气,索性彻底软了下去,枉她还大言不惭索命琴连天仙都不惧,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龙烈不答,就这么个娇滴滴的小人儿软倒在他怀里,反倒让他火气大起。
他粗暴的一扯赛仙儿玉臂,赛仙儿不由自主的打了半个转儿,索命琴脱手而落,重重的摔在地板之上,琴弦震荡,发出刺耳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终于来了一次对视,龙烈双目含威,而赛仙儿则是满眼绝望。
赛仙儿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眼前人,又是心酸,又是苦涩。
而龙烈对此则是视若无睹,反倒嫌恶的甩开赛仙儿的胳膊,在赛仙儿刚生出一丝错愕之感时,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刮子,将她重重掀翻在地。
赛仙儿被打懵了,也正因如此,她眼中的绝望之色逐渐褪去。
她是个古怪的女人,因为她自身经历的原因,让她打心眼里不愿屈服于任何男人,甚至,她认为男人只配供她玩弄,成为俯首帖耳、驱策如狗的俘虏。
她知道她错了,自视甚高像是一个笑话,而她的娇嫩之躯更是彻底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