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轿子里,蓝色花布掀起,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伸出,这出闹剧看到现在了,考虑着是不是该出来。
轿子周围四个轿夫,后面还有八个随从,看似普通打扮,实则是高手中的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洛王,不可。”
被称为洛王的男人刚踏出一只脚,就被赶过来的侍从劝住了。
“有何不可?”洛王兴趣正浓。
“洛王,还是坐在轿中安全,昨日刺客还未抓到,恐怕。”
“恐怕什么?这洛城是本王的封地,本王就是这里的天,难不成刺客一日抓不到,本王就一日缩在轿中?”
洛王眼里流转着诡异的寒光,半张脸隐在阴暗处,英俊的脸上有几分狰狞之色,给他平添了几分阴险。
这…
侍从哪里敢回嘴,他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年纪轻轻就给了封地,这封地还是最富饶之地之一,就是距离皇城那也不过数十日行程。
洛王捏着那层薄薄的蓝色布帘,越拽越紧,手背青筋鼓起起,指关节僵硬。
那刺客真是胆大妄为,他可是王爷。
哼,王爷,那皇城里待着的有多少个不是王爷,此次不知道是他哪个好兄弟的手笔。
居然派个刺客单枪匹马来行刺,是太看的起刺客呢,还是看不起他呢。
“我还就要出去瞧瞧了,看谁敢再行刺,非打得他有来无回,否则养你们有何用?”
被训斥的侍卫们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昨日他们随洛王来此,进城前,几百个侍卫被刺客打伤,要不是洛王洪福齐天,恐怕,他们连今日的太阳都别想再瞧见。
“顾大人。”
洛王大步走来,顾大人收回失落心情,打起精神,对付起来。
“洛。”
“呃,顾大人客气了。”
就在顾大人行礼时,洛王一个眼神,便止住了他的下跪,更阻止他道出自己的身份。
顾大人不知道这位主想要耍什么把戏,只盼着别把乐趣放在他女儿身上,这个洛王他可是有所耳闻的,恶趣味一大把。
背对着洛王的薛韶锋无声的冷笑,昨日给的教训似乎不够,今日就大摇大摆的跑出来。
若是被洛王知道薛韶锋的想法,只怕恨不得站起来大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大摇大摆出来了?我都憋屈到在小道上行路了!还想我怎么样!
“这位可是顾大人的千金?”
“千金”二字恨不得咬的死死的,这恶趣味够大的。
容素素的眼泪早已在薛韶锋的外裳上擦净,眼下就是眼睛红,鼻子红,不过不妨碍她见人,淡定转身。
此时薛韶锋也正抬起脑袋,洛王一下子对上两个人的视线,有些力不从心,要知道容素素的眼神带着警告,就是想要忽略也难。
所以,薛韶锋很幸运的被暂时忽视。
“你是。”
洛王指着容素素,却被她一手给拍掉了,没有礼貌,家里大人没有教过说话不能指人吗?
“不是,我们夫妇二人路过此地,顾大人问路罢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好英俊。
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剑眉,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一席玉白色长袍随风飘拂,说不出的洒脱,俊秀,好一位翩翩少年郎,一看非富即贵。
可惜,嘴角挂着好事的微笑,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这绝对是容素素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大帅哥,谁叫他的气势过于逼人呢,但是太八卦的男人不讨喜,还是他们家阿虎比较靠谱,话不多,人暖。
洛王自认为潇洒地捏开扇子,随意扇了两下,靠近容素素,不顾暧昧低语道:“顾小姐,我都听到了。”
说完,脸上的笑容更深。
真的很欠扁,容素素抱紧薛韶锋的胳膊,拉着他往一边去。
容素素决定了,他不是自己见过最帅的,而是最自以为是的男人。
薛韶锋任由她拉着,余光在打量洛王,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废物们,记住他们的脸了,敢拦下他们的去路,那就不要怪他下手重。
“顾小姐何必呢,父女亲情,哪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不如随本,咳咳,随我回府,设个席面,让你们父女二人冰释前嫌,如何?”
洛王提出自认为最好的建议,扇子一扇,优雅地转身,风流倜傥地收起扇子。
一般人还真得不到他的厚待,要不是这个顾大人是父皇给他的忠臣,要不是这出戏太过于精彩,要不是…
自认为是最好的安排,却不知他身后的容素素眼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又一个多管闲事的,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是吧?
“没有必要,我和我相公回家准备做饭呢,家里还有期盼已久的家婆,嗷嗷待哺的女儿。”
说罢,容素素拉着薛韶锋躲远远的,洛王被佛了面子,自然不会就此罢手。
“顾小姐。”
“请叫我李夫人,另外我不是什么顾小姐,我叫容素素,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容小姐。”
好狗不挡道,这人连狗都称不上,真是犯贱。
洛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怼的舌头发直,差点儿不会说话了,这女子真的是够辣,泼辣的辣。
“这就是顾小姐的不对了,顾大人生养了你,自古孝道为首,顾小姐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扇面都快被洛王摇破了,他还不自知,远处的侍卫们都替他手上的扇子捏了把汗,同时也为容素素喊委屈,算她倒霉。
倒霉?在容素素看来,这个男人绝对地踩到她的尾巴了。
容素素闭眼,深呼一口气,对付顾大人,她心里有分寸,顾大人顾念父女亲情,不会对她怎样,但是这个这男人,他的身份定比顾大人高贵,与自己非亲非故,若是太过了,会降罪,可眼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大人,你不是洛城人士吧,我与顾府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又了解几分?哼,别把无知当理由,你是贵人又如何,今儿就是皇上在此,也是要问清楚再问责,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凭什么断言是我的错?你可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哼!长得好看的酒囊饭袋罢了,贵人?那也是客气的说法,不过是仗着家里有权的二世祖罢了。
容素素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洛王表示自己真的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