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师父。”薛韶锋带着满脸地受伤,很想大声的质问,这昂起的脑袋,用力微张的嘴唇,紧皱的眉头,无不在控诉刑师父的无情。
明明就内情,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难不成他不值得信任吗?
薛韶锋眼里的受伤,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更何况还是教养他成人的师父们呢。
恶师父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说来都怪他这张嘴,都忍了十几年了,怎么越老就越糊涂了呢,真是不应该啊。
狠狠咬下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痛得他恨不得跳起来。
“哎呦,你这是做什么?赶紧的,回去看看娃娃怎么样了,如此才不枉费她辛辛苦苦陪你过来瞧我们这把老骨头呀,是不是?”
为今之计,只能驱赶薛韶锋先行离开,多加纠缠并无意义,这辈子,都甭想从他们嘴里说出薛家半个字。
“恶师父。”
薛韶锋以祈求地眼神看着他,请求他说出以字半句,哪怕仅仅让他安心。
只是,这一回,恶师父打定了注意,刚才还是劝慰的表情,现在满脸地嫌弃,对薛韶锋凶狠地说道:“哼,你不走是吧?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恶师父逃走了,刑师父见状,跟着跑了出去,薛韶锋心里很是低落,本以为是意外之喜,没想到成了最大的失望。
既然没有答案,他只能先行离开,但他不准备放弃,恶师父为人鲁莽,总有撬开他嘴的那一天。
“锋儿。”
薛韶锋前脚刚迈开,久未开口的草师父开口了,因为在他身后的桌上悄无声息的忙活着,薛韶锋都忘了他的存在。
转身,向草师父行礼道:“草师父。”
“嗯,过来,这些是给娃娃准备的,你回去带给她,用量和用法,我都写在瓶身,让她仔细瞧清楚了。”
薛韶锋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眉头都快扭成一个川字,这些都给容素素?为何?
“草师父,这些是?”
“给娃娃的,又不是给你的,拿回去仔细看不就知道了。”草师父嘴上凶着,可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他擅长药,也擅长毒,就是不擅长治疗女儿家的东西,这还是在情急之下,看了医书,给配置的药。
薛韶锋捡起一瓶药,拿起来细看,这一看,自己也跟着脸红起来。
“草师父,这,嗯,这。”
该说草师父太直白了了呢,还是说他不知道常理,这瓶身上写着“葵水来时若痛可服用”,薛韶锋虽是容素素的相公,可也没有关心到如此私密的地步,而他师父居然…
“这什么这?臭小子,我可告诉你啊,女儿家,初来葵水时,若不好好注意了,可是要伤了身子的,这可不是你那些小伤小痛可以比的,你还想不想让娃娃给你生儿育女了?啊?”
一连几句,薛韶锋就是有脾气也变得没有脾气了,他虽然性子本就桀骜不驯,可面对几位师父,他还是心生敬意,还行礼还是得行礼,该畏惧还是畏惧。
“草师父,女子来葵水真的会痛吗?”
认识容素素这么久,薛韶锋从未见过容素素痛过,一天到晚不是上窜,便是下跳,安静的时候嫌少,若今日草师父不说起,他还真忽略了容素素应该有葵水这回事。
“你成亲这么久,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不对。”草师父马上皱眉,想起那一日的初见。
“对了,你说过,你们还未圆房,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想何时给薛家军生下小少爷啊?”皇帝不急,真是要急死太监。
他们虽只教薛韶锋他们武功,事成便让他们下山,可不代表他们不关心薛韶锋啊,他们更加关心薛家军的未来。
“咳咳。”这可把薛韶锋为难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非这场瘟疫,他们怕是早就在一起了,怪谁啊?
“草师父,此事,我们自有打算,况且容儿年岁尚小,我可不忍心她吃那苦。”
虽然高姑姑和李叔都在殷切期盼,可薛韶锋真心不急,和容素素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不用急在一时,若是可以,他要给容素素该有的名分和荣耀。
“你以为我爱管你,我就是心疼娃娃,什么都不要的跟了你,倒也怡然自得,不知道该说她豁达呢,还是该说她傻。”说罢,还狠狠地瞪了眼薛韶锋,怪他没有早一点迎娶容素素,害她吃了这么多苦。
草师父真心疼容素素,知道了她的出身,遭遇,他们这群老家伙可真想把容素素当自己女儿疼惜,这便是没发明说的眼缘,哎,就是喜欢,就是想掏心掏肺。
“草师父请放心,我待容儿真心诚意,我爱她,就像我父亲爱我母亲一样,绝对不会欺负她的。”
说起已故的父亲,母亲,薛韶锋叹了口气,真想草师父会告诉他,可草师父不是恶师父,那是出了名的嘴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小九九,关于你父亲,我属实并不知道内情,我只是一个被族人看不上的弃子罢了。”
草师父脸上显现出无所谓,可真的是无所谓吗?薛韶锋不知道,也不想去打探草师父的秘密,这是草师父里的疤。
薛韶锋往怀里拿出一瓶药来,说道:“草师父,那药没多少了,再给配一些。”
薛韶锋所说的一些,可不真的只是一点点,而是薛家军人手一瓶的意思。
草师父粗鲁地接过薛韶锋手上的瓶子,拔开,低头嗅了一下,怒道:“这是外敷的药,你们都是拿它活着酒喝了吗?配配配,你看知道我上一次给你们配了多少?还要?不给,我还就不给了。”
重重地放下手上的瓶子,草师父双手抱胸,还真就生气了。
这药的确有奇效,可正因为有效果,才能显出它的可贵之处。用料得足,特别还有几味药珍贵着呢,被雪覆盖的地下,他的药材还没有长出来呢,现在就要,真当他是大罗神仙吗?手一挥就能生出药来?
“草师父。”薛韶锋抿嘴直乐呵,方才他都快被抑郁死了,如今看草师父为难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解气。